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架,和残缺的装甲。

二号机的右手手掌中握着左手臂膀上残留的一块断骨,向后一甩,重重的砸在了泥土中。

我还没有输,只要那件武器还在我的手上,我就能够继续的执行任务。黑暗的驾驶舱内,暗黑色的鲜血在彦虚的脸颊上流淌,左手无力的下垂着,上头的皮肤仿佛被高温灼烧过一般,早已皲裂开来。右手颤抖的紧握着摇杆,手指做着有节律性的敲击。

所谓的GN导弹,其实是以太阳炉为原理的弹药,能够在接触装甲之后高速的使其表面融化。

二号机左侧残余的装甲中,弹出了一道侧门,里头那小小的管子暴露了出来。

“那是……!”拉开了距离的阿拉斯特尔内的伊卡洛斯皱着眉头把屏幕拉近,粗长的银色管体清晰地显现在屏幕上。

“质子弹头!”冰冷的面容终于有些色动。深陷在莫名蠕动物中的四肢没来由的一紧。

原来任务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是单纯的杀人而已。不是姆宾达的士兵,不是他莱卡,更不是阿拉斯特尔,而是全部到来的祖鲁和科萨双方所有的官员!

但是,失去了一支手臂的二号机还能够做到吗?伊卡洛斯的手部一震抖动,阿拉斯特尔再次的向二号机迫近。这次的速度比刚才来的更快,锥尖直取驾驶舱的位置。

二号机企图做出一个向后弯腰的动作,但是却因为失去左手而难以保持平衡,险些摔了下来。背后残留的三个推进器因为侧身而被阿拉斯特尔的锥侧给削落。余下的那只握着管子的右手勉强挡住了对方右拳的一击,机体经受不住冲击淡了出去,翻滚了五十余米才堪堪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二号机已经完了。如果打从一开彦虚不是带着质子弹头而是放开手脚全力与阿拉斯特尔战斗,结果又会是怎么样子?但是那样的话,就不能够完成任务了,这点彦虚十分的清楚。

杀了他们,这就是N所给予他的任务。彦虚倒在驾驶舱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会是觉得没有完成任务而感到悔恨吧,依照他的性格该是会这样子想的。

很久以前,自己就被别人说天生是好人的料子,伊卡洛斯是这样的,西耶夫是这样的,连阿兰斯吾也是这么说的。“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斯吾曾经在他耳畔的声音又一次的开始回响。

十年前的那一天,自己被人从牢笼里放了出来,黑人拍拍他的肩膀,指着眼前一名高大的中年人说道,“那,从今天了开始,这就是你的主人了。”四十多岁的西耶夫含着微笑把彦虚给接走了。从那天起,自己再次迎来了光明。

“这是你自己选的名字啊,彦虚,你以后要好好的使用它。”西耶夫指着手上那张长长地纸条,上头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短语。

……

“你不恨他们吗?那些曾经这样对你的人。”西耶夫一脸平淡的问道。

“是这样吗?你以后会吃大苦头的啊!哈哈!”西耶夫听了彦虚的回答之后笑了。

……

阿兰斯吾,如果是你的话,又会怎么做呢?

二号机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一甩手臂企图把手中的管子想那个方向扔去。

民族之仇,宗教之仇,只要是仇恨总归是有对象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把这份仇恨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来吧。

只要他们死了,那么仇恨的对象就不在会是对方,而是刽子手一般的那架红色机体,双方就再也是没有战斗的理由,那么,一切都会结束才对。

彦虚感觉自己仿佛把管子投放出去了一般,耀眼的光芒充盈着眼眸,意识似乎已经渐渐地消散了开去。这个时候,要是能够挤出一丝微笑的表情就好了,阿兰斯吾。

嘣!黑色的阿拉斯特尔狠狠地把锥身刺进了二号机的右手臂中。质子弹头仅仅是滑落到不远的地方,打了几个转儿,就停了下来。

你总是那么的天真,十年前如是,十年后如是。阿拉斯特尔的驾驶舱和一般传统意义上的并不一样。名为伊卡洛斯的燕尾服女子,身子凭空的贴在一面莫名的海面体上,四肢深深的现了进去,若是能够看清里头的情况,定能发现有无数细小的管子正插进其关节的部位里面。

