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蚤岳应该是他的同学，大学同学。"御风将四人之前的分析告诉了玉衡，蚤岳的出现带有明确的目的性，帮助秦国，控制鬼谷道，与傅阳众人作对，而且能不断更新他的战术，但这个人不一样，感觉他做事毫无思路可言，除了在穆棱关时和御风、燕笒有过短暂的交流，就再没有主动露过面，那些亦真亦幻的画面，更像是被御风无意中捡拾到的记忆碎片，而不是他刻意想让大家看到的东西。
"我没太明白，捡拾到对方的记忆，听起来有些科幻呢。"
"起初我们也不信，不过在穆棱关的时候提到了他在中学时候被女生甩了的糗事，他显得十分惊讶，立即解开了幻术，我俩才得以脱身。"
"不不，我指的是……"玉衡喝口水，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假设记忆这东西是一串数据，就像电脑硬盘里的数据一样可以拷贝、转移，而正巧御风的大脑能够接收并读取数据内容，再现那人记忆中的画面，进而你们四个人都具备了读取它的能力——这本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对吧？其实最让我疑惑的是，一个现代人的记忆，包括他读书恋爱的经历的片段，为什么会遗落在列国世界，难道记忆的数据还可以在不同的时空乱跑不成？"
"是啊，我们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得去问问骐骥那家伙。"
数分钟后
"你说的东西我很难理解。"没想到骐骥一开口确实如此回应，"记忆变成碎片……你们见过记忆吗？它是方的还是圆的？一个人的记忆被他人在另外的世界接收读取，完全搞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骐骥歪着脑袋，看起来并不是开玩笑。
"借助通神力不能将一个人的记忆从他的头脑中拿出来，再放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吗？"御风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或者说将记忆打成碎片散落各处，就像……在空气中漂浮。"
"这种事，你自己相信吗？"骐骥感觉御风脑袋可能是坏掉了，"我只知道有人可以捕捉对面人的想法，你们的同学东方兰心便懂得这种术法，甚至可以进一步捕捉到对方的记忆，这并不算什么高超的能力。但你却说要把他人的记忆拿出来，扔到别处去……我实在难以想象那是什么操作。"
"可能是令人窒息的操作吧。"梦琳也认为绝无此种可能。
"既然设想一被否认，那我们不妨思考一下设想二。"北宫玉衡心中早就有了另一个推测，"咱们是从现代世界来的人，他也可以的吧，与其说是记忆穿梭了世界，不如说是他的记忆留在了列国世界更靠谱吧。"
"这么说他也是学院曾经的学生！这下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蚤岳上人能耐不小但也不能亲自到列国世界来，我们已知的方式，只有乘坐校车这一种途径了吧，至于不属于学院的人，能不能找到无穷之门像御风一样徒步走过来，我们暂且不知道。"
"那我这就去找这些年来失踪与牺牲者的档案，特别是无故失踪的人。"御风起身就要出门，被小雪拉住。
"玉衡，还有没有第三种设想？"
"有。"
"诶？还有什么可能性？"
"如果你们最开始的推测有误呢，那些情形并不是那人的真实记忆，或者说不全是真实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奇葩的事情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你们不觉得最近的这个梦，太类似于影视剧的桥段了吗？"
"对对，我也觉得特别像，甲和乙争了半天，结果人家喜欢的是丙……诶！这不是电视剧《风云》里面的经典狗血剧情吗？对不对？"
"我想到的也是《风云》。"
"等等，你们说的那个电视剧是哪个年代的？应该挺早的吧，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零几年的样子……哎呀，就那个桥段你肯定也看过，B站上一大堆恶搞的鬼畜的，就那个什么‘孔慈你不要死‘‘不要过来‘之类的经典台词，你没看过？"
"哦哦哦，那个啊——"御风不看过，还跟着傻笑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有时上课无聊时想起来，还会忍不住偷笑，搞得高中的数学老师总觉得这孩子是不是精神状态有点问题，"还真是，但我怎么成了孔慈呢。"
"那不是重点，大侠。照第三种推测，我们看到的东西，不仅有他的经历，还有他看到过、阅读过的东西，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会再现出来。"
"嗯，是的，第三种设想是，我们以及我们整个世界，实际上都存在于他的头脑里，所以我们不仅可以看到他的过去，还能看到他大脑中储存的一切信息，当然，前提是调对了频段。"
"哈？"御风不敢相信，"你是说整个世界都是这哥们儿开脑洞臆想出来的，我们不是去了异世界，而是进驻了他的头脑中？"
"或许连我们本身也并不存在，一切都是他的一个念头，一段天马行空想象出来的故事里的人物，或者电脑里的几行代码。"小雪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有一种说法就是，我们的宇宙只是更高层级宇宙中的一粒尘埃，所谓的星体星系在人家看来只不过是微粒在运动，同样也有比我们下层级的宇宙，我们眼中的一粒原子或许就是另一个小宇宙，所谓一沙一世界。"
"喂，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怎么能说得如此轻松？"御风一脸懵，"好像你们早已洞悉一切似的。"
"没有呀，这种事无论是真是假，又能有什么影响吗？"梦琳道，"就算你今天确认了自己是一行代码创造的虚拟人物，你会怎么做？不活了吗？日子不过了吗？"
"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呗，总不能跳出电脑打那个程序猿一顿吧……"
"对啊，所以说看似涉及到所谓最根本的问题，实际上没有意义，我是一个人如何，是一个文学人物如何，是一个游戏角色NPC又如何？"
"嗯……那唯一有意义的，也只有设想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