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指尖

在风中拨弄琴弦

轻奏着忘不却的时间

琴声点亮了干涸的双眼

让青春重现昨天

你的诺言

依稀萦绕耳边

渲染着不褪色的照片

泪水滋润了孤单的心园

让回忆不再留连

似乎万雪霏比我想像中更加有名。

她的歌喉在全省内都小有名气,电视和电台中都有所提及,只因为她还在读书所以才略显低调而已。不过追捧她的学生却出奇地多。除了在场的各位中学生外,听说甚至还有不少大学生是她的粉丝,网上以她为主题的网站早已竞相出现,怪不得我这个毫不知情的人会被说火星。

原本我们今天的任务并不是来给万雪霏捧场的,听歌只是顺便而已,但谁也没想到她的歌声会这么好听,好听到让天琳和苏可都忘了大姐婆留下的委托,都只顾欣赏去了。

她一连唱了几首,虽然我感觉风格有点耳熟,但我确信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些旋律。有点像校园歌曲,也有点像流行音乐,有热血激昂的节拍,也有温柔舒缓的小调。崔隽告诉我,他听说万雪霏厉害的地方并不止唱歌这一项,更厉害的是,听说她唱的歌,词曲都是她原创的。

这更让我十分佩服。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创作出一件作品后靠自己表演出来,不但需要很高的才华和天赋,还需要不少经验。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写出这么优美的旋律还唱得这么动听,那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吗?

直到表演结束,表演者们下台后我都还沉浸在她的歌声以及对万雪霏的思考中。她应该跟我们年纪差不多大吧,却已经能写出这么漂亮的词曲做出这么精彩的演唱,平时我身边还真没见到能和她媲美的人。即使是这么聪明的我,长这么大除了获得过初中辩才杯辩论赛冠军外也什么都没干成,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崔隽倒说她没什么特别的,有些人就是天生优异。每个人都有自己天才和驽钝的地方,不必介意。而且现在这个年代能被称为天才的人就像二氧化碳一样,满世界越来越多,好比我们身边就有个天才……

我们都望着天琳,天琳边吸吮着寒露边问:“怎么了?找到没有啊?”

我们才回答:“早就找到了……”

忍者神龟、高达和变形金刚就坐在我们斜后方距离四、五米的位置,也正在打牌,看那架势貌似是斗地主。天琳看了他们一眼后,并没有惊呼说“外文中学的?”而是马上提出疑惑:“他们怎么没拿钱?”

拿钱?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天琳的意思,崔隽补充说:“钱不能摆在桌上吧,等牌局结束后才会交接。”我才明白,根据大姐婆所说,那三个人是赌钱的,可他们打牌时并没有看见掏钱的举动,有点奇怪。

“小弟你不对。”天琳说,“你们再看,一局结束了。”

他们一桌三个摊牌洗牌了,却只是在打打闹闹,依旧没有人掏钱的。斗地主不可能出现平局吧,那他们只是单纯地玩牌而已?

“也许是自己人不赌钱,和外人才会赌。”崔隽说。

“如果是好赌的人,和谁都赌。”天琳否定了崔隽的看法,看来她对这种人相当了解。由此我联想到她家亲戚里莫非有赌鬼?怪不得天天喊我们锄大D。

天琳的结论是:他们三个并不好赌。从打牌的行为举止上就能看得出来。

那为什么他们会缠着大姐婆赌钱?

这点我们四个都一时想不透。但我们既然亲眼目睹了这忍者神龟三位的存在,那大姐婆并没有说谎。于是我们决定,按计划打牌引诱他们试试。

接着我们一边打牌一边大吼,尤其是天琳吼得带劲。“梅花2!”“一对A!”“三个K!”“四个Q!”“五个J!”

“有五个J的吗!?”

“Joker不也是J?”

“锄大D不用Joker的吧!”

不亦乐乎,搞得周围的人几乎都时不时回头望着我们,唯独斜对角的那三个人根本无动于衷,依然在玩他们的斗地主。我说这么做白费功夫吧,但天琳说要再加强攻势试试看,便吼得更加大声,让全场都能听见。果然,忍者神龟他们回头望向我们了。

天琳偷偷作了个胜利的手势,崔隽也暗笑了一声,苏可的神情很紧张,想必是因为那三张扭曲的卡通脸紧盯着自己而感到极为不适应。

我让苏可别怕,他们还没靠近,继续吼,苏可便像是为了壮胆般,从手中抽出五张牌,闭着眼睛大声叫道:“同……花……顺!!”

