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忍着羞怯，“我说啊，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身心健康的男性。所以，那个……”

“怎么，你害羞了？”

“不是，那个怎么说呢……就是，还是有点安全距离会比较好。”

少女用鼻子哼出玩味的声音。

“所以你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女生喜欢吗。”

“哈？”

“别太自大了，小鬼。”

突然的嘲讽令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免说多错多，我还是选择避开这个话题。

“还有一件事，你穿这样出去不太好吧？啊，不，虽然你穿什么我都没资格说什么，就是……有点太暴露了。”说实话，少女的装束害我眼睛无处安放。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除了你以外的人类，是看不见我的。”

“啊哈……”

“你好像不相信啊，别那么多废话。你亲眼看一遍不就好了。”

既然对方这么说，我只能相信了。背上帆布包，锁上门出发去学校。八点的街道早已熙熙攘攘，虽然我家是老城区，但是在二十多年前这里是干部宿舍。为了方便干部子女的读书问题，宿舍离小学不过是一条马路的距离，初中更是和小学一墙之隔。再有一条马路的距离就是高中。

接送孩子上学的汽车堵在路中间变成汽车博览会，喇叭的噪音此起彼伏。路旁的早餐小摊塞满了大人和学生。穿着校服的他们，朝气活泼，蓬勃的生命力从他们小小的身体里涌出来。

“还真是吵闹呢。”少女在我旁边感叹。

“其他人好像真的看不见你。”

先不论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有一个金色长发的少女有多么显眼，光是这像情趣内衣的轻薄纱裙就足以让荷尔蒙旺盛的男学生多望几眼。实际上，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学生在早餐店抄着作业，要么狼吞虎咽地大口啃着馒头。家长顾着送孩子上学，领到校门口又急匆匆跑回车子里疾驰而去。

“所以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少女颇为自豪的叉腰。

“这反倒让我有点担忧自己的精神状况了。是不是我孤独太久，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毕竟——”

名为维尔丹妮的少女，无论是相貌还是说身材。在我的妄想素材之中，全都符合我的好球带。

像麦穗般金灿灿的柔顺长发。

如同切割精细的蓝宝石眼睛。

刺激着雄性本能的饱满**。

丰满没有赘肉的白花花大腿。

真的有这种巧合吗？

听到我的质疑，少女一脸鄙夷地瞪着我。

“你的人生那么失败，奇思妙想的方面倒是挺行的。你不去从事创作相关的工作真的可惜了。”

无言以对。

“于冬树少年，我留意你很久了。”

诶？！

怎么突然说这些？糟糕，我的脸颊开始发烫了。

“你走路弯腰驼背的，给我挺直了背走路！”

说着，少女重重地拍了我后背一掌。感觉肺都被拍出来了。我的所有幻想和猜想全在这一掌下全都烟消云散。

以人类的手臂关节是不可能做到对自己的后背施加如此大的力度……感觉少女还挺坏心眼的啊。

去往地铁站的路上，少女只要我有一点驼背的迹象就会马上出声制止我。一路上一惊一乍的，害我精神疲倦。地铁站就在眼前了，我挪动到垃圾桶旁拿出水果味的香烟点上一根。看到有行人从我身旁经过，我赶紧拍散飘在空中的烟雾。

“你倒是挺为他人着想的。”少女坐在人行道的栏杆上，“这好像和你昨晚抽的味道不一样？”

“那种普通香烟烟味太重了，那么多人挤在地铁里空气本来就不流通。我还浑身烟味的，我旁边的人很难受的。这种水果味的女士香烟，别人闻起来也没那么难受。”

“既然你顾及那么多，为什么还不戒烟？女孩子可不喜欢男生抽烟啊。我指的是长得不帅的普通男生。要是你长得和基努里维斯一样，你抽烟反而会增添一丝‘有故事的男人’这种加成吧。”

“如果我有基努里维斯一半的帅，大概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抽烟。也不会出现需要女神来拯救这种状况了。”

“确实。”

少女抬起腿，慵懒地伸展着脚尖。

将抽完的烟蒂扔进垃圾桶的香烟口，我再度出发前往地铁站。

“抬头挺胸！”

“我知道了啊……”

赶上上班的高峰时间，地铁里果然挤满了人。不用靠自己的双腿行走，汹涌的人群就把我挤进了车厢。

“呀啊……”

少女忽然发出可爱的悲鸣，她被人群强行推走。按照她所说的，除我以外的人都看不见她的存在。即便有人在强行的推挤，所有人都不会有任何的避让。眼见少女踉踉跄跄快要摔倒，我没有多想急忙拉住她的手，往车厢的里面靠去。

人群继续像水流般涌进来，这时我也被挤到门后了。退无可退的我，只能靠在角落的位置。少女身后的大体积胖哥哥肚子一挺，连这最后的角落都被挤得严严实实的。

少女紧挨在我的怀里，我下意识地举起双手，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柔软丰满的触感压在我的胸口，我整个人像晕倒羊一般僵硬在原地。

晕倒羊这个羊种，都是患有先天性肌强直病，只要受到惊吓紧张就四肢僵硬。说句不好听的，我差点就五肢僵硬了。

“真是的，人类真的是蛮不讲理。”少女的声音隐隐有些生气，“快走开啦！”

就在少女的抱怨中，以我们为半径的范围内居然空出了位置。地铁上的人安然有序的往旁边走开，而且没人有丝毫的狐疑。看到这一幕，我确实是更相信少女的女神身份。

少女从我怀中离开，她用手指梳理乱掉的长发。表情仍相当的不悦。直到地铁到达大学城站，我都不敢随意吱声，生怕惹得少女不快。

出了地铁站，少女疲倦地叹着气。

“你每天都这样上下学不累吗？住学校宿舍也挺不错的吧。”

“因为我不怎么会处理人际关系。”我苦笑着挠头。

“也对。你从小学开始就被孤立了，人际关系的经验上你可能比小学生还不如。就算上了大学，同学关系全部归零。没有人际交往的经验也确实是挺为难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聊天的尺度。会不会说，这个玩笑太过火了，或者这个话题别人会不喜欢。但是最重要的，已经是大三了，班级上的人际关系早就定型了。我现在强行过去交友反而变得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