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宪兵队长压根不想承认,赏金被安迪·卢克一个人独吞,而心有不甘,所以他才会一直这么盘问我。

“您确定这个箱子不是他和杰森串通好了的?!”

我只能用冷笑来回答这些愚蠢的问题。

“我会请大家伙吃顿好饭的。”我这么说道,“明天下午,把各位找箱子的宪兵都叫上。”

“可,可我们好歹也…”他似乎还想要一些好处,“也找了那么久啊?”

“我说了,赏金只会给找到箱子的人,对吧?”我回答他,态度很坚定,“是我当时没有说的足够清楚吗?”

他露出了十分不甘心,愤恨,又嫉妒的眼神。

“是,您说的没错。”

“还有,那个什么。”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今天早上集合的时候,少了一个人,他的名字是凯因,是个卫兵,我们到中午都没找到他,您看到他了吗?”

“他当时在哪里?”我问他。

“在大门口,就在旗帜下面站着,穿着红色的军装?”

“我昨天一整天都没离开你们宪兵队为我准备的这个房间。”我撒着谎。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扬了扬手,“就这样吧!”

“您等等!”我突然觉得,有的事情,最好还是别做的那么绝,于是我把队长叫住,“给您这些。”

我将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现金,大约五六十镑,全部都给了他,这应该是他半年的工钱。

“我还是很感谢您的。”我说着,“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我给了您一些…”

“不告诉任何人…”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感激地笑了笑,“您可真是个狡诈的好先生啊。”

他颠了颠手中的那些钱。

“我一个周只有一镑零三先令。”他说着,“而那个安迪…一千三百镑…”

他很不甘心地,嘴角抽动了一下。

“我知道那小子。”他抛下这么一句,然后走了出去。

和我无关,钱我该给的都给了,至于给了谁,我都不会再在乎了,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尽可能快地赶回教堂区。

不对,实在是不太对,那发子弹究竟打到谁身上了?我实在是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接下来,我必须要去安迪·卢克家里,打听关于安蕾芙妮娅妈妈的事情了,我必须要知道在布莱恩郡的那个机械商店里,委托玻璃匠制作那个玻璃柜子的事情,而且那个怀表,是为什么放在那个地方,不肯出售的。

所以,我只能再耽误一阵子了,教堂区那边……

下午,天气开始变得更阴冷潮湿,看样子很快就要下起雨来了,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冷空气都是让人如此的难以忍受。

安蕾芙妮娅蜷缩在我身边,两只手伸向火焰,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在担心什么,蜡烛倒映在安蕾眼中的火光忽闪忽闪的,让人很安心。

“亚特兰…”她轻声叫着我,“你会不会觉得…我会有些碍事啊?”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亚特兰…我能说我想说的话吗?”她怯怯地说。

“当然啊,笨蛋,你说吧,我会好好听着的!”我的手按在她的脑袋上,“你这是怎么了?安蕾?”

“我觉得,我给亚特兰添麻烦了。”她弱弱地说,“这两天亚特兰一直是在一个人……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甚至没办法保护自己…”她的鼻子吸溜了一声,“这样…就只能拖亚特兰的后腿。”

“我感觉我…一点用都没有…”她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将手缩了回来抱在自己的膝盖上,“没办法,做到任何事。”

“我希望能帮到你的。”她的手抱在膝盖上,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安蕾稍微顿了顿,“我希望自己能起到作用。”

“我也想像亚特兰那样可以被人依赖,可以有作用地活着。”她说,“我不想一直没有什么改变,不想一直这么没用,不想一直只接受亚特兰的保护。”

她抬起头,眼睛里是勉强自己的坚强,是压抑住自己胆怯地那种坚强,就像一只瘦弱的狗,明明害怕地想要逃走,害怕地四肢都在颤抖,却又想要保护自己身后的小主人不被大孩子欺负的感觉。

我感觉安蕾已经在“起作用了”。

“我也想,保护亚特兰。”她的声音似乎透露出来一种期待,就好像她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将来一定会变得更坚强,更可靠的样子。

“你已经在变得可靠起来了。”我轻声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有你在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安心呢,就好像家在身边一样,就算你什么都没做到,我也会觉得你很有用。”

“我…我是有用的吗?”

“嗯,安蕾在很多时候,也会让我安心呢。”我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很温暖,不再因为迷茫而焦虑,稍微冷静下来了。

“安蕾一定,可以变得让人觉得,【有安蕾芙妮娅在身边,就不那么害怕了呢】。”我也充满期待地,不由自主将声线变得温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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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小鸫?!”

“呜……是安蕾芙妮娅?!太好了…我没事…咳咳……总感觉,有安蕾芙妮娅在身边,就不那么害怕了呢。”

“是吗…哈…”安蕾芙妮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欣慰似的笑了一声,“能站的起来,就赶紧离开这里,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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