苏可没有辜负众望,那边的高达终于挺身过来了!

“你们安静一点好吗?”

高达对我们说了这句话后,就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这让我们冷了好几十秒。

不对劲啊……

昨天大姐婆就是这样引来他们三个的吧,为什么今天换了我们就不行了?而且这个高达,并不像是很凶恶的人,他对我们还挺有礼貌的。

天琳摊开牌说:“我说的没错吧,他们不好赌,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们赌钱。”

就是说刚才我们的表演只是为了证实天琳的想法而已。

那既然如此,他们三个昨天会去找大姐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吧?那我们一开始的计划就出错了。

“他们三个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崔隽说,“看来我们的委托人惹祸上身,可能还隐瞒了我们一些事。”

那既然如此,我们也该改变行动计划了。

我觉得我们当初的目的就不太对。即便大姐婆的委托是打牌,但赢回大姐婆所输的钱也该是次要的。我们应该为大姐婆平反,弄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天琳的意思很直截了当,说要实在搞不懂的话,那委托人委托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直接去赢他们的钱算了!我们连忙阻止她,说你没有任何理由就去赢人家的钱吗!?

天琳说:“理由?就说是和他们玩玩嘛!”

“如果是这样,天琳你就成了赌博始作俑者,全部责任由你负!”我毫不客气地说。

“负就负,怕什么。我还怕老师不成?”

我这才想起她作俑赌博甚至能把老师也叫来一起赌,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才啊!

“王天琳,不去是对的。你去和他们玩,他们也不一定会和你玩。”崔隽说。

苏可也在一旁使劲点头,天琳才终于被我们说动,改换思路说:“不就缺个打牌的理由嘛。这样好了,我们直接说出我们的来意,这不就是理由了?”

“人家不承认怎么办?”

“你们认为昨天他们三个打人,这件事发生了还是没发生?”天琳问。

就我来看,应该是发生了。第一,大姐婆身上的淤青肯定是被殴打所致;第二,大姐婆描述三人的相貌并没有差错;第三,从那个樱桃小丸子服务员的表情来推断,昨天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件。

我说不管有什么特殊原因,打人的事件肯定发生了。

崔隽和苏可也表示肯定。

“既然发生了,他们还能不承认?”天琳说完便站起身往他们那桌走去,拦都拦不住,甚至对仍在打牌的三位直接说道,“喂,三个色块。”

色块……听不懂的人以为天琳说他们三个好色。

三位都莫明其妙地看着天琳,问她怎么了。

“来打牌吧?以报昨天你们三个打我同学的仇!”

我没有忽略一个细节。在他们三个听到天琳的这句话后,都不约而同地注视起天琳的校服。光凭这一举动,我更能肯定打人的就是他们没错。

“不止如此……”崔隽说,“张叶,你观察周围的人。”

周围有些人听见天琳的话后,都扭头望向天琳了。

苏可反应过来了:“那些扭头的人,就是昨天也在场的人!”

说的很对,不然他们不会那么敏感。

既然昨天有那么多人在场,却都在袖手旁观?

那三人中,带头的忍者神龟有点慌神了,站起来质问道:“你说什么?我们打你同学??”

“周围的人好像都知道哦!”天琳的观察结果和我们一致,以此为论据说。

“你胡说!我们没打她!”

“啊?你说的‘她’指的是谁?”天琳将辫子一捋,伸手指着忍者神龟,“你好像知道我说的同学是哪位。”

“我……!我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忍者神龟露出一副被匹萨噎了喉咙的表情,让我十分担心他要把天琳揪到后门享受和大姐婆昨天相同的待遇。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会立刻跑去通知外文中学的老师。但还好,他只是挤眉弄眼了一番却没有动天琳,也许是被天琳身上那一股浩然正气压制住了吧。

另外的高达和变形金刚也和天琳争辩,一点不肯承认他们打了大姐婆。可是他们三个一起都说不过天琳,内心的动摇完全被天琳看穿,使我们在坐三个都没有上去帮忙,感觉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想不到这一争吵,关注他们的顾客多了起来。我感到不太妙了,希望最好能趁早低调地把事情解决,事情闹大了会影响王牌庭辩队的名声,毕竟庭辩队成员在外头和不是辩手的人吵架,实在是有失风度的。还好现在王牌庭辩队在外校并没有什么人知道,我正满心希望天琳最好不要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天琳居然跑出来自报家门:“我们是实验中学王牌庭辩队!如果你们拒不承认,我们将此事向校园法庭提出起诉!”