“驾驶员生命迹象消失!二号机生命迹象微弱!”N组织第九域分部,光瀚市地下五百米处,控制室中。一连串鲜红的警报数字在屏幕上跃动着。

西耶夫双手交叉托着下巴,阴沉的面孔并不做声。

李堕看着自己的老师,发现他已经是很久没有过这种表情了,即使七年前那个人带着阿拉斯特尔和伊卡洛斯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摆出过这种如此阴沉的表情。

第五域的天空中,有一白色的光点在急速的下坠。和空气的剧烈摩擦似乎已经使身上的装甲有些发红,但是还不到能够燃烧起来的地步,不知道是装甲本身的问题还是温度太低的缘故。

人形的机体舒展开了四肢,宛如跳伞运动员在打开降落伞之前的一系列俯冲动作一般。但是究其根源还是有些不同的,那就是斯吾所驾驶的这架〇号机,根本就没有打开降落伞那种减速装置的必要。

“能赶上吗?”斯吾看着不断在放大的地面手指尖有些颤抖。“你死了,我可是会很烦恼的啊,彦虚。”

地上的自动对空系统已经启动,漫天的导弹向着蔚蓝的天空涌去。

阿拉斯特尔抽起了钻在二号机手臂的尖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带起了一阵血花,被径直切断的骨头还在不断地抽搐中,骨头的断裂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想要往驾驶舱内补上一枪,确保这个联邦军的麻烦将永不存在,这样的话,那个人也是会高兴地把。伊卡洛斯瞄准了二号机的胸腔部位。

不远的上空,导弹炸开的声音如同狂雷一般在天空中作响,白色的〇号机在飞弹中滑行,后头的喷射器正在左右的不断摇摆,以此来躲避弹群。不过这样的动作仍旧是不够的,惨白机体表面仍旧是被炸出了不少黝黑的弹圈,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丝毫实质性的伤害。

“你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斯吾向后一拉杆,〇号机右手往背后一抹,一把光亮而狭长的武器甩向了地面,目标赫然是阿拉斯特尔。“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做吗?背负着仇恨这种那么深沉的工作还是我比较适合的吧,彦虚!”

轰!没有丝毫的减速,重达八十吨的零号机从万米高空被投放了下来,深深的轰击在了大草原上,翻滚着漫天的尘埃。

阿拉斯特尔向前一闪,堪堪的避开了攻击,好不容易的稳住了身子,发现一把狭窄的长刀插进了它刚才所处的位置上。本来是借以高空下坠的速度,再加上〇号机诡异的臂力,如此的力道投掷出的长刀竟然是被躲了开去!

这是一台白色的人形兵器,十八米长的身高,背后挂着两把老长的刀鞘。身上有着不少的弹痕,但是仍旧能偶看见其白色之中有着无数条宛若裂缝的纹路。

灰烬散去,〇号机的手上已经是握住了刚刚掉落了的质子弹弹头。

——————————————————————————————————切——————

笼中之鸟,这个词汇严格意义上说该是哪来形容女孩子比较来的贴切吧。

一门坐在后座,不断地向后视窗望着远去的建筑,那儿该是成为家的地方。不过家这个词汇对于一门来说,实在是太过的奢侈了吧。

家嘛,不单单是有房子,用佣人,有无数的钱,还得有着最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感情。没有感情的家,仅仅是栖身的住所而已。

远去的建筑,就是我住所。一门双眼津津盯着视线里渐渐变小的房子,不知道该是报以怎样的表情来应对。

“一门少爷,你想回去吗?”正在开车的阿兰悟慎看着后视镜,不禁问道。

“怎么会呢?”男孩的声音就其年龄而言未免显得有些太过于沉重了。

“不过啊,阿兰爷爷,所谓的笼中之鸟,即使是打开了笼子也是不会飞走的。你知道吗?它已经忘记了怎样去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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