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后续的话几乎都在绕圈子所以我很快就中断了对话,然后跟班长道别,她一副正常人的样子,谈话却坚持着一项请求,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班长的内心究竟是处在正常人状态还是不正常状态?

就算我能透过他人眼神判断对方是否在撒谎,但是从刚刚的谈话看来,班长根本不需要谎,不过是绕一绕话题再回到原点,该说是班长的话术很熟能生巧呢?

对谈中充满着刻意的感觉。

要回到转角处内找月杰时,眼前映入一道身影,跟自己几乎是一模一样,一头棕髮,带着的表情很郁闷,没有笑容。

那正是我自己,因为我站在镜子前面。

我手上正握着自己期望能获得的东西,我却开心不起来,甚至怀疑人生,这都是为了什麽呢?

我在追求着什麽答案?

我希望月杰为我做什麽事情?

我有资格要求他吗?

身为人家的女友,我有尽到女友该尽的责任吗?

他满意我这个女友吗?

他会不会对我的听障缺陷有些怨言?

他还花钱帮我买了新的助听器….

我怎麽回报他的?

一个亲吻?我记得我是这样回报的。

值得吗?对他而言?

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付出,对他而言是值得的吗?

还是说他只是暗自吃亏,不愿明讲,为了不要伤害我?

月杰的温柔体现在很多层面,可能其中有一大部分是我还没有察觉到的。

因为我就是个自以为是的人,常常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他好。

可能暗中对他做出了伤害的行为,他总是苦笑敷衍带过,他真的在意那些事情吗?

我有时候祭出的惩罚,擅自删除他在看的有色视频,有尊重到他吗?

我以「你已经有我这个女友」作为理由去做这些事情,我在拿掉他这些事物后,我能带什麽替代品给他呢?

如果我只是像个醋罈子一样,给他限制东限制西的,他终有一天会爆发自己的不满,会吵架,甜美的恋爱会变的苦涩,炙热的焰恋火会被浇熄,一切要重投来过,风险太高了,他总是对我的行为忍气吞声,我该节制,不,我应该先跟他确认清楚他的真心想法,有什麽不满就要说出来,要是我现在不接纳他的抱怨,演变成后面的吵架我会无法承受。

不能对我摆出厌恶、失望的表情。

也不要看见你在一次性飙骂后主动跑来找我道歉。

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道歉词语。

错的不是你,是身为罪魁祸首的我。

我需要看清局面,不能漏看任何一个状况的变化。

情绪的激动,人人都难以控制。

情绪是极端的动物,温驯时可以很温驯,但是相对的,凶暴时也很凶暴,甚至能够杀害一条生命。

尤其是恋爱,累积出庞大的感情,要是因为一场吵架,把那些正面能量在眨眼间转变成负面能量,这个后座力会多麽强劲,用膝盖想也知道。

我担心那麽多层面的事情,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就当一个傻子算了,傻人有傻福。

知道这麽多事情,人的心理层面又是迷宫般的难以理解,让我的脑袋光是思考就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

哈啊…..好难受。

我明明穿着毛衣,却觉得风格外寒冷。

这股不安,好讨厌。

想赶出脑袋,却跟口香糖一样黏稠难以清除。

我要如何抹灭这股不安?

月杰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我不需要自作多情。

但是我不能让他完全不能接触异性,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本来就不分男女。

可是好难选择,这个想法好讨厌。

徘徊在脑袋裡的疯狂。

每当看见他跟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心中就燃起一把无名火。

为什麽要跟她说话?

她会不会抢走月杰?

他们再谈什麽内容?

笑得那麽开心….

感情真好……

就像男女朋友一样…..

我可能容易反应过度。

但是我没有资格阻止他们交流。

而且我仍然是一名哑子,还没办法说话。

「哑巴也想抢男生?别说笑了!」

可能会被同学耻笑的风险。

被其他人当成笑话看待的风险。

人类是这样的。

对待跟自己不一样的异类,就不会当成是自己人。

这是族群的排他性,心态上的根本问题。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渺小。

我没有本钱跟他人竞争。

一个异类还想跟正常人争夺事物?

曾经有过的。

我被霸凌过,老实说。

我想起来了。

这股不安的源头,是因为我的脑袋想起了以前的噩梦。

说我以前没有被霸凌过其实是谎言。

一名少年,明明对许多异性优柔寡断,唯独对我却是一副厌恶的模样。

无论男女都跟他处得很融洽,唯独我被排挤在群体外。

我没有表达不满的权力,也没有资格。

我没办法发声,也不想惹麻烦。

日復一日,他还是只对我不友善。

至于他对我说过的种种辱骂词彙,我也不想再提及了。

要是有一天跟他刚好排到同一天值日生,也是没有好下场。

被泼水,被丢粉笔,被丢板擦,各种小计谋试图戏弄我,而且还不是在开玩笑的。

这些事情的发生,我也不想去记得,所以也不会记仇。

但是,造成了我现在某中慾望的膨胀,就是他害的。

拿走我的东西,像是助听器,用来对话的步子,甚至是父母送我的小东西,都会面临被抢走的风险,然后被当成球玩抛接游戏。

导致我现在对于触碰我的东西的人都非常敏感,说是会生气吗?

算是吧…..我希望尽量不要发脾气,因为一个哑巴发脾气很可笑。

除了摆一张臭脸还能做什麽….

这些过去我都不断容忍,身上的伤痕或是外来污染痕迹也是在学校清洗乾淨后才回家,不断向家长隐瞒这些事情,独自承受到学校去的压力,这种生活现在想起来,心脏都像被手掐着一样难受。

直到某一天,这个事件爆发了,不是我的情绪爆发,而是他的行为太超过。

拔掉助听器,以至于我的双耳直接受伤,血流不止,意识模煳。

父母跟老师都非常生气。

父母甚至扬言要提告对方家长,但最后在不知名的条件下和解了。

然后那位男孩也转学了,被迫转学。

常有爽朗的笑容,对其他同学。

还有一颗缺牙,那是的特徵。

如果我能说话了,我很想问他,为什麽当时要欺负我?

动机在哪?

这样差别待遇对你而言有什麽好处?

我还记得,当时有偷听到他说的话,当时他,曾经立志,要当一名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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