算了,事情又要被她搞大了,我不管了,看戏。

三人听了天琳的话,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变得装模作样,满脸无辜地说:“庭辩队?那又怎么样?”

“如果你们死不承认,又给我们抓到证据交给校园法庭的话,是会受到很严重的处分的哦。”

忍者神龟听了一抿嘴,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想必是被吓住了。天琳趁势指着他威逼:“你们承不承认!?”

他们三人都不敢反抗,但依然嘴哆嗦着:“庭辩队……以为就能欺负人?别以为我们会怕……”

你们明明就很怕。看来虽然昨天他们在大姐婆面前很嚣张,今天却变成了纸老虎,一定是知道校园法庭能把很多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也回避了事件本身不谈,怕暴露什么。在天琳的强势追问及周围观众的议论纷纷中,我看他们脸上的色块都差不多崩溃了。

反正任何事通过天琳的处理,大部分事情的发展铁定会超出我们意料之外,控制都控制不住。

就在这时,变形金刚的表情忽然变形了。他看见一个人走进了寒露时分。

他用力拍忍者神龟和高达的肩膀,激动地说:“他们庭辩队怕什么!我们也有啊!”

听了这话我们都立刻明白,局势果真要控制不住了。

进来的人是一名身穿外文中学校服,戴着厚大眼镜的男子。他个头一般高,长得文质彬彬的,手中拿着一本词典厚的册子,一看就是读书读到傻的那种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肯定是外文中学的某支庭辩队队员吧。忍者神龟三人众立马凑到他身边,叽叽喳喳了一番,他便大步流星朝天琳走了过来。

他先是轻咳一声,然后翻了翻手中的词典,用流利的英语对天琳说:“Hello,my name is

DianFan Guo,你能听懂我的英文吗?”

这都听不懂的话岂不是连小学生都不如?你说你叫电饭锅。

“NoNoNo!I am郭典范,not电饭锅。”

你非把姓放后头就是电饭锅。

天琳听了他这两句话,严重鄙视地问:“你又是哪来的UFO?我不是来找你的。”

“I said I’m not UFO!”想不到这个电饭锅竟敢反过来鄙视天琳,“我叫郭典范,外文High School,Grade 1,Class 4。You今天有什么事情都来和me说,那三个可以保持Silence。你能听懂我的英文吗?”

基本能听懂,你说你是高一4班的学生,有什么事情都让那三人保持沉默对吧。但请你能不能不要再说那么丑陋的英文了。

“这位辫子Miss,你听不懂我的英文也没关系,我讲中文。我相信这三位初一学生并没有打人,你们庭辩队如果一定要起诉他们,我会为他们辩护。我是外文High School的Paradise庭辩队的一辩member!”

不是说讲中文吗,怎么又英文了!

他刚才都说了什么?

三个初一学生?

我诧异了一下,崔隽也面带疑惑地望着我和苏可,苏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那三个牛高马大的忍者神龟和机器人居然不是高三的而是初一的!?太吓人了吧!我们琢磨着这事千万不要告诉大姐婆,她要知道自己其实是被初一的小鬼打了,肯定会气得翻桌。

天琳漠然望着郭典范,无奈说:“帕拉迪斯庭辩队出了你这样的辩手,真丢人……”

“You敢再说one次?”郭典范这句一出,连我们,甚至在场观众都觉得他丢人。

我知道天琳是不会见到前方有阻碍就停止前进的。她对郭典范声明,她认为那三个初一学生确实打了人。如果那三人愿意和她打牌,那这事就一笔勾销。要打官司也成,不过她绝对不和郭典范这么UFO的人对峙,嫌丢人。

郭典范说,打人的事情从没发生,干脆今天之内把事情解决,没必要送到什么校园法庭处理。

“喂电饭锅,你刚刚还说如果我们起诉,你会为他们辩护的吧!”

“Yes you’re right,I就在这里为他们辩护,前提是you有胆!”郭典范一指寒露时分的中央舞台,“现在审判长也在,辩手也在,模拟校园法庭的舞台也有,You敢now就跟me打官司吗!?敢当着everyone的面把这件事clear吗!?”

