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亚伦、杜克分坐在圆桌两端悠闲地喝着酒水，另一边菲利普搂着朱莉旁若无人地调情打闹。

伊娅放下调教爱尔琳娜一路小跑过来以为有要事，进屋看见几人的轻松样，顿时气炸了。

双手一撑桌，她怒冲冲地质问起三人：“到底什么事急着喊我？我刚才都差点把那个爱尔琳娜给...啧...哼！总之今天你们不好好给我个交代我可饶不了你们！”

伊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屁股坐下，只觉得这几个大男人的脸越看越气。

“哎哎，别生气别生气，我们的伊娅小姐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打扰到你风花雪月的时间了吧？”菲利普大笑着调侃脸都快变成火烧红颜色的伊娅。大约人在性头上的时候的确都是没脑子的吧，菲利普手里抱着个女人整个人似乎都跟着膨胀起来了。

“哈哈，要我说那个爱尔琳娜姿色的确可以，就是太不懂事，哪有朱莉小姐这样听话的美人好玩！”

菲利普怀里的朱莉娇嗔地拍了下他胸口：“讨厌啦大人，妾身才不是随便的女人，还不都怪您太强硬了~”

伊娅努力克制的火气正要彻底爆发，心里打算上去就给这兄弟一脚看他还能不能泡女人，亚伦急忙挥手示意她消气坐下。

“这女人你玩够了吧菲利普。伊娅都到了，我们也该说正事了，就让她先下去吧。”亚伦咳嗽了两下作思考状酝酿内容。

“哎，话不能这么讲。朱莉小姐也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要聊的问题她多少可以给点参考意见。”

“哼...一个妓女能给什么参考意见，还不是因为你想多玩玩？”伊娅脸色不善地对菲利普嘲讽两句。

“好了，你们两个都安静些。至于这位朱莉小姐就暂且听菲利普的让她留下。现在我来讲讲大致情况。”亚伦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神色也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轻松闲逸，

“我们统计了百香楼的人员情况，共有十一人需要清理出去。其中七个是前两月斯嘉丽从附近招进来做童工的孤儿，年龄在七、八岁到十一、二岁不等，之前跟那个爱尔琳娜交易出去的侍女也是其中一名。这些小孩的共同特征是基本做不了什么事而且留着还妨碍我们的店铺形象。至于剩下的四人则相反，她们年纪已大，身材长相都过了保质期，再养着也吸引不来客人，对我们没好处。喊伊娅你来，首先是想听听你对这事的看法意见。我跟菲利普都认为可以抛弃这部分人，如果你也同意，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

亚伦讲完，伊娅沉思着揉了揉太阳穴。旁边抱着菲利普的朱莉手指下意识地用了些力，染成亮紫色的指甲不小心掐到了菲利普的脖子，引来菲利普一阵不悦的目光。

“啊...抱歉大人，妾身刚才听亚伦大人的话有些入神了，不知道能否为各位大人分点忧。妾身认识那几位年长些的姐姐，私以为她们虽姿色不如从前，但对百香楼的熟悉和对客人的了解并不比妾身差，如果只因为年龄和相貌就踢掉对百香楼而言未尝不是一种损失。她们其实还能在其他方面发挥作用，譬如培养初来乍到对业务和百香楼并不熟悉的孩子，或者管理百香楼的内务等等，这都是琐碎又麻烦的工作。妾身想以几位大人高瞻远瞩深谋远虑的目光，应该不会想要成天为我们这些女流鸡毛蒜皮的小事操心~”

“啧啧...”亚伦微微咂舌，面色看不出喜怒情绪。

他质问朱莉：“如果只是带新人跟管理内务，我大可委托部分妓女来兼任，为何非要多用这几个人？而且再说她们年纪已大，如果现在不辞退而是留着，等以后又会有一批女孩年老色衰，到时难道要我养一堆不能赚钱的老女人吗？”

“亚伦大人教训的对，是妾身鼠目寸光，没想到以后。”朱莉恭敬地低头认错，“不过大人您应该有一点不知道的地方。以妾身在百香楼这么久的经历来看，其实有些贵族少爷比起年轻的姑娘反而更青睐年长些的女性，按少爷们的话来讲，这大概是追求所谓的母性温暖？妾身当然不太懂啦，不过妾身以为这些大姐姐应该也能发挥出她们特有的价值。如果之后证明妾身是错的，那妾身可以任由各位大人处置作为这条提议的代价。”

“哦？当真可以任由我们处置？”菲利普女干笑着摸了摸朱莉的腋下，弄得少女娇笑连连，直喊求饶。

不过不论朱莉是出于何种目的提的建议，她的角度带给了亚伦跟伊娅不同的思考。

亚伦想了想，缓缓道：“这点我的确不甚清楚。但是我以前在瓦雷利亚有听说过‘爱吃奶的约翰’之名，不知你们有没有印象。啊，这个‘奶’当然不是牛奶羊奶或者其他什么奶，你们懂的。他...大概跟我们差不多大，是个侯爵之子，以爱喝产妇分泌的乳水闻名，就像哺乳期的婴儿，在我们隔壁的文理学院因为这闹过不少笑话。我过去只觉得此人幼稚异常，但现在想想，能混进文理学院的就算脑子有问题也不会傻到这个程度，原因并没这么简单。那个约翰的母亲早年病逝，他之所以长大了还对幼儿喝的奶水有如此嗜好，我想其中很可能就有几分寻求母性关怀的情结。”

菲利普被亚伦说的这个例子逗得忍俊不禁。伊娅的思考也随之被打断，不过她已经从中归类认识到一个现象。

首先是一条基本公理：人对于性存在基于生物原始繁衍本能的欲望。这种欲望使得人类这个不算强大的种群能够长久生存于世，其最直接的表现形式为男女异性间的交配。

从中析出两条核心的概念：人对于性存在欲望；这种欲望源于种群维系自身生存的繁衍本能。

那么假使脱离种族概念讨论，当个体不再需要为生存繁衍的基本需求担忧时，人对于性的欲望，其在表现形式上是否还会和最原始一样仅仅限于男女之间传教士般的交配呢？

答案想必显而易见。在此种情况下人对性的欲望将被解放，性的欲望将从生存繁衍的本能变为一种取悦人的手段。这就如同人之食欲，当脱离了原始的生存目的后，吃什么、怎么吃便成了一门“艺术”。而“性”同样是一种讲究取悦于人的艺术。且人对新鲜事物的愉悦kuai感总是大过既有事物，这就意味着在性的方面会有无限古怪奇异的可能性与尝试。而这——才是他们的妓院所要寻找的定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