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就是在这两侧数公里内都只有这个沙滩适合作为登陆点的防御安排上,除了最开始的炮兵,舰队,空军支援外,只投入了步兵。

正常地去考虑的话,防守作战与我们的登陆作战不同,我们除了HMA这种机动装甲武器外难以再有其它高威力陆战装备,但武莱那边可是完全不受影响,只要把坦克,战车和突击炮之类的摆在悬崖上面,就足以对我们造成极大的威胁了。

可从我们从登陆到现在,除了最开始崖顶上有敌人攻击外,敌人清一色的像是在游击一样从洞穴中攻击我们,

【简直……就像是在拖延时间?】

【他们有效攻击不多,明明只要我们攻进洞穴,他们就意味着全军……覆没……?】

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抽离了躯体一样,在大脑还没清晰地呈现那个结论之前,心跳和感情就已经共同的激烈变化了起来,甚至能感受得到自己并未聚焦的瞳孔正在收缩。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网状的洞穴,其存在本身之于防御而言,本应该是没有多少意义的。

所有的优势,都只要将防御线集中崖顶就够了,不论是居高临下的压制,还是后面阵地的埋伏。

不论怎么选择,都不应该大费周章开凿山体……甚至提供给敌人多条通往崖顶的道路。

敌人放弃这垂直的悬崖的天然屏障,目的只有一个。

「这里是二梯队的7号,在山体中,发现了**物,其他人也确认一下有没有……」

通讯器中传来的关键词被我有意识地屏蔽了,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

「别确认了,全部撤出洞穴!立刻!」

脑海中不是回荡着报告的声音,而是让西北进攻部队全军覆没的那座冰山陷阱的想象,不管是怎样不可思议的计划,现在和他们一样,势必会有一环诱敌,就像这个迷宫一样的网状洞穴——为爆破而存在的构造体。

没办法去关心他人,我留下了那句话后便驱动鬼切全速向洞穴外撤离,仅仅两秒钟过后,或是布满整个山体的炸药就被人为以最恰当的时机引爆,我拼尽全力让机体伴随着爆风跃出了洞穴,勉勉强强依靠Aureole System的爆发才在高空坠落后留下性命。

没有与坚硬地面碰撞的冲击感,沙地的缓冲起到了决定性的保护,头盔与座位附近不知何物发生了撞击,随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

「醒醒,现在可不是能放松的时候」

-

「!」

谁的声音。

谁人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我的脑海中,随后,我确实存在的世界一点一点重新被构筑起来。

吵杂的通讯器昭示着混乱的局面,眼前映出尚在工作的监视器,仅凭第二点就让我安心了大半。

鬼切的完好对这一战的我而言,目前是等同与生命一样的事。

【不,不对,生命的价值……只是为完成目的而存在罢了。】

我吐出了一口因为撞击沙地时咬到舌头而出的血后,操纵鬼切重新站起,眼前是塌方得一塌糊涂的山体,底下则是掩埋了不知道多少的生命。

能依靠非凡动力跃出塌方和爆炸范围的也只有鬼切而已,其它靠近山体的HMA都难以逃脱,更别提步兵了。

让我们登陆部队近乎全军覆没,这就是武莱军大费周章的计划的结果。

西北部军全军覆没,佯攻部队也遭受重创,东部方面尚无消息,才刚刚开始的决战,御雷就像是已经满盘皆输了一样。

但知晓部分作战计划的我明白军队一定还有后手,而我要做的事,也还没完成。

「队长,你还好吧?!」

身边出现了第四梯队幸存的几台虎彻,由于来得比较晚而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在第一第二第三梯队状况不明的情况下,指挥权责无旁贷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没事,我要进行局域广播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把目光定格在了由于山体消失,距离被大大拉远的那片崖顶。

「这里第四梯队0号,我是血樱骑士皆城雨明上尉,现在还在沙滩上的全员都听从我的指挥」

我的话语并没有得到积极的响应,甚至有一支部队或是因为通讯员受伤了,其他人还以粗暴的声音讽刺我。

「听从我的指挥,在支援来之前保住性命,这就是我们此时任务,也是你们不想死的唯一选择,或者至少不想要无意义的死亡,应该每个人都同意这点才是」

我抛下这句明确目的的话语后,张扬地让没有受到多少损害的鬼切洒下星红碎屑,一跃飞向了崩塌的山体,落在之于他们而言需要仰视的显眼位置。

不再等可能发出的不配合的声音,我直接便以军官的身份下达了命令,随着我的指挥而行动起来的步兵立即以崩塌的山体作为掩体,对开始陆续出现在悬崖边缘的敌人进行还击,而听从命令的部队又带动了更多还在迷茫的队伍重新有组织的战斗。