想听懂他说话不是一般的费劲。

要说现在就上场庭辩也没什么不敢的,以天琳的实力完全能够应对自如,打就打。可是郭典范好像说……审判长也在?

我们从没注意到哪个进来的人长得像校园法庭审判长的。奥特曼?不像。龟仙人?不像。蓝精灵?更不像了。结果一个最不可能是审判长的人被请了过来。竟然是多啦A梦。

“我是校园法庭审判长,这中央舞台是我设计的,可用作临时庭辩。”多啦A梦说,“你们现在要借用舞台没问题,我也事先说好我不是外文中学的学生,我不会对你们双方做任何偏袒。我只会拿证据说话。相信我吗?”

他的话语很正气,我会相信他的。天琳也说相信。

“行,那下面请起诉辩护双方就绪。”

虽说办事效率高,耗子不怕猫,但这事态发展得太过迅猛,猫反过来怕耗子就违背自然规律了。要说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就上台,会不会过于勉强。不过我想郭典范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都没准备,大家条件对等。

可是天琳并没有上台的意思。

“How,不敢了?Come on,跟我一对一!”郭典范挑衅道。

天琳说:“我说了我不屑于跟你这么UFO的人扯淡。”

“那就我来吧。”不知什么时候崔隽走了过去,站到郭典范身前,“你刚才说过,你是一辩手吧,那你的对手是我。”

你们还真激情。

“Oh?You are?你能听懂我的英文吗?”

“崔隽,实验中学王牌庭辩队一辩手。既然有你这位辩手帮他们三个说话,那我们也用不着客气了,我们就今天把事情解决了。”

原本我们只是来打牌的,却因打牌的理由而起争执,而演变成一场庭辩。这全都得怪天琳,没事干嘛去吓唬人家初一小弟弟,搞得人家找来了帮手,虽然是个英文呆子。

天琳反驳我说,今天的任务从打牌变成辩论,不是正符合大家的意思吗?如果在这公众场合赢得这场庭辩,那我们王牌庭辩队就名声远扬啦!她这么解释我也无话可说。我见服务员们挪移起舞台上的用具,两边摆上椅子和乐谱架当桌子,还推出多啦A梦的架子鼓放在舞台中心。

我没看懂那架子鼓是什么意思。直到多啦A梦走上台,从肚子间的口袋拿出打击棒一敲锣鼓,锵——!才明白这居然是审判长用的锤子。

虽然我很不看好那个郭典范,连中文都说不流利还怎么辩护,但周围外文中学的学生貌似都很看好他,争相给他打气。我一问才知道,这个郭典范所在的帕拉迪斯庭辩队是外文中学里最强的庭辩队,郭典范也是帕拉迪斯庭辩队里头最强的一辩手。

光听起来是挺厉害的,不过我记得外文中学不是只有一支庭辩队吗?那一支庭辩队里只有四名辩手吧。原来他就是传说中那四名辩手中最强的一辩手啊,今天能见到他还真是幸会了。我真心希望这位最强的一辩手上台辩论的时候不要再说他那半英不英的英文了。

舞台上总共三人。起诉方的崔隽坐在右边转笔,辩护方的郭典范坐在左边翻词典,审判长坐中间偏后的位置试鼓。被告三位被安排坐在中间台下,其他人都一律在旁边看戏,一个舞台上的校园法庭就这么出现了。这时多啦A梦敲响锣鼓,全场肃静后,他向双方宣布:“本次是临时庭辩,内容我至今一概不知。先请起诉者来说明吧,你们的身份,以及起诉题。”

崔隽把手中的笔放下,拿起话筒说:“我们是实验中学王牌庭辩队。首先我想请问审判长,你昨天下午来过这间寒露时分吗?”

多啦A梦审判长回答:“我没来过,昨天的演出我没参与。”

“那就好。就是说,你和对方辩手都并不知道昨天下午发生的情况了。”

“Objection!”对方的郭典范立刻合上词典喊出反对说,“You怎么知道me昨天不在?”

“我看出来的。刚才你只是在翻词典,而不是在做回忆或询问,代表你脑子里对事件的了解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按照崔隽的风格,他在辩论开始前会把对手从头到尾仔细观察一番,为的就是看穿对方的准备程度和策略。而这次对方貌似并不存在什么策略,己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应对方法,正如天琳最早的说法:策略就是把对方辩倒就赢了!

