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来自天使军的援助啊。凝寒心中不禁感概，如果没有来自天堂的天使军团，以及为人类提供的魔法，技术以及兵力上的无偿援助，恐怕人间早已落入这些恶魔一族的手中了。
“唉，空间链接被切断了啊，咳咳……这下出不去了呢。”
里昂打开了一个一个面板，上面显示出所有的异空间通路都被魔法切断了，同时还通过超空间探索设备显示出了莲忉外城此时的情况。
满是红点显示出此时城内已经涌入了大量的教会部队，城内外已经被封锁。很显然，这不是偶然的行为，而是布计已久的大规模入侵行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之前的那些疑点都说得通了。
这样说来，莲忉外城方面的人也并不是全无防御，虽然有些仓促，但是应该也做出了一定的应对，最好的证明，也恰恰是教会方面轻易地就打进来。这就意味着，有生的战力早已全部转移了。
“你在看什么？”
凝寒看不懂那个面板上的信息，因为上面全是她看不懂的符号和图案，这也难怪，因为这辆马车是地狱原装，并且按照里昂的个人要求量身打造，上面的文字与符号都是侯爵以上的恶魔贵族才认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么？咳咳……”
里昂的手不断点击着面板，切换画面，他还在咳血，语气中明显带着虚弱感，因为里昂体内还残余着大量的光之力，内伤依然十分严重。
“知道什么？”
凝寒对于这个情况也是不明所以。
“唉，算了，像你这样的级别，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叫‘像你这样的级别’，我最讨厌你这种瞧不起人的态度了！”
“你误会了，咳咳……起码你不是最底层的炮灰，对上面的人来说，利用价值要高一些。”
里昂摇摇头，流露出对凝寒的悲哀之意，看上去和平时的玩笑话有明显不同。
虽然说起来很残酷，但是这是事实，像凝寒这样级别的存在也就是比炮灰强些的打手罢了——当然，里昂觉得，曾经的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教会发兵突袭莲忉外城，而且似乎已经得手了。”
“什么？！”
凝寒大吃一惊，因为她确实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她被软禁在了里昂这个恶魔的身边，这种本身就是机密的作战计划她当然不可能知晓。
“挺会挑时间的，看来教会方面是蓄谋已久啊，而且还是个能征惯战的高手定的计划，咳咳……”
身负重伤，又落入包围，情况如此危机的时候，里昂却依旧显得十分淡定，眼睛看着面板，冷静分析当前局势。
“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嗯，第一次的时候确实是怕得要死呢，不过后来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更何况，目前我们很安全。”
习惯了？！身负重伤，四面都是敌人的情况，这家伙居然习惯了？！凝寒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却又不得不信，因为此时里昂所展现出的，就是一种处变不惊的气度。
这种气度比单纯战斗力上的强大更难得，也更可怕，凝寒觉得，到现在为止，里昂的实力仍然没有见底。
说话间，自动医疗设施的机械臂完成了伤口的缝合，只留下一道不深的疤痕，可见这套设备的技术程度相当高超。只不过，圣光之力造成的沉重内伤就没这么简单能搞定了。
好几次，凝寒都在想，现在里昂正虚弱，这机会千载难逢啊，要不要趁机杀掉他？不过，她最终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觉得，里昂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应该还保有一定的战力，对付现在魔力虚弱的她应该绰绰有余，而且外部创伤也治愈了……好吧，其实这些都是借口。
说白了，凝寒就是单纯地下不了手，她觉得，这样趁人之危的行为实在是太卑鄙了。然而，说到卑鄙，凝寒万万没有想到，里昂竟然是因为在重要决斗之中遭人暗算而受伤的，更料不到下手的人，竟然是东方分部的三宗之主。
“对了，你刚刚说到怕，到时提醒了我一件事呢，现在我这样了，对你来说，不正是个杀我的好机会吗？”
“你这家伙，还真敢说出口啊。”
可是，里昂总是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在少女内心纠结之时，提出这么一个敏感的话题。
“我现在魔力虚弱，护身功罩也变弱了，你如果全力一击的话，我可是必死无疑哦，咳咳……”
里昂还在咳血，说明内伤远没有治愈，凝寒看了看里昂，她发现，里昂正看着自己，而且是一副明显带着戒备的凝重表情，很显然，里昂这句话不是玩笑，他现在真得很虚弱。
就算杀不了他，至少自己也不能露怯，凝寒稍稍露出了几分杀气，把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你……真的不怕么？”
“嗯，因为我知道，你做不到。”
但是很快，里昂的神情就缓和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你现在的魔力，比我更虚弱，咳咳……”
“哼，我知道你比我强。”
差距，绝对的实力差距，从两人的第一次交锋，凝寒就明白了，她和里昂之间的在战力上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正是这种巨大的差距，让凝寒自卑，让凝寒恼火。
