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

“那个小女孩?”

“一枪爆头,不要给她反应的机会。”

阿七趴在狙击枪前,瞄着目镜能顺着冗长街道看到六百米开外那被无人机给锁定住的,身穿污渍白袍的小女孩。

十二三岁岁左右,身穿白袍,单马尾,胸前捧着一盆被裹得严实的篮子,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根本没有第二人选。

“和组织再确认一下。”

“多少次都是一样的,蝰蛇,她抱着一枚炸弹,就在篮子里头。这点热能无人机也勘测到了,线人这次没有弄错,不能再让恐怖分子炸毁另一家警察局了。”观察员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如果炸弹提前爆炸,这里这么多平民就出大事了,你也不是新人了,之前射杀的时候都很果断的。”

甚至在这种距离,对于破了尘封十年超远距离狙击大赛记录的新兵蝰蛇而言,根本都不需要观察员任何的辅助,按照蝰蛇他本人的说法,太阳般大的脑袋,要是打偏了这就是屁股皮痒了。

阿七咕嘟一声吞下老响的一口唾沫,目镜中那暗红的准星随着飘忽的风向沿着女孩的脑壳不断晃动画着圈圈。

“快点!”

一再催促直下,阿七利索的扣动了扳机,平滑的枪膛口噴用出如同中指般肥硕的子弹,顺风六百一十二米打爆了女孩的脑袋,砰的一声,清晰可见头盖骨直接被打飞,红白脑浆如同炸锅了的豆腐花般喷射出来。

阿七嘴巴微微张开,呼出屏住的浑浊气息,脑海里闪过了自己在军队训练的场景。

他打小性子刚烈,有仇必报,谁得罪了他都没有好果子吃,打起架来就是村子里最凶的一条疯狗,不见得力气最大,也不是速度最快,但却是天生个不要命的。这破脾气也不知道学了谁的,家里父母怎么教训都不听,最后高中惹了大祸,差点没有送进监狱。

说来这原因也是惹笑,小学时候的阿七被隔壁几个初中几个阿飞烂在放学拦下勒索,吵着没钱被狠狠打了一顿,阿七吃了大亏还被关在家里休养了几周,又赶上暑假消停了两个多月,待到要拉人报仇时候发现有个狗腿子已经转学了。

可你说就有人这天生小心眼的,吃了亏一辈子记得,这几年过去了,高中放学这天居然是擦肩而过,也能一眼就认得出来,当场便是直接将人给扑倒,然后双拳挥舞,打得对方满面桃花炸裂了一颗眼珠子落得终身残疾。

后来家里倾家荡产,为了不让阿七留有案底赔光了所有,老爷子一气之下将他扔到了军队,吼着说你要是敢当逃兵回来,我们就全家下辈子坐牢吧。

兴许人挪活树挪死,阿七这种性格的汉子在军队里头混得风生水起,后又被调入的特种部队,再被拉去东海前线执行任务,一手狙击已经是在军区里头名声鹤立。

“来啊!再倒点!”

回忆中,阿七匍匐在沙地上,右手抓着狙击的扳机,纹丝不动,而他此刻身旁围满了团里的士兵,身上此刻爬满了二十来条青蛇,口舌里丝丝吞吐着开叉的蛇信,十分吓人。

“二十条?就是他现在泡在蛇缸里,再给他来一盘蝎子和蟾蜍,他也可以给你一公里打穿目标。

“哟嚯,赌什么,来!这小子说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能熬过一小时纹丝不动,还给我们每五分钟开枪命中一次目标。”身旁的一名军官面露些许疯狂“我赌我今年全部周六日节假日假期,要是他真能成了,我接下来一年都不放一天假。”

“九一特战团向来狠人够多,我赌接下来一年的特战积分。”一名军衔更高的军官站了出来“你们给我努力点,不要让这刚从什么狗屁特种部队调过来的新兵蛋子赢了。”

顿时在场所有士兵都沸腾了起来,副团长徐进一年的特战积分意味着什么,都可以足够他们把一身肌肉给完成二次粹化。

“要是他忍不住怎么办?”有人哄笑道“我这庄家也得看看胜率啊。”

“忍不住?那就滚蛋,特战团谁不是全国的精英,每年推荐名单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留下来的才几个人,如果他只有这么点本事,那么新兵考核被弄死了也是活该。”徐进呸了一口,忽然环顾了一圈众人,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徐团,都好久不摸枪的人了,怎么,滋水用啊。”

