虽然御风这个猜测更是没有任何证据,但他相信一点,一切对于世界的解读,对于宇宙的关照,都应该源于现实,八卦图像中最为贴近现实的一个就是坎水。

圣人依据水的样子推演出了阴阳相融的状态,进而又以此为契机了解世间万物,用最基本的“元素”阴与阳推演出八种存在形式,以此来表示万物的状态。

御风蹲下仔细观察流水,水是生命之源,水或许也是华夏先民深入认识世界本质的初始点,它刚柔并济,它阴阳相合,它在世间不断地循环再生,它可以涤荡一切,承载一切……他将手轻轻浸入其中,感受水流,它的运动方式像极了通神之力在体内的样子,也像是所谓“炁”在世间周而复始。

一旁的孩子们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看到水流开始围绕着御风的手转起了圈,简直是太神奇了。

小雪赶紧凑过来观察,她发现与当时御风第一次使用「神游太清」时剑盾转圈的现象不同,这一次被“吸引”过来的水滴与水滴之间,也在相互围绕旋转,甚至很多水滴在自转,简直就是宇宙间星体基本的运动模式。

小雪知道,御风的“超神”并不会只是昙花一现,而是需要一个逐渐内化的过程。

“以后哄孩子玩可以靠你了。”梦琳也觉得很有意思。

“听你这语气,简直就是要当妈了,诶?难道说你已经珠胎暗结……”伊然又开始乱猜。

“暗结你个头啊。”梦琳开始追逐伊然。

“切莫动了胎气,伤到小皇子啊。”伊然边跑边学着古装剧的台词。

御风将手收回,又给了河边小孩一些新奇的食物,孩子们蹦蹦跳跳回家去了。

……

“我想,我已经找到伏羲的遗产了。”御风找了块石头一坐,开始讲述自己的发现。

所谓伏羲的遗产,指的当然不是他的墓葬,或者在陈地藏有什么法宝,亦不是孔、孟学说那样的经世思想,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伏羲的遗产或许可以说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抑或是一种宇宙观。它告诉我们世界既是我们看到的样子,又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以阴阳的观照世界,感知世界,诠释世界,是伏羲了不起的发明,也是他留给世人的宝贵财富。

御风说他在拯救列国世界危机的时候将自己“降为”成只识阴阳的状态,从而成功重置世界,其实伏羲、老子这样的圣贤应早就到达了这样的境界,只不过没人知道他们有没有改变世界,伏羲给后人留下了八卦,给华夏人的文化基因中注入了究竟的宇宙观,老子著成一部《道德经》,将他的所见记录下来,告诉后人何为道,如何接近道,顺从道。或许周文王只差一点点便能达到同样的境界,他对《易》的诠释便是证明。

这份遗产中,既有宇宙观,亦有方法论,只不过它不可能像某种技术岗位的操作规程那样一步一步写得清清楚楚,故而极难被人掌握。

“我只能理解为,伏羲的遗产是一种精神财富。”伊然实在不知道御风说的是什么,“你这种超越过神的人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但我听起来就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

“额……好吧。”御风也有点明白老子他们的无奈,自己感觉已经把道说得很清楚了,而旁人却一头雾水,“让我想想……我找到了让大家恢复力量的办法。”

“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该怎么做?”

“这是我的分析……”御风继续讲道。

之前大家对通神之力如何产生的认识,一是来源于自身的切实体验,二是公羊学长留下的字条提示,总结为因情绪而起,情绪激烈复杂,通神之力便会强大。而后与蚤岳控制的鬼谷道人打交道,按照骐骥的说法,通神之力是人抽取提纯自然之力的途径,过度开发通神之力的后果也被所有人看到。

因此,众人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人以情绪为引可以转化自然之力为己所用,是为通神。

而事实上有两个特例存在——耶律若霜学姐和小雪——若霜学姐的能力似乎可以证明纯粹而不复杂的情感也能带来极大的力量,而小雪在现代世界的种种过往并不符合通神之力衰减的规律,而她也并非每一次通神之力失控都是由情绪爆发导致。

以此观之,情绪的说法应该还只是浅层认识,那深入去看,通神之力的来源或许是可以概括为“简单纯粹之心”,人在某种情绪十分激烈时,客观上起到了排除杂念的作用,如果是多重复杂情感占据内心,也能有类似的效果,这份纯粹便能吸引周遭的自然之力,这种自然而然的吸引,似乎并不会破坏自然。

而后来,大家为了各种目的,有意识地刻意激**绪波动出来,或者如主动寻求那种通神之力激发的感觉,不但成功地做到了,而且越练越熟,殊不知这样相当于强行抽取通神之力,对自然的破坏很大,鬼谷道人和复生者必然也是这么做的,这才导致了列国世界差点毁灭。

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御风也在琢磨着如何安全使用通神之力的办法,如果“简单纯粹之心”这个说法成立的话,大家完全可以在平日里吸引并积累许多自然之力在体内,到关键时刻在使用它们,相信人作为容器贮存通神之力的量要比玉石要大得多。

“简单,那不就是像立花响那样嘛。”伊然明白过来了。

“对啊,当时不还是你告诉我这个办法的?”御风总觉得他可能在“重置”伊然的时候出现了什么失误。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们看我多有慧根,王世子超越神明之后才能悟到的东西,我早就知道了。”她倒是没忘自夸,“对了,你说什么时候就可以挥刀自宫加入我们战姬组合来着?”好家伙,挥刀自宫都出来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种事!”

“好主意。”小雪点点头。

“哈?嘛好主意?”

“我是说御风的提议很好,在平时积累力量,这样就无需在战场上临时抱佛脚。”小雪语气很认真,“至于后面说的那件事,我不能同意,还要留着传宗接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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