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不死者之王 十三
“？什么药——啊……”
飞鼠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又很快回忆了起来。
“这么快就已经研究好了吗？我以为这种要把种族被动技能祛除的动作难度很高的来着……”
“不是那个药剂啦，那个已经作为废案被抛弃了。”
摆摆手打断了飞鼠的话，大妖怪看着面前骷髅脸上简单易懂的疑惑神情露出一抹微笑，从空间袋里取出一根盛满水银般闪耀液体的水晶试管。
“？……哎？！这个是……洗号药？？”
“没错。”
晃了晃手里卖出去足够再把地下大坟墓深挖三层的‘世界级’药剂，随后将其塞到飞鼠的手中。大妖怪抬手提前挡住了飞鼠满肚子的疑问推辞，接着轻轻舒了口气。
“莫莫伽，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变成这幅身躯之后自己心里发生的异变。”
——‘哪怕在心中仍然觉得自己是人类，但无论如何顶着如今这幅躯体也没办法和卡塞米以外的人说出来。而在丢失了对陌生人类产生同情心理的本能机理之后，飞鼠，铃木悟……这个灵魂的善良已经不足以再支撑自己的恻隐之心。’
这是过去的描述了。随着时间推移，飞鼠觉得这似乎已经并不完全正确。并不只是‘丢失了对陌生人类产生同情心理的本能机理’，而是丢失了对一切生灵的一切恻隐之心。无论是人类还是什么兽人、矮人、精灵，对于他来说都已经同猪羊一般毫无意义。陌生的存在在他眼中的区别只剩下强大与否，会不会给自己和纳萨力克造成威胁而已——这很不对劲。
人类的残渣如此提醒着。
简直就像最土嗨的爽文一样。除了被作者安排好了的和男女主角一下看对眼了的那些之外，其他的所有人在‘邪魅狂狷’、‘霸道绝伦’、‘遗世独立’、‘高冷淡漠’的男女主面前都是猪猡一样的东西。可以狂笑着让他们凄惨悲怨的死，只是因为想要属于对方的某件宝物，因为家族里的某个小辈行事稍显跋扈了一些。只对所谓的自己人掏心掏肺‘愿为君死’，却不存在对陌生人的任何善心，甚至还正相反的怀抱以自我为中心的绝大恶意。仿佛只有这样角色才是完满的，帅气的，正常的，真实不做作的。
看过了只言片语的所谓‘社会与人性的黑暗’，便就此将一切光明伟大的东西打为虚伪，大约就是这样思路带来的人物塑造。可是……现在飞鼠却发现，好像自己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大步走去。
只在意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只在意过去的伙伴顺带着在意伙伴们创造的那些孩子。至于其他东西，其他生命，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生活着的那些，在他的心里不知何时已经贬落为尘……老实说，飞鼠对这种变化感到无奈。目前尚存的价值观告诉他这并不正确，但死灵大法师对此却无能为力。或许发展下去，终有一天自己会身心都成为符合‘死之统治者’名号的邪恶魔王吧。
……事实上，仅仅守护好纳萨力克不也挺好吗？
心底有着这种声音。但即便如此，手中这管药剂却仍然牢牢抓着他的眼睛，让他移不开视线。
做异形种玩家和做一个真正的异形种可完全不是一种概念。变成骷髅的样子，没有办法饮食品尝美味，不能敏锐地感知温暖与柔软，出门就会吓到人，摸摸肚子只能摸到空洞和‘飞鼠玉’，现在看起来挺高大壮硕其实脱掉学士袍是真正的‘骨瘦如柴’。抛开战斗力生存能力的飙升不说，这幅不死者的身躯能够做到的享乐真是比人身逊色太多太多了。何况还有强制冷静这种有时候挺有用但其实把剩下的一点乐趣也要剥夺去的东西……
“……可是，如果就这样改变种族的话，NPC们……说到底，为什么卡塞米桑要研究这种东西呢？我这样子……才是飞鼠吧？”
犹豫沉默了良久，一身华服的死之统治者复杂地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斥着不自信的气息，与那骇人的面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
犹豫沉默了良久，一身华服的死之统治者复杂地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斥着不自信的气息，与那骇人的面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
冥华稍稍愣了一会，接着摇摇头微笑了起来。
“那些孩子的话，只要昭告于他们，让几个信得过的守护者来瞻仰你的变化就好了。和我不一样，莫莫伽你是公会会长。就算改变种族的时候你设定成天使长大神官教皇什么的，这份权限也依然会跟着你，证明你的身份。所以不用担心，只要他们的忠诚心没有出现问题，一点表现的改变并不会生出什么事端。至于后面的那句……”
走到近前，敲了下飞鼠触感像陶瓷一样的前额骨。大妖怪微微俯下身子，酒红色的眸子盯着飞鼠眼眶里有些莫名紧张的小红点。
“为什么你会觉得NPC也不会在乎的改变，我会在乎？”
“唔！……”
浑身骨头一颤，死之统治者呆愣了一会儿。等到片刻之后大盛的绿光消散，飞鼠才长长出了口气，攥着手中的药剂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我知道了。卡塞米桑，谢谢你。”
轻声说了一句，莫莫伽直接拔掉试管的盖子，仰头将内里闪烁着银色光芒的药剂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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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安，卡塞米大人。”
“你好，由莉。工作辛苦了呢。”
“怎么会！为二位至尊和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工作是我等昂宿星团战斗女仆神圣的责任，怎敢言辛苦？”
“好啦好啦……”
也是很久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了，大妖怪有些困扰地摆了摆手，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一下让开一个身位，把一直藏在她身后的某个身影推到了由莉·阿尔法的面前。
“由莉，来猜猜TA是谁？”
“唔啊啊啊啊，卡塞米——”
“？”
歪了歪头，身高只比大妖怪差一厘米的战斗女仆小姐低下头，看向面前这个身高和自己等人差不了多少的‘女孩子’。
眉眼找不到相似的对象，但一如大坟墓里其他人型般精致美丽。眸子是让人有些心悸的鲜红，仿佛散发着淡淡光芒。只是皮肤和头发稍微怪了些。前者像方死者褪去生机又尚未腐烂的质地，后者则好像是……骨？骨灰？如此色泽的灰白色，毫无光亮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