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至剑未止,白衣中年人闻言手上劲道愈发狠厉,若说方才尚有留手几分,这时便是竭尽全力摧枯拉朽的一剑,院外砰然纵横冲出一道身影来,身着锦衣袍子,两手空空拢在袖中,刹那间跃身置白衣中年人剑前,对于将至的锐利剑锋,他微微眯眼,一甩袖袍,周遭激荡起肉眼可见的涟漪,白衣中年人闷哼一声,身形倒飞而返,摔出孤独园大门外扯出一道血迹在地面。

局势扭转之快,委实曲折伏岩。

吊儿郎当少年愣了愣,望向大门外。

白衣中年人狼狈爬起,咳嗽咳出一口血水,持剑再迈步走进孤独园。

力挽狂澜的那道身影又甩了甩刚刚挥出的衣袖,似乎是嫌恶伤白衣中年人脏了他的袖子,出尘女子瞧他面容,一阵后怕,若非鸢时九及时雨般赶到,在白衣中年人那一剑威势下,多半是九死一生。吊儿郎当少年见白衣中年人仿佛游刃有余,心中底气厚重许多,看那锦衣袍子少年极为眼熟,一拍手说道:“你不就是那在斗场,肆意敛财的人吗?”

说完这句话,吊儿郎当少年叫来扈从责问这是怎地回事,那扈从记起这事来,低声道:“少爷,咱派去跟他的人,被杀了。”

吊儿郎当少年摆手让扈从走开,歪头问那白衣中年人对上鸢时九和出尘女子两人,可否拿得下,白衣中年人自信傲气的说可,突兀现身的少年郎之所以能伤到他,是他毫无防备浑身破绽的缘故,不然即使他负手而立不去还手,任由少年郎打上几个时辰,都未必折损一根毫毛。这答复令吊儿郎当少年情绪安定,原本犹犹豫豫的也干脆果断,瞪眼看少年郎,语气不善道:“好啊,你敢伤我的人,杀我家仆从那笔旧账,都还没与你清算清楚,还敢再犯?”

鸢时九微微挑眉,玩味道:“那穷酸家伙,便是你家仆从?”

吊儿郎当少年说道:“正是!”

鸢时九摇了摇头,笑道:“那我杀便杀了,你能拿我怎样?”

吊儿郎当少年面色阴沉,白衣中年人应景踏步而出,手中铁剑扬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五百两银子就不去纠葛拉扯于解决一个或两个的无趣问题,总之速战速决把五百两银子收入囊中才是正事。

鸢时九哈哈笑道:“你要来?那来啊。”

白衣中年人不急不躁,体内气机流畅运转,俯冲而来挥剑横斩。

鸢时九不屑轻笑一声,伸出白皙手指,屈指一弹。‘砰’一声,铁剑剑锋像斩在刚硬金石上,余震弄得剑身剧烈颤抖曲折,白衣中年人拿捏不住剑柄,铁剑旋着飞出。鸢时九顺势收指成章,拍在白衣中年人胸膛,将他拍出三丈远,白衣中年人脚下连连踏在地板,企图卸下劲力,却把地板踏得碎裂,到三丈才算堪堪停下身子。

孰强孰弱,高竿见影。

白衣中年人脸色难堪不已,少年郎的一指便让他飞出三丈远,何况就算如此,从少年郎不屑一顾的轻蔑神情上来看,这一指斗未必动了真格来弹,没准只是随意轻弹而已。少年郎的面容仅十六七岁的模样,怎有这般惊世骇俗的实力?这不得而知,白衣中年人通晓清楚的大致是他逃遁不掉,凭少年郎那石破天惊的屈指一弹,撷取他的性命宛若喝水饮茶这般举手投足之间皆可为。

五百两银子去消灾除难?

这是五百两银子买他的命!

鸢时九兴致缺缺望着白衣中年人,男儿膝下有黄金,白衣中年男人此刻便把万两膝下黄金交给鸢时九,双膝下跪,跪得那叫一个熟稔,一番动作下来似行云流水。仅仅如此地步,白衣中年人依然畏惧害怕鸢时九动诛杀念头,摸索来摸索去浑身上下的银两双手递给鸢时九,低声下气的祈求一句,“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吊儿郎当少年膛目结舌,原本白衣中年人面对他可是傲气冲天,多说一句半句都会掉身份一样冷漠淡然。

这求起饶来,咋就这么干脆利索咧?

鸢时九挥挥手说道:“好说好说,你先起来……”

白衣中年人忐忑不安的颤颤巍巍站起身。

鸢时九打了个响指。

棕色柚木剑破空而出,白衣中年人身首分离模样惨不忍睹。

鸢时九继而接话道:“不起身,我还真不大好意思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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