“Sorry,I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郭典范说,“I知道you想说的事情,但是I believe那件事没发生,所以没必要做回忆或询问。审判长,你能听懂我的英文吗?”

多啦A梦皱着眉头点头,怕是没全听明白。听不明白不会从口袋里拿出翻译米糕吗?

他请崔隽继续陈述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崔隽毫无准备也能把台词说得极其流利:“昨天下午在这间寒露时分,我校有名女学生被三名男子殴打致伤。我要起诉的正是那三名男子,也就是台下三位外文中学的初一年级学生——忍者神龟、高达、变形金刚!”

有人能听懂他在说谁吗……

在场各位包括多啦A梦和郭典范都看了一眼台下被告们的脸,都纷纷“哦”了一声,貌似恍然大悟地全明白了。

于是多啦A梦问辩护方郭典范,有没有什么开篇要说的。郭典范说:“NoNoNo!I什么也不用say,因为是对方提出的起诉,so sorry,I要求对方拿出证据。没有证据,那就等于什么都没发生。”

马上就进入正题了。

证据我们有吗?就目前来看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我觉得,通过今天我们发现的种种表相,应该能把证据挖掘出来。

崔隽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他首先就要求传唤证人——服务员樱桃小丸子上台。

干得好,刚才我们四个都认为这个小丸子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可是台上逼问证人的是崔隽而不是天琳,就不知道小丸子会不会从实招来了。我问天琳为什么不上台,她要去的话这场庭辩就轻松解决了。可是天琳半天没有回话,我扭头一看,身边只剩下苏可,天琳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琳呢?”

“她说她去后台了,找……”

“找什么?”

“她说去找万雪霏要签名。”

什么!?

她跑去找万雪霏签名,对方是偶像才不会理她吧!这个时候离开法庭,她就这么相信崔隽一人上台肯定赢吗。对方的思路我已经知道了,就是辩驳我们提供的证据,而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一丝证据都没有,她跑去要签名玩?

算了不管了,她的行动我要能捉摸透那我就不是我了。我便和苏可一起看崔隽是如何询问证人的。

樱桃小丸子站在舞台中央唱歌的位置,也就是证人席。在多啦A梦示意后,崔隽上前询问她说:“请问我们该如何称呼你?小丸子可以吗?”

“可以。”她点头。

“那么小丸子小姐,请问昨天下午你是否一直在这里上班?”

“是的。”

“那你有没有看到台下三名男子在现场!”

小丸子仔细观察了台下那三位,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眼神交流。小丸子表示肯定说:“看见了,他们昨天下午都在。”

“那么请你说说,据你所知,昨天下午他们都在做什么。”

“Objection!”郭典范吼道,“这种事情服务员怎么会记得!这里平时客人那么多,服务员那么忙,要记得客人在做什么,joking?”

“是这样吗?我觉得她一定记得啊。”崔隽再问小丸子,“我想请问你能否点出,下面那么多顾客观众,昨天来过的有哪些呢?”

“Objection!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记得!”

“等我问完好吗?”崔隽向小丸子强问道,“台下你真的一个人都不记得了?”

小丸子看着台下茫茫人海,慌忙摇头。

崔隽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不错,那么多客人确实记不住,这可是郭典范自己说的。”他迅速伸手指向被告,质疑证人说,“那么小丸子,你为什么偏偏就记得台下那三个人呢!?”

这一问让小丸子怔了一下,对方郭典范也吃了一惊。崔隽接着解释说:“是因为那三个人在这里引起了某些事,所以你才会印象深刻吧!”

其实聪明的人能够看出来,崔隽用的这招是记忆暗示。任何服务员都会对某些客人有印象的,关键在于如何回忆。把单个客人的脸拿给她看,她就很容易想起来,正如台下三个被告被她看见,她一看就知道是谁了。但在台下众多人脸中要想起见过的人,她眼花缭乱就不可能回忆起来了。这让小丸子进入了记忆误区,误以为自己真的只记得这三个人,从而动摇她的心理。

就看郭典范能否看穿而后找到方法点醒她,或有没办法解释清楚自己的矛盾了。

小丸子迟迟没有回答,郭典范也考虑了好一阵子。看来郭典范并不怎么强嘛。多啦A梦见证人迟迟不能解释这个问题,就问郭典范有没有什么话要说,郭典范便在充分地考虑后向崔隽暴出一句英文:“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莫非他听不懂崔隽的逻辑?这都听不懂还上台辩论干嘛。想不到郭典范的解释却直截了当:“You刚才说的那些证明了what?You想说台下三位同学打人,but一直在问证人记得不记得被告的脸,什么有用的都没说,you提出了被告打人的证据吗?”

