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瞪眼看着自己的斧头，刃口上已经变得锯齿一样参差不齐。但是他收获了不少银色的‘阿托恩’项链，看上去心情不错。
“公主姐姐！看那边！”
在充满水晶的巴林古城里走了许久，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踪迹。一台看起来荒废很久的坦克！它上面印着酷似艾米达拉皇国的舰徽，虽然有些掉色但形状还十分清晰。
这个舰徽将艾米达拉和马卡尔帝国的标志融合在了一起，很好理解。全息录像上关于联合帝国的事情越来越真实了。我们爬上坦克顶部的入口往里看，却一下子傻眼了。
“里面没有遗体，乘员逃生了喵。”
“但是……这个坦克没有驾驶杆？甚至没有仪表盘？就一张椅子？”
里面自然灰尘很厚。梅兰又一次‘变’出一个小毛刷，仔细的把坦克里的内饰打扫了一下，我们更确信这是一个铁盒子！
“这……其实是矮人仿造出来的模型吧？里面不光没有任何仪表和驾驶装置，甚至连透明观察窗都没有，怎么可能开得动。”
我们注意到周围绝大多数物体都被水晶化了，唯独这坦克没有。
“不对喵，公主姐姐出来看炮管。”
洁西卡指着坦克的炮口说道：
“这里有明显的烧灼痕迹，这个东西是真的打出过炮弹的喵。”
“奇怪了喵。”
我没有再接着研究，说道：
“我们的目的是找到精灵口中的艾法尼亚号，这个坦克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好。”
于是我们继续往古城深处探索而去。
……
“前面就是巴林的宫殿。古代神王的陵墓就在那里。”
黑渊指着远处一个形似金字塔的巨大建筑说。我反问道：
“你不是没来过这里？怎么知道的？”
“哈？老子是矮人怎么会不知道，矮人所有王城都是这么建造的！感到荣幸吧！你们将是首个踏入神王地宫的外族人！”
我们正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大空洞中。这里的空间不亚于萨莉亚记忆里见过的各种地下洞穴，只比黑渊出来的那个地下湖小一些。
若不是因为泰伯利恩水晶发出的光，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应该相当可怕。
然而现在，作为艾米族本就有夜视能力的喵星人来说这里简直灯火通明，并且遇到的怪物也只有弱得不像话的水晶怪而已。
“公主姐姐，你有注意到吗？”
洁西卡在击碎又一个水晶怪的时候，问道：
“这些家伙有了一些魔物的特质。那些项链就好像是魔核，但魔力很微弱。泰伯利恩本身则在缓慢地释放魔力。”
“释放魔力？”
“嗯没错，泰伯利恩水晶起初就是将这个宇宙的魔素全部吞噬殆尽的物质，杨夏民似乎自认为如此就能让魔法从现实中消失，让人类文明回归到过去的日常。但是现在这些水晶体自然开始重新释放魔素，我怀疑喵……是不是杨夏民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
“有可能，就像虫族之于莉娅同样失控了一样。不然泰伯利恩也不会同化了部分虫族灭亡了人类联邦。”
洁西卡摇了摇头说：
“不有点不一样，虫族并没有失控，失控的是莉娅自己的灵魂碎片喵。”
梅兰补充道：
“就我们已经收集到的魔神碎片而言，我们本认为杨夏民疯了才让水晶攻击人类的。现在想来泰伯利恩失控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毕竟他顶多只算一个半神。”
虽然对于神不神的这个定义还有许多疑问，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专心寻找目标才是。但我们却爬上了长长的台阶，来到了这个也许是古代矮人王塔曼最后长眠的地方。
只是……
“棺木是空的？”
黑渊不仅愣了，还有些惶恐不安。
“怎么了？”
见到就算被巨魔蝎拍飞甚至夹住都天不怕地不怕的矮人惊慌，我连忙问道。
“神王不在这里，难道神王没有死？或者有邪恶的亡灵术士打扰了神王的安息？还是说神王惨死在了其他地方？！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对所有矮人先灵的亵渎！”
他的惊慌转变成了怒火，不过现在无处发泄。
“没死的话我们早该遇上卫兵了吧？”
我想了想说：
“泰伯利恩可不会魔法，要说亡灵术士……”
这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我们现在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里乱转找不到飞船，那不如唤醒几个亡灵问一下路不就好了吗？！
