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原来都玩什么游戏呀？剧情有意思的，等过年的时候我也试试。"不知道为什么，梦琳忽然想玩游戏了。

"你不是喜欢追剧么？"

"尝试一下新事物有什么不行的？而且很多剧都是游戏改编的，而且听网上评论说比原作差远了，我想玩玩看。"

"嗯……我电脑里可能就存了两个这类游戏，不过都是经典，一个是《轩辕剑外传天之痕》，一个是《新绝代双骄前传》，故事情节都很好的。"御风陷入了回忆……

《天之痕》算得上御风接触的第一款角色扮演游戏，久负盛名的《仙剑》系列他还是很后面才"补的票"，而这初见的《天之痕》绝对称得上是他心目中的一座高峰，丰富的玩法，动听的音乐，感人的情节，无不成为他此后衡量游戏的标准。时至今日，他还可以随口哼出其中的几首曲子，联想起一幕幕经典场景，真不敢相信，那是一部将近二十年前的作品，以至于后来的各种国产角色扮演游戏绝大多数也只能在画面效果上赶超它，而很难在情节与游戏性上与之相提并论。

"我知道这个是有电视剧的，里面的女主也叫小雪，也是白色头发。"梦琳想起来她看过，只是大家对这个剧的评价并不太好，这也难怪，如此经典的作品，是极难还原的，更何况在不少玩家心中，它是神圣的。

"真的吗？"小雪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像我一样？"

"对对，那个女主叫于小雪，是上古神器女娲石的化身，所以一出生就是白发。"御风想了想，"游戏里面的小雪……性格上像是燕笒多一些。"

"我吗？"燕笒凑了过来，有点兴奋的样子。

确实，于小雪怎么看都像是燕笒，善良、博爱、温婉、无私、内心坚毅、自我牺牲……甚至她的法术也大多都是土属性，同样擅长医术，为了阻止天下灾变，于小雪可以丢下自己所珍惜的一切，持剑拦截自己的爱人和挚友，独自承担一切罪责，在其中一个结局中，她复活了另一个女主拓跋玉儿，代价是自己变回女娲石的原形。

像那个年代的大多数游戏一样，两个女主只能活下来一个，任何结局都不完美。

"如果说，咱们四个人面临着只能通过牺牲来避免天下遭受灾难的局面，你们会怎么选？"梦琳问道。

"我会像于小雪一样的。"燕笒也觉得自己很像。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牺牲，就算是小行星撞地球也无所谓。"小雪总是情感至上的。

"我嘛可能会想着归隐山林，不问江湖。"

"哪儿有说江湖的事，这不是拯救世界嘛。"

"嗯……反正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拯救世界。"梦琳道，"该你了，你会怎么办？"

"谁也不会牺牲，然后带着你们一起对抗灾难，阻止它发生，即使不成功，那就一起面对，同生共死，岂不快哉。"

"可，如果只需要牺牲我一个人的话……"

"不行，绝对不行的。"御风语气严肃了起来，"以后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少了你，我们都会不幸福的。"

燕笒抱着御风，偷偷擦了擦眼泪。

"我说……咱们聊着聊着，怎么都说到共赴黄泉上去了，还是说点吉利的吧。"梦琳想了一下，"那另一个游戏呢？绝代双骄什么的。"

"是《新绝代双骄前传》，这个游戏其实相比前者来说知名度小了不少，网上的评论也说它中规中矩而已，不过在我看来，它就是一部很好的作品。之所以喜欢，是因为里面的女主张青玉……"

与一般游戏设定得不太相同，张青玉是个特点似乎没那么突出的女主，也正因为如此，她也没有被脸谱化，毕竟有了《仙剑》《轩辕剑》等大作在前面，玩家很容易将新人物代入之前的角色类型，从而审美疲劳。张青玉不同，她很质朴，很生活化，就像是真的会出现在现实中的女朋友一样，而她对爱情的执着与付出，使用时空之力复活爱人，牺牲自己，又是超越现实的。

与《天之痕》不同，游戏制作方给玩家一个能够复活死去的青玉，获得完美结局的办法，虽然需要达成许多复杂的条件，但玩家们根本不在意这些条件再复杂十倍百倍。

"当年玩到青玉去世的时候，真是哭惨了。"御风和小雪待久了，也会时不时蹦出点"椒盐普通话"出来。

"你会为玩游戏哭呢？"

"嗯，玩《天之痕》的时候才初中，在情感方面的体会还不够深……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当年是暑假和表哥、表弟仨人一起玩的，那个假期我们并没有玩到结局，结局是后来我听说的，说实话，没敢自己玩，怕被虐。而青玉之死是突如其来毫无准备的，因此真的让我悲伤了好久好久，直到听同学说有复活青玉的完美结局之后，才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达成这个结局，想想那时也真是废寝忘食啊。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结局达成条件抄在了笔记本上，回家偷偷开电脑把存档发到邮箱，从此后午休时跑去网吧，每次都要要重新下载安装游戏，玩不到半小时就要小跑赶回学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下载和安装，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多月，独自在家里观看完美的结局，又哭了半天，现在想想，那时真是有点疯狂。"御风的回忆流淌出来，"后来，在北张中学复读的时候，也是这么疯来着……不一样的是，一次是为了游戏里的人物，一次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

"好温暖啊……"小雪趴在御风腿上，"谢谢你，能为了我们奋不顾身。"

"你们两个呀……"梦琳发现她自己似乎没有了地方。

当我们习惯了下载存档把游戏的多重结局看个遍，当我们习惯了视频云通关，当我们习惯了为自己定下一个个目标又自诩"佛系"地弃置不顾，当我们习惯了喜欢一个又一个人，又因为各种各样的阻碍只能感叹生不逢时、命运不济……不，不，不会总是这样，在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中，总会有一些事，一些人，值得我们去拼尽全力，奋不顾身。

"我还记得张青玉去世前最后的一段台词呢。"御风喃喃地念出来……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看日出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时间之流……有着无数缝隙与分支，可以让人歇息。

每一位时操者，一生一次的能力，可以运用最后的生命力量，流连与时光中疗伤……选择未来适合的时间点出现，了却未尽的心愿。

许多许多岁月中，我都会在“时之流隙”里，静静地为你祈祷……也许许多多年之后，我会回到这里……看你有没有信守承诺，好好的活着……而那时的飞雪崖，会像现在一样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