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玉无晴的声调里难得有了些起伏。她微微挑眉，冷冷看向一旁的叶如是。
“自然，我从不说无信之言。”叶如是将小纸条捏在手中，面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看来右圣女对此是真的一无所知。”
太好了，自己手上同样握着秦枫需要的筹码。
“以后会懂的。”玉无晴微微撇过头，面上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变化。
“请右圣女回避一下，你在场的时候，我不好谈论这些。”叶如是的身体稍稍向前倾，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
玉无晴直接射了两记眼刀子过来，可叶如是怎么会怕呢？她直接迎上了这凛冽的视线。
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凝固起来，散播着浓浓的火药味。
而我……好巧不巧又坐在她们中间！
这两个人怕不是天生八字不合，非得搞个你死我活才会善罢甘休？
“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就绝对不会食言。明日辰时（现在的7-9点）我会带着小栀在城门口等你。”
我看向玉无晴，对她做出了承诺。
“如此，先行告退。”拿到了心中所想答案的玉无晴点点头，从凳子上潇洒站起，“辰时，城门口等你。”
毕竟自己手上握着的可是秦枫妹妹的生命，秦枫是绝对不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的。
就算叶如是怎么搞，也绝对不可能越过自己去。
只要秦枫在自己手上，那么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玉无晴这样想着，从窗边轻点离去，一袭白衣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不可以跟我划清所有界限。”待到玉无晴离去之后，叶如是一脸真挚地看着我。
这个眼神……
是我产生了错觉吗？
我怎么觉得这个向来骄傲的女子在哀求我不要离开她呢？
摸摸心口，果然是错觉吧。
“自然可以。”
我沉吟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我回答的速度太快，叶如是反而不会相信我。
事实上，我从不打算依附于她们任何一个。不管周国过去的王君们处于怎样的境况、归属于哪一派之中，我绝不会重复他们的命运。
谁说选项从来都只有两个呢？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好，你先把事情跟我说说吧。”叶如是听到了我的回复之后，很是满意。
“老铁，你来说吧。”我把目光投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缩着不发一语的铁心眼。
“啊……好的。”
铁心眼看到自己被点名了，自然也不好推脱。
刚刚两名圣女之间夹枪带棒的交锋确实是把他吓到了，仅仅是三言两语，便仿佛是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般。
秦枫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坐在她们中间，甚至还喝了几口茶……
难道说，秦枫的身份是――
铁心眼心中一顿，不敢再往下细想。
“事情是这样的……”老铁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一件件说出来，从失踪案到维他柠檬茶，全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一旁的铁夫人越听心里越是震惊，原来自己的丈夫在无意之间竟然卷入了这么恐怖的事件当中。
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在给他捣乱！
想到这里，铁夫人心里不免一阵自责。但是她又不能做出任何表示，只好紧紧握住身旁之人的手臂。
“对了……”老铁看向我，示意我要不要把账本的事情说出来。
我冲着他摇了摇头，他便会意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也就是说，你怕组织因为事情败露来追杀铁心眼，想要我给铁心眼安排去路？”叶如是听完之后，很快便猜到了我的意图。
“这件事对于叶家大小姐和当朝左圣女简直是小菜一碟吧？”我也不加掩饰，直接坦然地承认了，“你大可以放心，这个情我会记得的。”
“是很简单，但是，没必要。”叶如是轻轻喝了一口茶，随后抬起眼看着我。
她看出了我眼里的不解，嘴角弯起一道美丽的弧度。
“这个组织一直都很神秘。我也是在这段时间才逐渐发现端倪的，它的总称是三个字，我只知道最后一个字是蛇。”
“他们的行动非常隐秘，玉无晴那边甚至都还没察觉到。”
“现如今组织这边派来的线人断了，能拿到的信息自然不完整。他们也不知道铁心眼这边到底是怎样一个确切情况。”
“所以，让他匆匆离去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再者，这样无疑是让铁心眼彻底脱离了朝廷命官的身份。”
“对于组织而言，暗杀一个平民还需要顾虑什么吗？”
叶如是的声音很是轻灵，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之前考虑确实有失妥当，可能是太过于在乎老铁的安危了，反而漏掉了很多细节问题。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铁心眼只要像往常一样在朝阳城正常工作，组织那边自然就不敢擅自出手。”
