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平缓起来,马车渐停,灵儿坐起身掀着前帘,说道:“皇后,到地方啦。”

鸢时九一招手,马车周遭盘旋的柚木剑飞回,化作小剑钻如鸢时九的衣袖之中。

这幕画面落在灵儿眼中,虽说这话已经在马车上有感而发过,但她还是禁不住感叹道:“怎么看,都觉得神奇哎。”

灵儿小侍女是大唐帝国的皇帝,宫月沁的贴身侍女,世间还没有人敢身处长安,然后在宫月沁的面前耍剑。

因为那就不是耍剑,而是耍贱了。

宫月沁一个不高兴,分分钟砍了他的头,有此等前提在着,谁又敢呢?

正因为如此,身为宫月沁贴身侍女的灵儿,也自然没有见过那些个修行者,以御剑术御剑,毕竟他们见到灵儿,也是需行礼才可,更别提舞剑。

前些年宫月沁微服私访,或是说得直接写些,走到修行界历练,鉴于灵儿并非修行者,也就没有带着灵儿在身边,再者,宫月沁也不愿看到十岁出头的孩童,受那苦遭那罪,即便受是受不到什么伤,可担惊受怕总是不会少。

鸢时九不搭理感叹的灵儿,自顾自的走下马车,灵儿回神发觉后,也是迅速跟上。

青石地板铺得极开,极广。

一间间屋子很是精致,是由擅长于此的工人,细心雕刻着花纹,仔细设计着样式,偶然路边能瞧到几株花叶,长势喜人,看得出是有人耐心呵护着的。

而这里的人也多得有些骇人,大多数穿着整齐划一的服饰,灰白色的衣袍算是朴素,样式倒是精美,这些人多有手中捧着书卷,边走边看,却奇异似的未曾有过,不小心的碰撞,均都恰巧的擦肩而过,整个过程无一人抬头望路。

灵儿轻轻扯了扯鸢时九的衣角,说道:“皇后您跟我来。”

鸢时九点点头,跟在灵儿身后。

依着这些人的服饰,鸢时九大致能猜的出,这里应该便是被大唐帝国视为正统的,那个太学院,也便是夫子的那间太学院。

灵儿领着鸢时九,来到处屋子,穿过廊间,走到扇门前,然后停下。

“皇后您进去吧,是陛下让您去的哦,陛下要您进入太学院呢。”

不放心似的,灵儿刻意提醒到,深怕鸢时九不乐意,或是不进去什么的。

这原先道书府,鸢时九都一口拒绝,如今这太学院,又哪里有什么好的,而且他在道书府便说过,他可不当小白脸,鸢时九感到好笑的摇摇头,推门而入。

前脚踏进屋内,便有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传来,鸢时九挑目看去,屋子内测有张纹理清晰的木桌,那木桌上放着杯仍旧冒热气的茶水,而桌前坐着位中年人,桌前站的,则是位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

二人的衣着,都与外侧那些行人有所不同。

二人的站位,也间接说明二人的主客之别。

那位随意坐着,未去讲究礼节的中年男人,脸上含有愠怒之色,抬起右手然后重重拍在身前,那张木桌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那名少年未被此声吓到。

中年男子气愤恼火道:“你以为太学院,是谁想进就能够进的?那尚书令让你来,也别想着走后门,通不过考核,就是那皇帝大人亲临,都别想进入太学院!”

那名少年面色讪讪,略感尴尬。

“滚出去!”中年男子暴喝道。

那名俊美少年无奈,转身离开。

看到这些听到这些后,鸢时九微微挑眉,便是皇帝亲临也不管用,宫月沁自己来都没用,那宫月沁只是让他来,又有什么用。

倒是正巧,自己也不打算走后门。

想到此处,鸢时九转身,便打算和那俊美的少年同路,离开。

正在这时,那名中年男子瞪眼看过来,像是要将鸢时九给吞下一般。

“你又是谁叫来的?想走后门是不可能的!说,是谁让你来的,哪日本师要通通告诉夫子,看看你们这些朝廷的腐败!”

“本师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那官场的污浊,着实脏人眼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也是本师的宗旨,本师告诉你!你要是能让本师给你走后门进太学院,本师喊你爹!”

愤愤说完这些道理,中年男子不屑的望着鸢时九,质问道:“说,是谁!”

鸢时九怔了怔,说道:“宫月沁让我来的。”

“emmmmmmmmm”

那名中年男子脸色憋得通红,半响后吐出一个字眼来:“爹。”

喂喂喂,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宗旨去哪里了?喂狗了吗?鸢时九满腹的牢骚想发,多得不知从何说起。

那名中年男子再坐不住,迅速站起身来。

鸢时九心想,终于要受不了这污浊了吗?来吧,快把我轰出去,我绝不做宫月沁的小白脸!

“大人您坐,我站着就好了。”

“……”

节操这东西有什么作用,对中年男子来说,若为后路顾,节操皆可抛。

鸢时九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情形好像往不妙的方向,发展去了。

那名中年男子匆匆忙乎起来,这边取茶杯,那边取茶叶,再去倒沸腾的热水,为鸢时九沏茶,原先木桌上的那杯,被中年男子随手拿下。

“大人您喝这杯吧,那杯有些凉了,再者我也喝了几口,别脏了大人的嘴。”

做完这些后,中年男子微微弯腰站在之前俊美少年所站的位置,显得比那少年还要卑微,而鸢时九,则被安排在中年男子先前的座位。

屋内情形令人感到有些滑稽。

鸢时九极为无语,无奈道:“你这么热情干什么,我还等你轰我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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