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是神的地上代行者,吾等以神之锤制裁逆神之人!”

一切来得太快,变得太快,凝寒根本来及不思考,更来不及反抗,只听举锤的制裁者完成了简短的祷告后,制裁的重锤以万钧之势猛然砸下,在魔力被束缚的情况下,这一下凝寒必然粉身碎骨,变成一堆肉酱。

而凝寒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中最后所想的是,如果自己没有从里昂身边逃走,或许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了吧……

然而,这恐怖的死亡场景并未发生,一股浩瀚的星辰之力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力贯千钧的重锤顿时如泥牛入海,力量被全数瓦解,随后,便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女性声音,伴着走下台阶的踏步声响起。

“我以光图教会东方分部,星宗之主的名义,否决方才判决,你们先退下吧。”

来者正是一身如夜空银河般装束的星宗公主,按照规则,在异端审问这一领域,当地星宗之主有权对于判决结果动用一票否决权,三名制裁者立刻收手,松开了凝寒,然后退到牢房外笔直地站立着。

“遵命。”

逃过一劫,凝寒松了口气,此时她终于明白自己遭到了背叛,憎恶的视线射向了卢一涛。

眼看自己的秘密就要随着凝寒永入黄泉,却在这种时候被星宗公主横插了一杠子,卢一涛纵使不满,但是由于自己做贼心虚,所以不敢发作,更不敢看凝寒此时的表情。

“星主对方才判决有何异议?”

即将铲除潜在异己的莉亚由于并没有卢一涛那样不可告人的秘密,直接地提出了质问。

“因为我没有听到她的辩护。”

星宗公主说着,然后走到了凝寒的面前问道。

“疑犯凝寒,你是否有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有!”

这时,凝寒看到了生机,立刻做出了回答,只要能先以里昂的剑盒为自己洗清冤屈,之后有的是时间再和卢一涛算账。

听到凝寒回答得这么快,卢一涛脊背不禁冒出冷汗,难道她真的有什么证据?如果有的话,那今后,他就再也不可能从凝寒那里得到任何东西了,而且从凝寒目前的眼神来看,今后肯定难以善了了。

“什么样的证据。”

“我趁那个恶魔不备,偷走了他的剑盒,在那里面的剑都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其中更有魔君撒旦原罪的佩剑,象征地狱最高皇权的禁欲之剑!”

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凝寒一口气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让在场的众人都颇感意外。

“禁欲这把剑确实是地狱皇权象征无误,若你所言属实,则不仅足以证明你并未勾结恶魔一族,更是一件难得的功勋,理应嘉奖。”很快,星宗公主就对凝寒所提供的消息做出了裁定,然后转向另外两人。

“两位是否有异议?”

“没有。”“没有。”

虽然卢一涛和莉亚都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凝寒,但是目前也只能如此。

“凝寒,起来吧,带我们去找你所说的剑盒。”

于是,在三宗之主和大队精英猎人和强化克隆人部队的看押下,凝寒戴着刑具,引着众人前往渡边剑流道场。带来的大队人马将道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而星宗公主,莉亚及卢一涛三人则是跟着凝寒进入了道场会客的房。

凝寒按照之前里昂说着,趴在渡边夜樱父亲的灵台下面摸索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机关,打开了暗格,果然,里昂的嫉罪剑盒就在哪里,除了借给夜樱的血饮之外,其他四把都在那里。

这就是生机啊!凝寒拿出剑盒,放到了星宗公主的面前。

“就是这个剑盒。”

“嗯。”

星宗公主微微眯起眼睛,凝寒没有发觉,此时星宗公主面纱下的目光中已经流露出隐隐的杀机和急切。

“哪一把是你说的禁欲?”

“正中间的那把就是。”

冷莹说着,抽出了剑盒中间那把又黑又沉的禁欲剑,双手奉到星宗公主面前。

“请星主过目。”

“唔……”

星宗公主拿起禁欲剑,久久不语,然而面纱下那凝寒冰霜的面容上,已经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对于这样一个冷面的人来说,这一丝的变化已经意味着很多很多了。

凝寒满以为这一次,自己至少就能洗清冤屈了,可是,事实再一次无情地击碎了她的幻想。

“大胆!”

星宗公主的话语中,罕见地带着严厉的气息,让一旁的卢一涛与莉亚也颇感意外。

“怎……怎么了?”

凝寒也是一样搞不清状况。

“这样钝重的废铜烂铁,怎么可能是地狱皇权的象征!”

话虽如此,但是星宗公主的手却依然紧握着禁欲不放——她知道剑是真的,她更知道,其他人不会相信这剑是真的。

如果没有面纱,凝寒一定可以看到,素来以不动,无心,公正等著称,在教会中地位超然,如同星辰般清高纯洁的星宗公主,此时双眼中正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世俗的贪婪。

“这……这真的是禁欲啊!”

