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恢复生产,大概还需要多久?"欧阳蕙芝听着同学们的汇报。

"起码要半年,如果不发生其他灾害的话。"

"嗯……秦国与其他国家想必不会比我们情况更好,列国都需要时间来重新振作,也算是让天下得以喘息的一个契机。"

"老师,我们提议立即去做两件事……"小雪站起发言。

经过这场极其罕见的强台风洗礼,大家都明白这是蚤岳唆使鬼谷道人与傅阳众人进行通神力无度竞赛的恶果,然而即使大家找到并捣毁了鬼谷道基地——他们隐藏在某地的新道场,鬼谷子仍然会招揽新的一批不知死活且心术不正之徒,在进一步说,哪是消灭了鬼谷子本人,蚤岳上人也能发展出新的代理人,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因此,需要继续深化之前定下的策略,让鬼谷道或类似的学派流派没有可以生存的土壤,已此为目标行动,需要做两件事。

一是在外交层面上,立即派出使者向列国通报傅阳灾后的情况,特别要强调两点,首先是傅阳面对如此巨大的风灾,人员的伤亡极小,强化之前一次出使给他们留下的傅阳有天助的印象;其次要声讨正是鬼谷道怂恿秦国制造各种战争兵器、五行士兵,才有了现在席卷天下的各种灾异,上天都已经震怒,如果再不联合起来消灭他们,恐怕下次的天谴更为惊人,以此来发动列国共讨鬼谷。

二是在天下学派之中传递类似的信息,傅阳应主张召开一次特别的稷下大会,号召各学派抵制、追捕鬼谷道人,共同消灭其现有成员。另外在民间将鬼谷道的所作所为传播出去,让百姓、野人都了解他们的罪行,鬼谷道人所在之地,没人卖给他们粮食,没人让他们投宿,没人给他们提供舟车,使其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人们便不再会愿意投入其门下,这样便断了他们的源头。

"是个好主意,那你们跑一趟齐国安排稷下大会,其他事务我们搞定。"

……

数天后,齐都临淄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有两位老朋友正巧也在临淄,孔丘、孟轲。"伊然和梦琳出门买吃的,齐桓公给他们准备的肉羹等高级食物,实在让这些现代人不好下咽,还不如从外面买点食材自己做。

"孟轲先生尝为学宫祭酒在齐国倒不怪,孔丘先生见于临淄,却是出乎预料。"

"你说话正常点好吧。"梦琳戳了御风一下。

"这不是入乡随俗嘛,在临淄讲话不应该文气一些,古意一些嘛。"

"等见到孔、孟,有你们聊的,现在省省吧。"

"也就在这个奇葩的列国世界,能同时见到孔、孟这两位儒家宗师了呢。"

过了不久,孟轲先生到访,儒家弟子非常讲究礼,而且从身份地位来讲,御风也是王世子级别,虽然不是朝堂之上的正式会面,也少不了各种行礼施礼,从进门到正式开始交谈,已经过去了一刻时有余。

原来,孟轲先生来到齐国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正准备访问一下傅阳,不想遇到了台风,根据他的描述来看,台风抵达临淄时应该已经减弱成为热带风暴,因此给建筑物造成的破坏有限,但其带来的暴雨,却让齐国多地发生了水灾,良田大面积被毁,百姓伤亡不少。

风来之时,孟轲先生便思考过,如此平生所未见,百年难遇的恶劣天候,莫不是列国不修仁政,战乱频仍所致?听了傅阳众人的解释,更是愤慨不已,鬼谷道人为区区一己之私,为天下带来多少灾祸?而傅阳虽为异邦,风土人情与中原大有区别,但为政者选择敬天爱人之路,才能够面对大灾大难时得以保全。在听说傅阳国内百姓百无一伤时,他更是站起来叹道:"仁义兴,天福之,天佑之!"

孟轲先生自己这边的情况是,他用了近一年的时间完成了对列国的周游——当然秦国他并没有踏足——结交了诸侯手下许多正直的大臣,也算是相当有收获。尤其是在上党大战之后,孟轲发现韩、赵、魏三国对儒家学者的态度明显发生了改变。

应是在被战争重创之后,三国发现与秦国完全无法抗衡,试图寻找其他的强国之道的表现。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儒家学说能够暂时被重视总是好事一桩,孟轲认为傅阳能在天灾中保全,更是有力地证明了仁义的力量绝不是儒家学者空口白谈,他定要以此事再次游说列国,不妨就从齐国开始。

见孟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御风便顺势劝说他应现在就准备求见桓公,陈说仁义之道为好,孟轲也不推辞,起身拜别。

"瞧把孟轲先生高兴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御风感慨,"像个孩子一样,后人往往因为自己博取功名的机会来临而高兴,孟轲先生为自己的学说得以伸张而喜悦,同样是喜,境界却高下立判,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想想我自己,又有多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纯粹的快乐了呢?"

"我说大侠,你别故作深沉了啊,搞得好像天天和我们一起生活完全没有真正的快乐一样,这个锅我可不背。"

"就是感慨一下嘛,不过说实话,让我换到孟轲先生的位置上,必然做不到这么纯粹。"

"那是,咱们这些人里面,也就小雪可以。"

孟轲刚走没多久,孔丘先生便登门拜访,看来这傅阳王世子到来的消息传播得挺快。

孔丘先生同样是周游列国回来,但明显他面容憔悴许多,看来是在身心两方面都受了不少苦。

正如小雪之前分析的一样,面对列国纷纷自立为王的事实痛心不已,虽然很快列国自除王号、帝号,但他非常清楚,自己早已预见到却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已经来临,周天子以及周礼被无情地彻底地抛弃了。

自上古三皇五帝到夏、商、周三代,以有道替无道,以有德伐无德的局面不复存在,在孔丘眼中最无道最不仁的秦国成了最有可能的胜利者,他们甚至囚禁了周王室,让周王对自己称臣,如此最恶的结果呈现在孔丘面前,不得不说,非常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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