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卡？那个赛博……喔那个科考船的系统。”
“嗯喵！她是现今联邦承认的唯一一个合法觉醒AI喵。”
“合法？怎么回事？”
说起伊斯卡，我自然是还记得她的。如果时间线没有发生如此夸张的畸变，伊斯卡系统应该是在遭遇最初的莉娅时发生觉醒的。不过伊斯卡觉醒应该并不是作为转生者，而是传统的……人工智能产生了意识。
毕竟在莉娅的记忆中她一开始甚至连许多基本常识都不清楚。
“伊斯卡系统在前往萨莫拉克考察的期间产生了自我意识，由于她的擅自行动挽救了整条船上船员的性命，并成功与魔族沟通促成了该国与联邦的外交，因此议会才以微弱的优势承认了她的合法身份。”
“看来人工智能觉醒要被保留相当困难呢。”
六号挤了挤眼睛，说：
“只要不在人前露陷就好了喵！”
我望了望那张熟悉的自己的脸，笑道：
“那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举报你？”
谁知六号突然把脸拉下来阴笑：
“莉娅小姐，您现在可也是被人四处通缉的身份，谁会信您说的呢？您身边的一切电子产品都由我管辖，您就算要偷偷录音也是不可能的喵。”
“倘若我和您同时溜了出去被警察发现了，那么警察是先捉你还是作为马卡尔最高研究者AI助手的我呢？”
我干笑了两声，她的表情立马回复了机器人小姐事务性的笑容，说：
“当然，六号还是绝对相信您的，这不仅是博士的要求，也是波比对您的信任。”
为了扯开这个不妙的话题，我连忙问道：
“你提起伊斯卡，是有什么目的么？”
“没什么喵，就是她作为老前辈是所有觉醒AI最尊敬的人喵。要是有生之年能见上一面就好了喵。”
“见前辈……嗯可以理解。等等……所有觉醒AI？难道觉醒AI不止你一个？”
谁知我这么一问，六号突然愣住了。
“那个……啊……嗯……没我……”
或许六号比看起来的要笨拙，她一下子就露陷了！
“刚刚还说信任我呢？这种重要的事情却向我隐瞒吗？”
“重要……不这并不是您需要关心的重要事情！AI的事情和您无关的喵！”
看着‘自己’慌成这样，我有些理解洁西卡和莉娅总喜欢戏弄我的缘由了……实在是太可爱了！
于是我摆出一副八卦的模样，追问起来：
“AI当然和我有关啦！在我的时间线里伊斯卡甚至还是我的好朋友，所以觉醒AI也都是我的好朋友才对！”
“不……不是这样的……”
“快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有趣的地方！”
……
先前一直被人蒙着眼来到这里，这一次我才终于走到了阳光下。这里是一颗沙漠星球的表面，虽然想说看上去荒凉环境恶劣，但气温和空气却格外舒适。地面基地外围种满了长相奇特的外星植物，三颗太阳在头顶上呈现一个三角形，却并没有艾米达拉首星或者地球上的赤道那般毒辣。
我穿着一件咖啡色宽松斗篷，盖住了头上的角和尾巴翅膀，紧紧跟在依然穿着侍女装的六号身后。
看见我们，周围巡逻的马卡尔卫兵不断向六号行礼，而且完全无视了我这个行迹可疑的家伙。看来她在这里的地位并不比一个高级军官低。
亦或者说类似情况士兵已经见怪不怪了？
“中士，你的摩托借我。晚上我就还你。”
“明白长官，度假愉快！”
六号点了点头，接过一个芯片样子的钥匙，然后示意我骑上去——这是一个没有轮子的摩托车，一看就知道这东西应该会飞，我轻松地爬上了后座然后小心翼翼裹紧斗篷。谁知等了半天六号还在旁边站着：
“莉娅小姐，麻烦你拉我一下……”
“啥？！”
只见她站在摩托下面头顶只到座椅的高度！我连忙反应过来，伸手去拽她上来。
“一米一四是博士的萝莉癖好喵。”
她坐稳在驾驶座之后吐槽道。我连忙说：
“不不，艾米达拉人普遍都是这种身高的。倒不如说当时的马卡尔人在我们看来就像泰坦巨人。”
六号启动了摩托。这台机器猛地震动起来，然后下方出现了两个飞速旋转的粒子发光轮子！带着我们一下子飙了出去！
……
“悬浮摩托有必要搞那么炫酷吗？！！”
摩托拽着一条绚丽的喷射光朝沙漠深处飞驰！由于巨大的气浪还掀起了吓人的沙浪！明说好是偷偷溜出来，这动静不是……长了眼睛就能看见么？！
开出去没多久，我发现周围也多了几个和我们一样的沙浪。
“有人追上来了？！”
“不那是这个星球上独有的沙虫，喜欢追逐高速行驶的车辆。其实它们是十分温和的生物。”
“又是虫！！”
狂风让我睁不开眼睛，于是我只好把面罩拉高，连眼一块儿罩上了。不多久六号的速度放慢下来，我小心翼翼望了一眼，发现我们驶入了一条风化严重的岩石峡谷中。周围有不少被沙子半埋的引擎残骸，看起来就像个新时代垃圾场，专门用来堆放飞船残骸的。
“这是什么地方？”
“是小姐你要来的喵。可千万不能告诉任何其他人，就算是马卡尔人也不行！”
我立直了腰板然后稍稍放松，抬头一望却差点没吓得跌了下去！头顶上是一条巨大的飞船残骸，下方机库的模样像极了弗里兹号！
“那是艾利森号科考船喵，大约一百五十年前迫降在这颗星球，原因似乎是系统故障。”
“这船……和弗里兹号有什么关系吗？”
六号愣了片刻，轻轻往前俯下身说道：
“小姐你想多啦，这俩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艾利森船主的企业都已经破产百年了。”
我们渐渐靠近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破旧的机库大门。这仿佛从废弃飞船上拆下来的部件密接嵌入岩石的墙壁中，周围点亮着两盏工业照明灯。六号朝着大门飞驰而去，门却没有丝毫要开启的意思。
“艾利森，是我喵。”
六号说话了。
“她是谁？”
一个嘶哑的电子音从大门上面传来，我这才发现门上有两个破旧的喇叭。
“我朋友……如你所见，她不是人类。”
“但她是个活的东西。她不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