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城市里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但在渤海之滨这个比较传统的地方，大年初一的凌晨依然能零零星星地听到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御风也觉得如果完全没有爆竹声，年味儿似乎淡了许多。
电视机中主持人还在给全国人民拜年，桌子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不同于一般北方人，御风老妈习惯在新年做一顿韭黄虾仁馅的饺子，颇有些岭南的感觉。
不过御风他们可没什么心情欢庆新年，傅阳学院正在遭受攻击，而且在现代世界中，这些复生者竟然也在做着伤天害理的勾当，如不将其一网打尽，还不知道以后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滴当——是梁队长发来的微信，对方客气地感谢了御风等人的热情协助，又告诉御风，审讯的部分录音已经发到他邮箱，严格来说这也是违反纪律的，但他们也意识到这个案子的特殊性，于是请示了领导之后，特别允许将一些录音发给御风，但严禁外传。
外传？御风心里觉得好笑，就算是传出去了，谁会相信这真的是公安系统的录音？必然会被当做是有声小说的片段才对。
"你们也早睡吧。"御风老妈关上了门，隐约听到她和御风老爸说着关于御风未婚而和女生同居的担忧——她永远有焦虑不完的事儿。
"快来。"御风把声音调低一些，大家一起躲在被窝里听，之所以这样，其实也是有点害怕，毕竟赵志纲这家伙在审讯室突然暴毙，想想确实挺吓人。
……
"交代吧，你意图杀人的动机。"警官例行发问。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难道还会怕犯什么罪名吗？"赵志纲十分嚣张，"杀他是因为过去辞退了我，凡事曾经对我不敬的人都要倒霉，姓齐的已经不是第一个啦。"
"什么？你身上还有命案？"
"当然，要不是姓齐的找来了那三个人帮忙，就凭你们警方，一辈子也别想抓到我。"
"闭嘴！嚣张什么？到头来还不是被抓。"警官反唇相讥。
"再说一遍，我已经不是人类了，不怕被抓，也不怕死。"
"把你犯下的罪行，一件不落的交代出来！"
双方的对话基本上是风马牛不相及，各说各话，赵志纲很清晰地把之前的五次犯案经过说出来，都是用玉石中的恶鬼伤人，他还不忘提醒刑警去打电话给冀、鲁、豫等地的同行，问问他对案子的描述是否准确，是否有科学解释不通的案情。
"我告诉你，别再装神弄鬼了，什么驭鬼杀人，你当自己讲聊斋呢？"警官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毕竟眼下这个案子的现场痕迹的确很奇怪，单是墙壁上那些抓痕，说是一个人用五指造成的没有可能，电影里金刚狼抓出来的还差不多。
"不不不，是你们被这个世界欺骗了，而且执迷不悟。这不奇怪，我原来也是这样的，直到我弟告诉了我世界的真相。"
"交代一下，赵志明藏在哪里？"
"他不在这个世界。"赵志纲的声音听起来阴冷而平静，"我就快死了，这个一无所用的肉身就快报废了，不过等我弟回来，我就会活过来，到时候无所不能，哼哼……"
"别再扯你那些迷信的东西。"
"迷信？你们才是真正的迷信者，接下来我要说的东西，你们一定是闻所未闻。我想请问两位警官，迷信与科学是什么关系？"
"矛盾关系，这还用说吗？"
"你们被骗了，"赵志纲语气很是轻蔑，"科学是人造的概念，是掩盖神鬼真相的幌子，古代那么多能人异事，那么多奇术，你们以为都是假的？看看新闻，那些大老板，被通报落马当大官的人，为什么都相信这些？他们傻吗？都是人精！"
赵志纲说，科学最初只是学者对世界的探索与解读，后来被西方教会与政客利用，推广成为一种全新的主流的认知世界的方式，他们的目的在于隔离大众通向探索神鬼之力的道路，转而变成极少一部分人的专利。
古人，尤其是华夏古人对鬼神之力的研究极为深入，数千年前便形成了独有的理论，后世在此基础之上不断发展，实际操作性越来越强，传下来的书籍记录卷帙浩繁，可谓是绝无仅有的宝库。而相比之下，许多古老民族的研究成果早已散佚不见，只有西方教会和一些更为古老的异端教派以及犹太教派掌握了一点上古遗存，却已经让各国上层极为重视，展开秘密研究数百年，与华夏相比，他们做的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因此世界各强国早就盯上了华夏的宝贵资源，英国人去敦煌盗取文献资料，二战时纳粹专门派人去西藏找寻神秘力量，都是他们的行动之一，可惜由于文化差异太大，那些人根本搞不懂华夏的哲学思想，这些努力皆无功而返。
所以说鬼神之力都是最高层才能掌握一二的绝密，普通人越是认为它不存在，越是认为它是无稽之谈，它反倒越安全。
"我拦你一句，"警官看来是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说的这点东西，贴吧里还有地摊文学小杂志里都看得到，大悲院门口以算命为名招摇撞骗的我们抓了几十个，这都是你嘴里的上层人士？"警官说到这哼的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那是自古以来的老办法了，以假盖真。"赵志纲似乎早就无聊到警官会这样问，"要是没有那些骗子，那些假大师，假大仙，外加写小说的讲故事的，人们怎么会对科学深信不疑呢？信了科学，也就不再对鬼神之力有认真的探索，这可比行政命令有效的多。老人们有些还敬畏鬼神，你们看现在的中青年，都把这些当做小说情节，谁也不会发自内心的信，正好实现了他们的目的。"
"你掌握了神鬼的力量，然后拿来报复恩怨，你境界高。"警官讽刺了一句。
"那只是测试一下而已，真正的行动，要等我复生之后再展开，世界将因此改天换地。"赵志纲忽而亢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