周围的老兵们没心没肺的汪汪大笑起来。

可是徐进笑眯眯的看了看时间,忽然面色一冷,拉动安全栓就是咚咚两枪朝着阿七的大腿和左肩打了过去。

噗通两股血柱子就是在众人面前飚飞,与此同时这被毒蛇铺满了的新兵蛋子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将千米开外的一枚瓶盖给打飞。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臭小子可以。”徐进自认倒霉,为自己的积分默哀

……

阿七眯着眼睛,从嘴里突出一口腥臭的眼圈,就这么喷在自家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脸上,他翻弄着两人的手机,微信里和那婆娘的聊天记录,都是一些悱恻自己的恶心话,有的只是字里行间对女儿出轨的鼓励和支持,今早离婚,快点分房和财产,最好让他阿七净身出户。

“我寻思着,叫你们一声爸妈好些年,没得罪过什么吧”

阿七黑着脸看完聊天记录,又看了看被他打断手脚正如同任人摆布的木偶般按在沙发上的俩个老家伙,没想到自己在军队里拼死拼活,自家后院确是自己人在放火。

“我18岁当兵,20岁被调去中央军区,21岁去特种不低,22岁被秘密调入到特战营,虽然名头只是个少尉,但你们见过哪家的少尉分房又给车还有这么多福利的,罢了,废话少说,三年前我爸妈生病去世,临时给你们的一笔救命钱,还他妈的给我克扣?当时那婆娘在电话里装的真好,撕心裂肺说什么医生尽力了,你麻痹的接回来放弃治疗叫尽力?老子当时联系到省里军医院最好的医生,你们替我做主了嫌太贵换了?特殊护理病房换成了三人一间的最便宜的普通房?我当时在南越执行任务,听信了你们,事后也没有去追溯,可好了,这几年用我父母的治病钱,云游四海,屏蔽我发朋友圈发的我草你大爷的,从南北美到南北欧,非洲大草原到潘帕斯高原,行,行!真他的行!”

阿七性格如此,哪怕是说的十分激动生气,但语气表情就这么平淡稳当,甚至看不出他是否真的暴怒。

可他一定是怒了,他从怀里掏出军匕,却想了想又收了回去,接着他一拍大腿跑到厨房里头拿出菜刀和两口大锅。

“摔死了小杂种,杀了女杂种,现在劏了老杂种,看看你们这双老腿的,拿我父母救命钱走千山万水是吧,剁了。”阿七自言自语,手起刀落便是砍了两人的脚掌,又小声说道。

“发微信朋友圈用的手是吧,切了。”

可怜这两老家伙,舌根早就被阿七拔了出来,捏爆了声带,想要叫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阿七怒目看着这一锅腿脚,用刀工多砍了几下不太看得出什么形状,接着拿去厨房放好开水,居然是直接蒸煮了起来。

一边炖啊,一边发出腥臭的肉香,阿七抓起两人的手机,对着锅里的手脚肉咔擦就是几个连排,然后给发到微信朋友圈里:“菜市场的卖狗肉的狗爷送来的狗肉,真香!”

点击发送,然后那个架子撑着又关掉了自动熄屏,让两老家伙看这他们的朋友圈子。

肉香四溢,锅里的肉逐渐煮熟,待会又会煮烂,阿七却是直接离开,只留下两个没了手脚的男女看这跟前自己的朋友圈不断叮咚叮咚的传来点赞和各种不要鼻脸的回复。

……

阿七犯下了错,可他并不在乎,但身为特战营成员坐了这样的事,哪怕是再大的特权,也不可能兜得住这次的事件,倘若他没有把那小杂种当众从空中扔下来那还好说,这事情也能够强行消化了,可阿七偏不,他的暴怒同时还有一丝对营里的怨恨,老子在外头给你们出生入死,然后撬了自己墙角的居然是军部的人。

可阿七并不想死,特战营的人在外头杀人又不是第一次,但真正犯了大错被追责的,那全国通缉满世界追杀的也不是没有,可真正能够安然无恙活下来的最后只有一人,阿七此刻便是要去找他。

银发的阿瑞斯,阿七看着好不容易花大价钱买来的名片,呸了一口,你一个好端端的华国人,染个头发换个名字,还刻一句什么这个城市需要高品位的罪犯,就当真没人认得出你这泥腿子是原本什么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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