“我反对!”崔隽说,“我现在想说明的,就是这位证人其实看见了三位被告打人!”

“Objection!请问证人做了这样的证词吗!?The answer is No!”

确实如此。崔隽的逻辑是在摸着线索前进,毕竟我们手上没有证据。而对方郭典范并不和他周旋,直接把矛头指向目击证词,就是欺负崔隽提不出明确的证据。

看来这个郭典范也有两把刷子,把多啦A梦审判长的思路也带着走了:“Objection有效。崔隽,请问你能关于这点直接询问证人吗?我们这是临时庭辩,希望时间不要拖得太长。”

崔隽说他刚才就已经这么问了,只是被郭典范打断了而已。他继续问道:“小丸子小姐,我再问一遍。请问就你所知,昨天那三个人都做了些什么?”

郭典范插嘴说:“I said她不可能记得!”

“我直接问,你有没有看到他们三人在打什么!?”崔隽问,“有还是没有。这样问够直接了吧!”

郭典范同意了这个问题,小丸子却犹豫了半天。

这种是非问题都要犹豫那么久,她一定是想要说谎。她心里知道那三个人打了人,可是又有什么原因不敢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直接跳出来说小丸子心虚了。但崔隽并没有趁势提出反对,多啦A梦也在耐心等待,过了好一会儿,小丸子才灵机一动般地说:“有。”

有!?

这回答让郭典范和他手中的词典都倒吸了一口气,周围观众也听得直哆嗦。崔隽继续问:“那他们在打什么呢?”

“打牌。”

听了这答案,台下都嬉笑了出来,让多啦A梦不得不从口袋中拿出打击棒,敲锣打鼓喊出肃静。

其实小丸子就崔隽问的“有没有打什么”,选择了答“有,在打牌”,这样既不会说谎,又把问题巧妙带过了,看似挺聪明的,其实我觉得这么答反而中了圈套。

想想,崔隽怎么会提出能让人巧妙带过的问题嘛,他是怕小丸子说谎,故意诱导小丸子这么回答的。看吧,他笑了一声接着问:“那你记得吗,他们在打什么牌?”

“Objection!”郭典范似乎已经发现了危机,赶忙丢下手中的词典拦道,“I said本案讨论的是打人问题,please不要说无关话题!”

“反对!我现在问的问题很重要,直接关系到他们打人的理由!”崔隽向多啦A梦说,“证人已经承认了那三位被告在打牌。而我们的被害者就是因为他们打牌才被殴打的!”

“Objection!打牌和被打有什么关系?Your逻辑有问题!”

“打牌只是个借口,根本目的就是打人!”崔隽用力地问小丸子,“请问昨天下午他们在打什么牌!?”

“Objection!”郭典范起身叫道,“审判长,他根本就是强词夺理,诬蔑他人!”

多啦A梦摸了摸口袋,露出有点无奈的表情说:“郭典范,还是听崔隽说说吧。整天Objection,案情也讨论不下去。如果他真是拿不出证据乱说的,那你放心,他怎样也胜诉不了。”

这话公道,把郭典范说得无奈坐下了。郭典范肯定是知道让崔隽继续问下去会问出东西,才不停阻止的。

看来完全不了解昨天事件的他,也隐约感到昨天确实有事发生了。

在多啦A梦圆场后,小丸子直接回答崔隽的问题:“扑克牌。”

“什么玩法?”

“我不懂。”

“是不是四个人哪种?”

“是的吧。”

“Objection!”郭典范又站起身说,“小丸子你仔细想清楚了!是几个人!?”

喂喂,郭典范你这可太假了啊。这么明着递话让小丸子修改证词,来不及了吧!果然崔隽完全无视他的Objection,问小丸子:“台下三个,那第四个人是谁!?”

“我,第四……不!三……”

很显然,小丸子听懂了郭典范的递话,但又被崔隽的连珠炮询问弄乱套了。

“几个人,你想清楚!”郭典范问。

“是四个人,那第四个人是谁!?”崔隽强问,他绝对是在扰乱证人思路,让她说漏嘴。

和刚才我们点单时一样,小丸子又被说晕了。

她受不了了,干脆说:“我不知道啦!”

