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了半晌，莉娅突然冒出这句话。

“欸？你不是全都知道了吗？”

明明是个神不应该无所不知吗？难道这又是在试探我？

莉娅笑着说道：

“你每次回来都会说这句话呢。神在你心目中就那么万能呀？”

她揉了揉我的耳朵，将下巴压在我的头顶上，轻轻说道：

“分出去的不会也无法再回来。在这个空间里，只有存留萨莉亚的你、我能任意出入。毕竟在这个维度维持一个小空间是过去我和萨莉亚一起做的。”

“琪雅拉，你是萨莉亚的继任者，这样可以理解吧？”

我点点头，但反问道：

“这和讲经历有什么关系呢？”

莉娅弹了一下我的脑袋，说：

“这也忘了呀！因为这个空间也好，这个维度也好，我们来到这里都是为了不再受别人打扰也不再干扰这个宇宙。这里是与世隔绝只属于两个人的世外之地，不论外界的文明发展到什么高度，他们都无法找到我们。”

“同样的，我们也几乎无法观察到外界的变迁。在极高的维度观察跨十几个维度的底层，就好比用肉眼去看比细菌还小的东西。他们若不是已经变得足够强大，我们也不会知道呀。”

“但是我是因为伊斯卡才知道你在这里，我们还以为她把你关起来……”

莉娅的表情微妙地笑了，然后说：

“不同的平行世界有着不同的解释。她说的也没错，某个世界的她确实看起来像是把我关起来了。也是那唯一一次，我寻回了一小部分自己。”

“碎片？”

莉娅点点头，然后打住了话题：

“来吧，告诉我你这一次的经历，我已经等不及了。”

于是，我开始从最初的源头回忆。

前期，作为琪雅拉是那么荣耀和美好，随后虫族的到来……大灾变，莉娅的碎片指引……梅兰体内存在的‘天使’莉娅……

莉娅的表情凝重起来：

“已经那么严重了啊……”

莉娅把我搂紧，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分身已经给你和那个世界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对不起亲爱的。”

不知道？！可是那么多次的轮回中艾米达拉的覆灭难道她都视而不见？！我冷静了一下立即怀疑道：

“难道哪怕是上次轮回艾米达拉……我的国家并没有覆灭？”

莉娅回答说：

“上一次啊……那是，大约16000年前，你回来的时候。上一次虫族和泰伯利恩并没有发生融合，而是泰伯利恩将虫族打败了。你捡到了虫族的力量和泰伯利恩交战，然后你们以文明半毁的代价赢得了战争。”

“半毁……”

和全毁差别大吗？

“也就是说……我这一次是第一次让大家遭遇这样的劫难……”

“琪雅拉，和我讲讲第五维文明联合帝国的事情吧。我很好奇。”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说有来自第五维的量子生命指引她们发展了很长时间，直到好几千年之后。而那些量子生命都又自称是某位大人要求他们这么做的，我一开始以为是你……”

莉娅轻轻舒了一口气，问道：

“你遇见的神格伊斯卡知道这件事吗？是不是她干的？”

我摇摇头，说：

“问过她了，她肯定那位大人不是她。”

莉娅露出疑虑重重的表情，说：

“这就难办了。”

她抬头望着天顶上凝聚着的魔力星空，说道：

“我们自成为扰乱时空和接近神的位置以来，一直只在第三维度引发问题。很久以前，我自认为宇宙就是不断孕育新的生命、文明，然后毁灭，重来。可是自从见识了这个原宇宙的高维空间以后，我开始怀疑。”

她摸着我的头说：

“相信你已经感受到第四维度世界的异常。没错，在那里时间变成了空间一样相对的地理坐标。这也是我利用魔法得以穿越过去与未来的、实际原因。”

“而至于第五维，众多平行且极其类似的三维世界变得像串门一样可以旅行，在频繁进行时空旅行并引发悖论之后，我开始被卷入第五维度的纷乱。”

“然而这种混乱的认知，在第五维度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世界。”

莉娅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们虽然藏在很高的维度空间，但实际上能够肆意干预这段轮回的应该是熟练掌握第五维度的人。另一件事是，你和你的友人自被卷入平行世界线的混乱后，实际已经身处第五维度的世界，只是你们仍然只能认知到第三维度而已，所以时间流逝和世界线不能来去自如，不可控。故而感受到的只是混乱。”

“不应该这么说吗？高维度的世界本身就包含了低维度世界。认知能力或许和生物体存在形式有关，或许……和灵魂的强大与否有关。也就是说，意识能理解这个宇宙到什么程度，我们的眼睛就能看清到多高维度的世界构成。哪怕是成为了‘神’也未必能看懂这里面的深奥。”

莉娅突然止住不说了，然后笑道：

“哈哈，你看我，又去想这些东西了。这都是在每次轮回的一万多年之间实在是太无聊思考的。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是没能全都想明白呢。”

我自然是听不懂，所以干脆说道：

“既然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我不是回来了吗？莉娅。”

……

愉快的两人相处，大概过去了好几天。在这个秘境中我们想要什么都能随意地变出来，真的好像天堂一样。莉娅也教会了我许多使用魔力构成物质的方法，换言之某种创世神的力量！

但我并没有因此忘记一切，抛下一切。

波比和凯莉……我进来了，她们却被留在了黑洞的不可视界中。作为飞船的我消失了，那她们……

还有自立魔王的洁西卡，不知道她是返回萨莫拉克了还是留在了黑洞外等待着我出来？但既然高维度早就是超越时间的地方，我的眼睛看到已经发生的事，到底是发生过还是没？

还有梅兰……母亲沙提雅所说，她的灵魂依旧在宇宙间漂泊，需要至少200年才能再次转生……届时凡人都会忘却前世的一切，只留下灵魂的执念重新开始……

当然，我更没忘记伊斯卡叮嘱我来这里的任务。

回收莉娅！还是……被她回收灵魂……

“合二为一吗？”

不自觉说出了口，我自己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