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有点怀疑人生。
这也太快了，推进手术室到推出手术室之间仅间隔十分钟，考虑麻醉起效消耗的时间，真正用在手术上的时间可能只有三分钟左右。
三分钟做完一台急诊手术都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效率，更何况是复杂的灵能脉络修复术。
看着在消毒室里让护士脱掉手术服的无衣，地中海连忙朝他凑了上去。
这必须得问清楚手术细节，这可是关乎术后总结该怎么写的重要事项啊！
“那个，无衣小兄弟————”
地中海话音未落，无衣便已经推开消毒室的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他在空中茫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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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兄弟！等等我！”
无衣前脚从手术室铁门走出，地中海后脚就急吼吼地追了上来。
连带着还有从实习生堆里跑过来的密瑟尔与艾琳，以及无衣曾经的舍友柏舟。
实习生们可没见过自己导师这样追着人的模样，以前都是他们追着导师问，这地中海还经常因为加班忙碌直接敷衍掉。
不过那个戴口罩的年轻医生是什么来头？看他的模样好像不是本院的医生，是教授搬来的救兵？
“……是谢教授啊，有什么想说的吗，是担心数据波动太大吗？”
无衣戴着口罩回头看了地中海一眼，说道。
“不，不是担心这个的问题，”地中海停下脚步，喘了一口气，“我想问的是……无衣兄弟你最后那两分钟里到底干了些什么？”
围过来的实习生们也是眼前一亮，教授问的正是他们想问的。
如果说无衣不清创就开刀清除血肿是艺高人胆大，那最后的灵能介入和修补就完全是更高深的领域了。
地中海听说过将心灵异能应用于临床的医生，可这种同行的数量极其稀少，甚至被称作医生中的大熊猫，只有英雄协会医疗部才会偶尔出现这么一个熊猫。
可自己面前居然就站着无衣这个两分钟解决一台灵能修补术的熊猫，这让地中海感到像是见到了神仙，看来自己这研究生真有一个不得了的神仙舍友。
无衣看了一眼地中海，又看了看朝他围过来的实习生们，像极了自己大一去跟着大三去临床见习时候的模样。
他干咳两声清清嗓子，说道。
“咳咳。”
“病人顶颞部受到外力打击造成骨折，连带着形成了硬膜外血肿和脑挫裂伤。”
“在除去硬膜外血肿和骨板保证他颅内压安全的情况下，我调查了他的灵能脉络，找到缝合点后依次缝合就行了。虽然我用的是心灵异能，可我只是用它加快了手术进程，仅此而已。”
无衣轻描淡写地说道，像极了外科教授在给实习生们讲手术病例。
这下连地中海在内一起变成了实习生，听得一愣一愣的。
明明拆开来每一个动作要领都能听懂，可加上个耗时两分钟就变成了神仙操作。
“就到这里吧，术后报告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得走了。”
眼看着周围人们懵逼的模样，无衣摆摆手，跟自己曾经的舍友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便拽上密瑟尔与艾琳准备离开。
毕竟自己是外院医，做完这场手术后续工作就不关自己事了，至于术后报告更是直接丢给实习生就完事。
至于钱嘛……自己这老油条舍友是懂行的，以后估计还指望着自己给他当个后台，钱自然是一分都不会少。
做完手术就溜，就算术后报告写炸了也算不到自己头上，这是飞刀医的准则之一。
。
地中海看着关上的电梯门发呆。
地中海也知道飞刀这并不是符合规范的手术，也没有挽留无衣继续讲座。反正手术台上记录下来了无衣的手术全过程，日后做成一份教学视频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不过真的有人能复现这场手术吗？
“教授。”
名叫柏舟的青年学生走到自己导师身边，
“教授，无衣他的手术水平的确很高吧。”
“……嗯，确实很高。”地中海喃喃道，看着无衣离开的方向。
“他的名牌虽然是一院的，可他为什么没有在一院上班？”
“这个嘛……”柏舟尴尬地挠挠头，“无衣他其实在穗城辗转了很多家医院，不过最后还是离开了。”
“我只知道他在开一家黑诊所，仅此而已。”
地中海又茫然了，这回他真的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医学生涯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一个终身高级医师去开黑诊所？？？
黑诊所？？那种卫生条件极差的破烂无照黑诊所？？
这世界是怎么了，他完全可以到英雄协会去评级医疗型英雄，他这水平绝对能拿到S级甚至更高！
可他为什么甘心屈身于黑诊所？
眼看着自己导师陷入这国怎亏总医我陷思定体问的状态，柏舟上前，扯了扯自己导师的白大褂。
“教授，关于无衣的事最好不要去深究，也不要寻思他到底在哪上班。”
“教授你知道他在我们军医大的外号是什么吗？”
地中海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摇摇头。
“…………他在穗城六家医院上过班，除了我们二院以外，其他六家医院的门诊大楼全都被龙人给炸塌了。”
“他在我们之间的绰号叫【大楼毁灭者】，还有【龙人之友】。”
……
无衣与密瑟尔艾琳一齐站在电梯里，摁了一下通往一楼的按钮。
看着电梯显示出下行的标志，无衣这才摘下自己的口罩，说道。
“呼……轻松搞定。”
密瑟尔歪头看了他一眼，接过话头。
“原来那就是人类的灵能手术吗？真厉害啊，无衣你三两下就把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类给救回来了哎。”
“确实，看起来好像很厉害。”艾琳也出声评价道。
都说外行看热闹，外行基本上看的就是速度和手术动作，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了自然显得很厉害。
无衣无所谓地摆摆手。
这种手术他做得多了去了，B++级英雄的灵能脉络修复术只是最基本的基本功，至少要S级才能让无衣感觉到稍有些棘手，但也只是多做一个小时的程度。
一想到这里，无衣就看了一眼身边正在拿他手机打游戏的密瑟尔。
……非要说的话，自己学医以来做过最长最难的手术就是抢救身边这血魔的那场手术了。
为了手术效果和术后美观，无衣整整熬了一个通宵才做完。
其实抢救和重构胸腔的那部分只花了四个小时，剩下两个小时都花在肌肉层和表皮层的灵能强化重建了……以及某对符合密瑟尔身材的胸前腺体器官。
不得不说，掺杂了很多个人主观审美要素。
“叮咚~一楼到了。”
电子播报声响起，三人淡定地走出电梯，从住院部大楼走出，呼吸着难得的新鲜空气，还有手术室外温暖的阳光。
可还没等三人稍作喘息——
“嗡嗡嗡嗡嗡！！！！”
忽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紧接着是无衣三人异常熟悉的广播。
“这里是穗城英雄协会的疏散广播，在第二人民医院前有魔人出现，请群众们立即前往最近的避难所避难——”
无衣有点怀疑人生。
干嘛呢，自己是捅了魔人窝吗，这买彩票的几率都被自己给撞见了？
可他刚想朝避难所跑过去，却看到密瑟尔兜帽下严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