“你明明知道的,那第四个人!”

“我不知道有没有第四个人……”

“崔隽,证人said不知道第四个人!”

“那她怎么知道被害者在打牌?”

“我没有见到被害者在打牌啊!”

“那被害者在做什么?”

“她在……!”

小丸子顿时语塞。

“唔,她在做什么?请说。”崔隽的语速变慢了,他知道小丸子已经说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郭典范有点憋屈。只有崔隽和证人在互动,他受到多啦A梦的影响基本没办法从中作梗,只能默不作声地翻着他的词典。

“说啊,说不出来也没关系。不管你说她在做什么,反正你已经承认了她的存在了。”崔隽转向多啦A梦说,“审判长,昨天下午,这位证人不仅记得被告三位的脸,还很凑巧地记得被害人的脸,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Wait,崔隽。”郭典范起身说,“You到底有没有证据证明三位被告打了被害人?”

崔隽答道:“证人有证词啊。小丸子小姐,你都已经说出实话了,就从实招来吧。请问那三位被告对被害人做了些什么呢?”

“Objection,她根本就不知道。”

“知不知道,由她说了算。”

小丸子也掰不过去了,面对多啦A梦让她把昨天的事情复述一遍,她也只好慢慢回忆了起来。

她说,她记得那三位被告确实在这间寒露时分,找了几名实验中学的女学生玩牌,但只有一名身体强壮的女学生玩了,其他女学生都走了。在那之后,那三位被告把那名强壮的女孩带去了寒露时分的后门……

果然不错,大姐婆说的一点不假!我们相信她是对的。

“之后呢!?”崔隽问。

“之后,我就不知道了……”她说她在大厅里工作,当然不知道后门的事情。

“不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肯说!”

“因为……因为……”

“Haha,崔隽。”郭典范说,“I

repeat很多次,让you提出被告打被害人的证据或目击证词。这位小丸子除了他们打牌和去后门外,其它什么都没看见了,you怎么能单凭这些就提出打人的起诉呢?”

“反对!”崔隽说,“带去后门,不是为了打架斗殴是为了什么!?”

“Objection!You说打架,需要证据。没人看到,口说无凭。”

我本也以为这个小丸子是看到了打架那一瞬的,不过她说她在工作没看见,那一段发言并不像是说谎……

也就是说,小丸子已经把所有目击的事情全说完了,但并没有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这些证词里没有任何一句能证明被告打了人。

“反对!郭典范,你认为他们去后门能做什么好事?”

“God knows,反正谁也证明不了是打架。”

“反对无效。”多啦A梦说,“崔隽,请你提出关于被害人被被告殴打的证据。”

不行啊。至今我们也只知道这个小丸子能够提供线索,其它没有证据了啊。

虽然四周七嘴八舌的人们似乎昨天也在场,但他们肯定都不太知道后门的事情的。

我们如果找不到目击打架的证人,那只剩下一个方法了。

“什么方法?”苏可问我。

“让多啦A梦搭时光机回去看。”我说。

“真的吗!?”

你信了吗……

看崔隽想到的方法吧。他向多啦A梦提出:“审判长,小丸子证人已经证明了三位被告把被害人拉去后门的事实。接下来我有要求。”

“You要求什么?”郭典范说,“Your人证物证都已经没有了。后门那么偏僻,no one会看见后门发生的事。”

“不,在场一定有人看见了后门发生的事,而且彻头彻尾都看见了。那就是——”崔隽伸手指着台下三位被告说,“被告人!”

不错,只有这一个方法了。被告把被害人拉去后门做了些什么,他们心里当然清楚得很。最后只要揭穿被告的谎言,那这场庭辩即将结束。

“审判长,我要求询问被告!”

【注解】

原创:自己创作的,而非官方出品。

Joker:扑克牌里的王牌。

同花顺:同一个花色的顺子,牌型中是最大的。

平反:把错误的评价撤销,给予公正评价。

始作俑者:第一个干坏事的家伙。

翻译米糕:多啦A梦的某种道具,吃了能听懂任何语言。

匹萨:忍者神龟最爱吃的东西。

纸老虎:比喻外强中干的人,如“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帕拉迪斯:paradise,天堂之意。

扯淡:胡扯。

有两把刷子:形容有点本事。

作梗:使坏。

时光机:多啦A梦的某种道具,能穿越时空去到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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