凝寒百口莫辩,不过这也没办法,因为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同样不相信,这样一把笨重,且暗淡无光的剑竟然会有那样重要的意义。

“你失去了最后一次求生的机会。”

然而,此时星宗公主再一次以冰冷的声音宣告了凝寒的死刑。

“疑犯凝寒,我本想本着光明以仁善为本的教义,给你一次忏悔的机会,但是你不知悔改,并且妄图欺瞒我,因此,我在此宣判,疑犯凝寒异端罪成立,执行死刑,立即执行!”

“我没有意见。”

“我也同意。”

判决一出,在一旁的另外两人立刻赞同,星宗公主下达了命令。

“三宗之主均无异议,判决生效,立即执行。”

“什么?!”

是惊,是怒,是悔,是悲,这一切已经全然不重要,刚才在地牢中的情势再度上演,夺命的重锤高举在凝寒头上,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能救她了……

我,真的不该离开……

此时,在莲忉城中,杜化尘正与江泽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正如里昂所说,莲忉外城的民众以及主要的战力如今已经大半转移到了杜,陈两家的领地之中。并且这一次,他们打算联合起来给轻举妄动的教会一个血的教训。

之前的几日内,江泽和杜化尘进行了一番大规模的调度。由江胧秘密出城,联络莲忉外城分散在各地的部队,开始秘密转移。同时城内的百姓则是通过秘密的传送装置转移出去。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或是让教会察觉,每家每户都根据志愿,留下了一到两名决死的志愿者留在城中。这些人在这段时间里不断在街上走动,营造出莲忉外城依然热闹的假象,并且在危急时刻拖延时间。

如今,这一步已经算是顺利完成,损失降到了最低,并且保留了几乎所有的有生力量,下一步,就是收复失地了。

“杜公子啊,你说的那位贵客怎么还没有来啊?”

江泽有些着急,因为此时,大军因为教会的行径而群情激愤,气势正盛,在这样的情况下正是突击的好机会。

但是,杜化尘却说,要等一位贵客到来商议作战计划,而且到现在人都还没有来。

“江城主不必着急,这才一天嘛。”

即便不是因为里昂不在,杜化尘也不认为现在就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因为他在等星尘城的消息。

“如今对方大军占据地利,强行攻城损失会很大,这个江城主不会不知道吧,战争可不能意气用事呢。”

“唉……莲忉外城毕竟是我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基业……唉……”

自责是此时的江泽心情的写照,如果不是因为他一让再让,如果不是因为他总想着以和为贵,如果不是因为他太放松警惕,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江城主无需自责,其实我们三家联盟本就是一体,莲忉外城遭难,莲忉城自然是下一个,我杜化尘岂会坐视不管。”

其实,杜化尘早就知道了教会进攻的情报,但是他故意晚一些才告诉江泽,为的是促成他的另一个目标。

“江城主,其实降妖师联盟的凰灵对于我们三家的领地同样是虎视眈眈,这点您也是知道的。”

“唉……”

江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凰灵之所以坐视不管,其实也是想坐收渔利,等到教会灭了莲忉外城之后,失去屏障的莲忉城,莲忉里城以及天城就岌岌可危。

而等到双方战至胶着时,凰灵就会介入其中,然后在赶走教会的同时,顺带也将这三家的领地纳入其手中……简而言之,凰灵就是想要借此机会灭掉这三家的自治领地。

“所以,江泽城主,我有一个长期性的建议。”

杜化尘建议道,“我们三家不妨正式缔结军事同盟吧!”

******

“西方的禁术一直是我们忌惮的强大之力,利用起来稍有不慎将会引来滔天大祸。”

裕时此时正在赛德尔之森上的降妖师协会教室里听着大师们讨论着关于来自于西方禁术的内容。这是定期都会拿来议论的话题,但每次都没有实质性的定论,教室的隔壁则讨论着八岐大蛇的降服工作。裕时更想去那边听听,毕竟关于西方的禁术,听多了总是会枯燥。

“那个!”

所有人都望向在角落里突然举手打住他们话题的裕时。

“我能去上个厕所吗?十分抱歉!”

他的请求没人理会,甚至有人咂舌抱怨。原因除了无关紧要外,其实最关键的还是裕时的身份,他只是作为学徒在旁听而已,尚且还没有资格参与议论,他周围跟他一样的学徒纷纷坐得端正,认真听见,这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听到的,教室里的每个学徒都是拔尖高材生,学生团体中的天才,高级调查员的预备人才。

裕时一边说着抱歉一边走出了教室,刚一出门就看见隔壁教室里慌慌张张走出一群高级调查员,领头的还是有着鼎鼎大名的蔡宁。同样身为学生的他早已为降妖师协会助力,而且实力突出,破格当上了高级调查员,不仅如此,业绩显赫,短短两年就又破格当上了队长!

“他们这是去干嘛?不管怎样,肯定有乐子!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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