可是，里昂此时想要表达的东西，却并不是凝寒所想的。
“多奇怪啊，你没有战斗，没有受伤，只是跟在我身边而已，可是为什么，这几天你的魔力却在骤降呢？以至于天赐良机就在眼前，你那么想杀我，此时却没有杀我的力量，多么可惜啊，咳咳……”
“你不要太嚣张！”
凝寒不知为什么，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蹿起，怒喝道。
“就算我魔力不足，我也有办法与你同归于尽！！”
“我相信，这样的话，我们就都是将死之人了呢。”
可是，面对怒火中烧，随时可能做出冲动之举的少女，此时的里昂却反而又变回了平常轻松戏谑的态度。
“那么，彼此说说真心话怎么样啊？”
“真心话？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凝寒是在捉摸不透里昂，他的节奏变化太快，凝寒完全跟不上，只好保持警惕。
“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和一把如此美丽的名锋一起陨落，对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呢，咳咳……”
“你……”
里昂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坦然得让凝寒反而有些颤栗，这个家伙，是真的视死如归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吾心唯剑啊。”
而看穿了少女心思的里昂回答了她，因为他的心中唯有剑，或者说，他也只剩下剑，心无牵挂，自然无惧生死。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凝寒又急又怒，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却又莫名地害怕。
“很简单，你我互问一个问题，彼此都必须实话实说，然后，我就把我的命交给你一天的时间，咳咳……”
“你……当真？”
“当真！”
里昂回答得又快又肯定。
“公平起见，我让你先问。”
凝寒咬了咬牙，不自觉地就开始思索该问什么问题。一个问题，能得到绝对真实的回答，这样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但是，一个问题实在是太少了，凝寒真的不知道该问什么好。
忽然，少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问道，“你有没有说过谎？”
“有，而且对你也说了一个。”
里昂果然是有问必答。
“什么谎？”
“我父亲把禁欲交给我时所说的话……咳咳……”
不知为什么，里昂显得有些惆怅起来。
“其实他的原话是，‘居上位者，剑要黑，心更要黑。’，咳咳……”
“这……”
一瞬间，凝寒似乎明白了很多，却又萌生了更多的问题，但是……
“好了，到我了。”
现在，轮到里昂提问了。
“你现在还想杀我么？为什么？”
“因为……”
话到了嘴边，凝寒却说不出口，是啊，为什么呢？是杀亲之仇吗？可是这跟里昂好像没什么关系。是任务或命令吗？也不是，因为这一切纯属巧合，那么究竟是……
不知怎么地，凝寒觉得好紧张，里昂明明是用那么顽皮轻松的视线在看她，为什么自己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反而有些恐惧，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却就是害怕。而这时，里昂更是催促道。
“因为什么呢，说啊？”
“因为我讨厌你！讨厌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讨厌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讨厌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在乎！讨厌得让我想立刻就杀了你！”
被逼到极点的凝寒爆发了，一口气将一直以来对里昂的不满全都化作了怒吼。
“哈哈……原来如此，咳咳……呃咳咳……”
而里昂却大笑起来，笑到连连咳血。
“哎呀，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呢，这样我也死而无憾了。”
“你什么意思？”
“说好的，接下来的一天，我的命是你的了。”
里昂并不是在玩笑，而是在进行一场真正的赌博，赌注就是他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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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怎么样了前辈！”
尤护被竹青前辈讲述的往事所吸引，完全忘了之前关心的【血饮】与千森刀诀剑谱的疑问。
竹青慢悠悠地抖了抖烟杆，神情黯然的望着【阴雨宗】的方向说道，“一言难尽啊......”
“到阴雨宗的时间不多了，前辈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看来竹青把话题的关键点成功转移开来，利用里昂的故事绕过了佑聪的故事，良美的疏忽也终于避开，剩下的就只要到达阴雨宗前把故事尽量拖着就好办了。
竹青吸了口烟，转过头来对着焦急不安的尤护再次讲起了里昂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