“你们等我一下。死灵圣所！！”
一瞬间我的法术冲击到了这个金字塔房间内的各个棺木中！虽然神王的棺木是空的，有几个被钉死的应该有死者。果不其然，不出几秒钟，就有一个透蓝透蓝又矮墩的幽灵从那个棺材板后透了出来！
它用着低沉有力又回响灵魂的声音吼道：
“是谁！！胆敢再次在王的宫殿放肆！”
这个矮人幽灵身上的装备很好，看来死的时候是被厚葬的。上面刻着各种金色银色的花纹，就连头盔上的角也是黄金做成的。当然，现在看来不过是幽灵的一部分而已。
黑渊一看，连忙跪下：
“神……塔曼神王！您怎么会没有被葬在神王的位置上？！”
幽灵静静地望着黑渊，半晌朝他的脑袋狠狠地拍去！我吓了一跳正准备用亡灵术制止，谁知黑渊只是被拍歪了头盔。
“啊，是矮人之子。怎么？你是来寻求祖先庇护的吗？”
我走了过去插嘴道：
“你不是塔曼王吧？”
因为我和莉娅是见过塔曼本人的，因此一眼就认出这个矮人并不是他。
幽灵转身看着我，眼睛也是和黑渊一样瞪了瞪说：
“我不是王，但我是王的侍卫，金锤的黑渊。保卫神王撤退时战死，获此殊荣葬于王的宫殿。”
它仔细地看着我，首先是见到我手里的魔杖。
“原来你就是唤醒我的亡灵术士。请说明你的目的，否则我有权拒绝为你效力。”
不愧是矮人。哪怕借助我的魔力才在这个地方重新显现还敢说拒绝。不过我还是耐心说明了我们的来由。
“艾法尼亚号？嗯……我知道那个地方。”
说着幽灵转身带着我们离开宫殿，但黑渊却跪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黑渊，走了。”
我招呼了一声，但突然意识到了他没动的理由：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也说了黑渊？你们俩的名字一样？巧合吗？”
幽灵停住身子转过来，说道：
“不，他可能是我兄弟的后人。黑渊的血脉自塔曼王诞生起一直是名匠，从我的上一代三兄弟为止，他们经历流放又回到了王的身边。我的祖父——汉莫，时常给我们讲述世界重回矮人之手的故事。为了帮助王建立新的王国，我放弃工匠成为了士兵。”
“起来吧，兄弟的后人。既然你能来到塔曼王的宫殿，说明你也有资格为王效力。”
黑渊站了起来，表情依旧惊愕。他问道：
“我的祖先，流传下来的那些歌谣……”
幽灵满是胡须的嘴角动了动，说：
“看来他完成了他的使命。当王座受到侵袭，他带领矮人的年轻人与艾法尼亚人的信物离开了这里。并将这里与危险一并封锁了。”
“他？”
我问幽灵。
“我的兄弟，刚才提到了。我们这一代黑渊是侍奉王的侍卫。当时追逐艾法尼亚人的怪物侵入了这里，我们和艾法尼亚人达成了同盟，但寡不敌众。为了确保矮人的未来，我们决定让他带着老少和艾法尼亚人的信使离开这里。王与我们战士，和艾法尼亚人一道坚守这座古城直到最后。”
“信使？怪物？”
问题实在太多，我问个没完。还好这个幽灵对我是相当有耐心。
“看来王最后还是失败了。”
幽灵从宫殿出来看到了满目的水晶，失望地说道。他望着我，皱了皱眉：
“你们长得不像矮人的后人，也不像艾法尼亚人。不过你们能够战胜这些怪物来到这里，勇气可嘉，实力应该也不凡。”
接着幽灵向我询问了外面矮人王国的事，黑渊作为后人代我回答了。
“是吗。人类和长耳朵的又回来了？但是魔核？不，那是怪物留下的印记。他们早已在萨莫拉克灭绝了，现在的它们是那些怪物的变形。”
幽灵指了指一个粉色的晶怪，然后突然飘了过去对着它锤下去！
由于死灵圣所的招魂只唤醒了他一个，因此幽灵矮人的实体化相当成功。粉色水晶怪顿时四分五裂化作玻璃花瘫碎了，他摇了摇头：
“不，这些怪物好弱。不是我见过的敌人。”
“那么先带我们去艾法尼亚号吧。”
梅兰凑过来小声问我：
“陛下喵，您觉得他说的艾法尼亚人是谁？马卡尔人喵？如果是艾米族他应该表现得认出我们才对。”
“嗯现在还不清楚，但他表示知道艾法尼亚号的位置，应该不会假。”
于是我们这般轻松地走了大约两公里。在巴林古城中一个大概是工厂区的地方，同样是巨大的空洞里，一条宏伟的金属星舰斜嵌在这石壁中！
飞船前部分被倒塌的岩石掩埋了，但舰尾和机库完全露了出来。巨大的主引擎喷口如此宏伟，在肉身的尺度看过去简直就像一个沉睡的巨人！
机库旁有一个精心打磨的石头台阶，连接着机库的入口。但大门是关着的，只有旁边一个洞开的小入口。
我们……
真的找到了飞船。
“公主姐姐，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吧！”
“嗯。小心门是开的，里面也可能有泰伯利恩。”
“没问题的，既然它们开始散发魔力，我们就能用魔力感知看见它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