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四日,鸢时九一如既往提着个未装满的麻袋,里面是三百两银子,身后跟着负剑剑青离,日复一日在斗场满载而归,往往接下来的道路走向是朝孤独园去,今日照规守旧,并不例外,剑青离默声走着,一个许久前便想问出口的问题,随着目光看到鸢时九手中的麻袋,又一次破开水面浮现在脑海之中,剑青离突然问道:“这样下去,是有什么打算?”

一向孤言寡语的剑青离竟主动开口,鸢时九略微惊奇,边望着孤独园的屋子,边回答道:“打算谈不上,轻而易举可发的横财,拿来随心所欲的挥霍挥霍,也不算吃亏。”

剑青离凝视这位似乎素不相识的少年郎,少年郎不为人知的一面,似乎是被她瞧见了。

轻摇摇头,这些对剑青离来说,可有可无。

……

……

孤独园小日子过得安逸滋润,在鸢时九拍案定下的谋事下,出尘女子毅然辞脱原本的差事,糊里糊涂地顺从了鸢时九腹中花花肠子,拿了些银两投了间铺子,位置地界称不上上佳,却不冷清凄惨,行人匆匆不少卖点粗布衣料糕点烧饼等,是件不入不敷出的商事,此前孤独园全依靠出尘女子做个杂役粗活赚的银子苦苦支撑孤独园,整一大院子,等那投注银子的商铺生意兴隆起来,哪怕没有鸢时九慈悲援助的银子,孤独园的小姑娘们一样可逍遥无烦恼的平安长大。这些日子里,出尘女子没少思绪琢磨这商铺的事,这就搬来一把小板凳,静静坐着望向院子墙壁,心神已远出天外,反复推敲那商铺该如何作为才能得善为好。

大门宛若那幕戏码重演,再度被粗暴踹开,嘎吱嘎吱响得厉害,想来再来两三脚,这扇阻隔风雨狼犬的铁门便要成堆废铁。

门外走来三人。

两人是四天前的那两人。

一人是白衣背剑的中年人。

两人其一依然为首,嚣张跋扈的纨绔行径和四天前一般无二,那人讥笑道:“那少年整日来给你送银子嘛,想来这几天下来,少说也有个三千两了吧?年少无知啊,这女人哪是靠着送金银细软就能搞上手的,那样的女人早便可行床笫之欢,一次不成就该换条路子走。”

出尘女子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吊儿郎当的少年夸张的后退一步,却冷笑道:“这回我可不是与那几个废物一同来的,你不就是个修行者吗?我身旁这位,可也是个修行者,估计境界比你要高上不少,这回我不但要那银子,还要尝尝美人鲜。”

白衣中年人面色冷漠,踏出一步,‘噌’的一声,拔出背后利剑。

中年人见那纨绔子弟付出二百两,只是面对这瞧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只觉是杀鸡用上宰牛刀,方才言语间,白衣中年人恍然明白,纨绔子弟并非胡乱挥洒金子,而是图那三千两的银子,这才花二百两命他来扫除障碍,这般美事,那纨绔子弟想得过于简单,中年人头也不回的伸出五根手指,示意纨绔子弟,这差事他要五百两。

吊儿郎当的少年懊悔,不该嘴欠话多,这话一秃噜出去,就少三百两银子!

但愿意为他卖命的修行者寥寥无几,百里挑一都过之不及,毕竟修行者心气高傲,怎会因区区身外钱财卖命于他,修行界很多修行者攀附潘王,诸侯和宗门势力,但那有足够的实力,让修行者低眉顺眼,寻常富商子弟想如此是白日做梦。

这白衣中年人算个例外。

他点头答应五百两银子。

白衣中年人手中剑终不再当无用饰品,挑起冲向出尘女子。

出尘女子把妇人之仁释义极了,身形倒退只想躲闪过去,错事总在不经意间一个念头,出尘女子不过和往常一样的与人和善不愿舞刀弄枪,但白衣中年人修行十载有余,天赋资质固然差劲,可相较才踏入修行大道的出尘女子,绰绰有余,让出一只手来都可把对方拦腰斩断不留丝毫生机余地。白衣白衣中年人冷冷盯着撤后的出尘女子,猛然收剑再挥起一剑欲利索斩开出尘女子的脖子,出尘女子心头慌乱,却避之不及。

一道恼火声音朗声传来,“让我瞧瞧,是谁对本剑仙送出去的银两,起了不轨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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