“我会派出我身边得力的手下留在铁心眼身边保护他和他的夫人。”叶如是很是大方，只是一瞬间便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安排好了。
“对外，你们只要宣布李大福就是最终主使就好了。至于林响的死，也一并推到李大福头上便可。”
“小人多谢左圣女大人的恩典――”
“民妇多谢圣女大人的恩惠。”
铁心眼听到叶如是的安排，激动地再次跪倒在地上，铁夫人见状连忙也跟着一起跪下来。
“无须多礼，秦枫的事本座自然是要多多上心的。”叶如是笑了笑，将目光投向我。
铁心眼闻言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这不止是他对叶如是的感激，更是他对秦枫的佩服。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当朝圣女如此费心，甚至还要派出自己的身边人加以保护呢？
这一切都是仰仗秦枫这个少年的面子才会有的。在周国，只有一种身份的人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
“既然如此，老铁你就回去吧。想必其他事圣女都会替你安排好的，你只需要像原来一样就行了。”
说实话，我也看出来老铁对我起了敬畏之感，不再像之前那般随意了。
一下子，我和他之间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这让我感到有点不习惯。
“草民告退。”铁心眼再三磕头之后，带着夫人走了。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再次抬眼看向我，或者说，意识到什么的他已经不敢正面直视我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和老铁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秦枫……”叶如是忽然叫出我的名字。
“我已经答应了玉无晴，明天自然是要和她走的。”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对于老铁这件事，我自然会放在心上的，你大可放心。”
“好吧。”叶如是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我也先走一步了。”
她也是寻了个窗户便轻巧地跃了出去，转而几个跳转离开了葬爱。
他们洗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摸了摸账本，沉思着。
也许以后我会找到答案的。
如今老铁的安全也有了着落，我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主人，开饭了――”雷震子推门进来招呼我，四下看了看，却发现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饭菜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一起飘了进来，让不怎么需要进食的我也不免感到食指大动。
“其他人呢？”她不解地问。
“走了啊。”我将最后一口茶饮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到底是什么大厨这么厉害，我真想见见他。”
“你去饭厅不就知道了？听说他还有个礼物要给你。”没能盼到十人同桌吃饭的雷震子感到有些失望，直接扔下我就走了。
喔？
有礼物要给我？
有意思，一个素未谋面的厨子居然点名要送礼物给我。
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也不免加快了几分。
“哥哥，你来了。”小栀早就黏在了椅子上，双眼一直看着面前的佳肴，只是象征性地对我问了声好。
死丫头，魂儿都被吃的勾走了，居然这么敷衍我。
我看到她的样子，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秦枫，快坐下来吧！”采和正在布置碗筷，看到我来了连忙让我找位置坐下。
“今天的菜做得真是不错啊。”我赞赏地看着面前这一桌大鱼大肉。
“庆功宴嘛，当然要隆重点啦。”抠脚对我笑了笑，给每个位置都放了一瓶菊花茶。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代言人啊！我要是王大妈我肯定再给他发十来箱菊花茶。
说到这里，场上突然又变得沉重起来。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不止是庆功宴，也是送别宴。
“好了好了，怎么两个解说的表情突然就变得这么沉重了？你们不打算跟秦枫说说你们做了什么吗？”妈妈桑看到气氛不对，赶忙开口。
“是的，秦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采和冲着我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从现在开始，大福馆就彻底归你掌控了！”抠脚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契，送到我面前来。
原来他们出门就是为了这个啊！
虽然大福馆确实该归属于我，但是事实上我并不是很需要这张地契。
“你们一定废了不少功夫吧？”我感到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