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像你的风格。"芳苧笑笑,云萱处理问题尽量采用简单的办法,不喜欢什么反复交涉,感觉怪麻烦的,这一点与端木莹类似。

宇文芳苧转告使者,傅阳只接受投降,不接受谈判,但他们保证投降的话,即便是蛮夷部队也不加害城中任何一人。

使者知道贿赂主将没有任何用处,又问能不能放走城中贵族商贾,芳苧回答人可以走,带着路上需要的粮食,兵器、钱财、物资统统留下,不论定陶抵抗还是投降,对贵族的处理都是一样的。使者们如霜打的茄子的一般,悻悻然溜回城中。

其实完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答应魏人的条件,但云萱有另外一个计划——围城打援。

一旦定陶如此重要的商业中心被攻下,魏都大梁便岌岌可危,因此他们必然会倾尽全国的力量救援,傅阳这边孙膑的东郡兵力还没有赶来合流,拔定陶是早晚的事,而云萱认为应当趁机在定陶外与魏国进行一场决战,而芳苧认为可行,一来击破魏军主力削弱其实力,二来也能保证春节假期间魏人不敢反扑。

御风他们几个在意的是作战时尽量少杀伤敌国战斗人员,云萱三人对此不甚赞同,在一定程度上消灭敌对势力的有生力量是必要的,不刻意去屠城或者肆意放任杀戮就好,这也是千百年来草原民族认可的生存法则。

等到第五天,孙膑的部队已从北方赶来,他也同意打援的计策,并亲自勘察了周围地形,找到五六个个可以伏兵的地点,每处都安排了至少八千兵力的埋伏,不过并没有安排从后方包抄的部队,没必要做得太绝。

当日临近黄昏时分,侦察兵来报告发现了自西而来的魏国大军,看旗号为首的是大将庞涓与信陵君魏无忌。

"命运的安排呐。"云萱摇摇头,"历史上孙膑以伏兵之计大破庞涓,马陵之战要在此地重演,还真是冤家路窄。"

"不过列国世界的庞涓没有害孙膑受刑,俩人的仇怨并不深,孙膑也不是能对同门师兄弟下杀手的人呢。"破六韩玥卿道,"我倒是更想看看这两位军师的正面对决。"

"军师的正面对决就是计谋的对决,咱们还不能掉以轻心,要防范定陶城中的部队趁机突围,四门外的道路两侧丛林中也要布下埋伏才行,宁可做了多余的准备,也比被打一个措手不及强啊。"宇文芳苧没有那么乐观,"别小看了魏国人。"

庞涓与傅阳众人打过交道,深知他们不同于其他诸侯,若想取胜,必然要用计才行。

他与信陵君魏无忌商议,必须用奇兵解定陶之围,傅阳所倚仗的是各部蛮夷之兵,心不一则军易乱,魏兵应当冒一冒险出其不意,集中力量攻击其弱侧,方可全胜。

历史上有个著名典故叫"信陵君窃符救赵",说的是信陵君为了击退秦国守卫赵国,偷走了魏国兵符私自调兵遣将的故事。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因为信陵君的亲家平原君赵胜的恳求,故而后世对他的行为褒贬不一。

有的说他因为私人姻亲关系而不顾后果,赌上魏国的一切去营救自己人,有的说他私自盗兵符以下犯上,不利于长治久安,也有人评价此举高瞻远瞩,信陵君当机立断,不仅救了赵国,也救了魏国自己,推迟了山东六国的灭亡。

身处这个时代的傅阳众人明白,事情或许没有后人分析得那么复杂,这个时期无月不战,一个不小心或许就会亡国迁社,经常面临着生死存亡的考验,这种极端条件下,列国只能救一时之急,解眼下之困,谁有闲心思虑长远?别说百年立国之计,二三十年的国祚都未必能延续下去,以下犯上之类君臣道义的问题早就拋诸脑后,能活一天算一天才是他们的想法。

不论对信陵君窃符救赵的看法如何,有一点是大家的共识,信陵君决断果敢,胆识过人。列国世界的魏无忌亦是如此,闻听庞涓之计可行,虽然冒险,却是当下唯一可以解围的方案,便欣然同意,具体实施方案全权交给庞涓去安排。

……

第二天一早,魏军排着长长的队伍开始向定陶进发,毫不夸张地说,这队伍实在是有点过长了,魏军排成两列缓慢前进,似一条细绳曲折蜿蜒,从军营一直延伸过来。

孙膑先生脸色一变,立即告知云萱与芳苧说这是庞涓的计谋,必须立即做出对策,首先伏兵不可以出动,情节这点魏国兵力想要解围不可能,这更像是吸引伏兵出现的诱饵。其次他要求云萱立即分兵去定陶东、北二门加强防御,防止魏人虚晃一枪,主力从其他道路攻击,定陶做为商业大都市,连接的通路相当多,理论上讲从哪里攻击都有可能。

"会不会是要调虎离山,故意让我们分兵呢?"玥卿问。

"有可能,所以我们要守在这里,伏兵也不能动。"芳苧很快理解了孙膑的战术,"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庞涓必然是安排了佯攻部队,但到底这边是虚是实无法得知,甚至不排除有多路佯攻的可能性,做为打援的一方,最合理的做法不是赌一路,而是全面加强防御。当然,这也是建立在傅阳此时兵力充足的先决条件下。"

"那如果兵力不足呢?"

"放他们进城再围,或者进城到一半时攻打后军,还有其他战法要根据情况不同而改变。"

"还是你们军师想得全面。"玥卿想不到这些方案,她认为自己不算是一个冲杀在前的先锋,似乎也做不了运筹帷幄的军师,那……自己的能力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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