「橘中尉,我们还有多少台能战斗的HMA?」

「啊?是,第四梯队四骑,第一三梯队各一骑,第二梯队情况不明」

似乎没想到我会叫他的名字,然而我只知道刚刚在海上便联系我的那名中尉的名字罢了。

「把大家集中起来,我去那边看看」

「是,长官,您……要去哪边?」

看见了我的鬼切离开了地面,橘中尉像是担心我会丢下他们一样,在话语的最后又加上了疑问。

「去沙滩另一头看看,你要知道,武莱军现在的目的已经不是防守,而是要全歼我们了」

三线并进,即使有一条线已经溃败了,但另外条两线也不可能就这么撤退,两个国家为了这场决斗都准备太多太多,况且武莱军也一定能看出这条中间路线使用的兵力还远不到饱和状态,就算要继续镇守在崖顶,也不应该放过现在这样清理「残兵败将」的机会,否则我们又能作为战力填充进增援里。

没错,增援,我一直等待着HQ那边联络我,如果水原少将还在的话,一定会联络我的。

【希望能在我们还没完蛋之前。】

站在了能移动的沙滩的边缘,海浪已经能够浸湿HMA机械足的位置,监视器映出苍茫的大海,其上飘荡的敌舰正渐渐消失在海天共执一片灰白的交界处,取而代之的,是空中运动的物体,

「HMA部队,分散开来,步兵部队,找好掩体,能挡住西北方向的掩体!」

从发现到推测的环节都省略了,空中到物体以极为可怕的速度显现出了足以让人辨认的身影。

不是Aureole

System那种滑翔,而是真正的飞行,从武莱本岛方向过来的战机气势汹涌地径直朝向我们所在的海滩而来,并且还在逐渐地降低飞行高度,直到临近目标时的位置达到了后方军舰也无法轻易开火的高度。

「战斗机俯冲射击!散开……」

没把「小心投弹」也说完,最前面的一架战机就投下了数枚炸弹,反应过来的HMA连忙举枪射击,而近乎全速的战机如同一阵旋风掠过了弹幕,掠过了HMA周围的空间,留下机枪出膛的子弹和后续掷下的炸弹。

总共三架战机先后的投弹几乎覆盖了整个沙滩,其中还不乏大范围杀伤的破片弹。

「这些孬种胆子真大,他们还会绕回来吧」

通讯器中很快就传来了HMA驾驶员咬牙切齿的声音。

「队长,他们的炸弹已经投完了,看这架势还会回来,我们这个样子做吧」

似乎很信任我,橘中尉用寻求认可一般的语气对我说道,并作出了演示——

一台HMA侧身半跪竖起坚盾挡在前面,另一台HMA在前方防御的队友肩上架起炮台。

「这样让我们看看到底是飞机硬还是HMA更硬吧」

作为多用途的作战兵器,这样的使用方式简直就是教科书一般的完美。

「还没看到机影,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然而,向刚刚那样的战斗机俯冲动作,本身就是伴着同归于尽和风险或觉悟,几乎能算作「神风」攻击,要击毁它们本身不是多难的事情,问题是所承受的损失会如何被敌人最大化。

「该死的,崖顶来敌方支援了」

队伍之中已经有人发现了敌军的行动,居高临下的敌人这一回几乎将整一片悬崖边上都布满了火力,如果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打算全神贯注地准备对付战机的话,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你们尽可能藏好,还击崖顶,战斗机我想办法解决」

我抛下这句话后,就让鬼切高速启动,像离弦之箭一般将身边的景物飞快而不断地抛在身后,丝毫不受压塌山体的碎石影响,迎着枪林弹雨飞舞着不断靠近崖壁,不断减少着崖顶对我的射击角度,一步一跃,踩在崩塌散落的山石上最终贴近了目的地。

没有能够绕到崖顶的暗道,亦不存在会被偷袭的山洞,我与敌人随即处于了一种相互威胁却又难以彼此直接给予攻击的状态。

「队长,你有什么办法么?是需要我们掩护然后一口气飞上崖顶吗?」

虽然是用诚恳的语气,但在我听来这样低级「建议」甚至包含着一丝恶意。

「你想我死吗?」

「……步兵那边已经快撑不住了,只有队长你的机体能救……打破僵局了」

「救?那你们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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