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随后,身上紫焰暴涨,将那飞镖扔到一旁,另一只手掰起cha在地上的三叉戟,她便调头朝房门门口望了过去。
此时,那门口正大敞着,其间一人独伫于房门外,双手交叉放于胸口,穿一身粗布夜行服,鼻子嘴巴皆被围巾所遮拦,只露出一双阴森的绿色眼睛。
“噢。”
当见到文雪铭凭一己之力接住了自己的银镖时,他仍是稍微震惊了些,但很快,那眼里的杀意便盖过了对方,声音也变得沉厚而浑浊了起来。
“紫冠……白府上,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既知是白府,阁下也该知自己酿下了何等大错。”
紧握着手中的三叉戟,文雪铭皱着眉头朝前迈了一步。
未曾拥有魂明的人,看到此人不过只是个个子稍高的成年男子,但在文雪铭眼里,此时的男子身上已是四溢着黑色的杀气,如同无数条蠕动的触手在张牙舞爪着。
她没法确定对方的实力,但好说歹说,肯定要比自己这个刚度过白纯阶段,迈入紫冠的要强得多。为了不让局面失控,她说话的语气必须稳下,否则,受伤的肯定是自己身后那个还未有动静的白巅峰。
“雪铭。”
“……”
正想着要如何带着白巅峰离开房间时,白巅峰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收起武器了。
“少爷……”
“没事,让我来。”
眼下,文雪铭那脸上都开始起了皱。将信将疑地又瞄了白巅峰一眼,那手上的三叉戟变成一束光逐渐散去,她便没再说什么,默默退到了一旁。
于是,那蒙面男子的目光便放到了这个蓝眼的少年郎身上。
“在下白巅峰,见过前辈。”
“哟呵,可别这么客气,白少爷。我可是来杀你的,犯不着你这么恭恭敬敬。”
“我知道,早在大街上您就动了这心了,只不过我是专门挑了人多的地方走,您是怕伤及无辜才迟迟没有下手。”
“噢,可别这么抬举我,这是有人给了钱要买你的命,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不讲感情。”
“没关系,不讲感情,咱们可以讲讲这银镖的事情,前辈。”
“……”
说出这句话时,那蒙面男子显然有些动摇了。环顾四周,在发现并没有人后,他挑着眉毛向白巅峰问道。
“什么意思?”
“这飞镖并非单纯的劣银材质,而是秘银。这种秘银,比那市面流通的劣银更为轻质,坚硬,而且与其他毒料的相性极好,是十分适合制作飞行道具的材料。”
举着手里的银镖,白巅峰笑着说道。
“不过这种秘银流通面并不广泛,我没记错的话,像这飞镖的材料怎么也要个二百两工序费,更别说实际投入了。除非是达官显贵,否则根本不会有人买得起。”
“那又如何?”
“哈,没有,我只是好奇,白府里有这么多天才,是哪位大人闲来无事,要找我这么个默默无闻的小辈的麻烦。”
“那种事我怎么知道,反正小少爷你今天是死定了,就是那个白猛来也救不了你。”
“前辈对自己的身手如此自信?”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
“那您觉得,几招内可以杀了我?”
“一招。”
从腰兜里掏出一把银闪闪的匕首,他头也不抬地进了屋子,慢慢关上了房门。
“那要是您,一招之内没杀掉我呢?”
“啧,你一大家的少爷怎么话那么多呢?死就死呗,能死我这都算你走运的,别人想死我还不杀呢。”
“我是认真的,前辈。”
突然间,这蒙面男子浑身一震,头上竟冒出了些许冷汗。再抬起头来朝白巅峰那望去时,他看到那青蓝的眼睛里闪起了血光。
蒙面男子对这种眼神再清楚不过,面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与其说是不想被自己杀了,倒不如说是还想杀了自己。
先不谈他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能在这种情况下抱有这种想法的,绝非是等闲之辈。
“你死得不冤,小少爷。我见过不少人,但很少人能像你这样挑起我的杀意。”
“既然如此,前辈不妨来打个赌?”
将那银镖扔到一旁,白巅峰将双手背在身后,镇定自若地朝那蒙面男走了过去。
“一招之内,前辈若是杀不了我,便放了我们,然后留下姓名。若是能杀了我,今天所见之事雪铭不会告知别人,我的死会被当作意外,绝不会掀起什么风波来。”
“你在跟我谈条件么小少爷?我大可把你们两全杀了,然后浑身而退。”
“不,您做不到的。”
仍秉着笑脸,白巅峰缓缓说道。
“我给父亲下的药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失效了,届时他必会发现您。”
“什……”
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一开始还以为那白猛并不在族内,谁知是被这面前的少年郎下了药,正睡在屋里。
“你难道早就知道我要来?”
“不然我也不会在这等着您,不是么?”
“哼,哼哼哼,有意思!”
刹那,空气凝固了起来。
红光泛天,青光踩地,吐息间男子已是到了白巅峰跟前,持刃的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的心脏刺了过去。
“噗嗤”
再听得一阵利器割开血肉的声响,方才还活蹦乱跳着的白巅峰,现在已是愣在原地,面色发白地颤抖了起来。
“……”
一旁,文雪铭捏紧了拳头,额上爆出了青筋,身旁紫焰环绕,却始终未行动一步。因为面前白巅峰虽然被匕首刺中,但却并未倒下。
“嗯?”
但只有动手的人才是最清楚的,此时的刃尖并未触及到他的心脏,相反,刃身还被他卡在了骨肉之间。
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疯狂的少年郎,才不过十岁刚出头的年纪,竟敢在自己跟前玩这么一出。
“你……”
“我说过了……前辈,你可要好好遵守赌约!”
这会,白巅峰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白净的小手上暴起青筋,身子就这么朝一旁扭去,只听得“咔嚓”一声,方才还刺在他胸口的匕首,此时竟被他用肌肉活活掰断了。
“你……”
“愿赌服输,前辈,你可不要……赖……账……”
再然后,眼前一黑,白巅峰就这么朝着地上倒下,带着幅满意的笑容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