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域,一区,坎帕拉。

“请问您的机体放在哪里了?”发问的是一名黑人,他有一个叫做普努努的有趣名字,身份是坎帕拉的一名普通商贩。

此刻彦虚正和纺月在普努努的带领下前往目的地。该说这里是非洲人的地盘,黑色的人种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旋律,极强的排外性使得其它肤色的人显得十分扎眼。

于是纺月和彦虚不得不在脑袋上缠绕起一圈又一圈的白色围巾,不单单是呼吸困难,就连说话也是十分含糊。

“在西南方的森林里。”彦虚只是感到一阵气闷。

即使是那么多年过去了,第五域,乃至它的前身——中非,仍旧是世界上最为穷困的地区,战争和瘟疫在肆意的剥夺这里人的生命。有钱人仅仅是栓紧自家的钞票而饶有兴趣的观看别人的苦难,却是丝毫都不会有援助的意思。

就算是援助,又是一种巨大的代价,一种住在这里的人根本付不起的代价。远在旧历的年代,走投无路的黑人们用自己土地上的资源来换取现金,而现在他们已经被剥削完了,自然是没有利用的价值。

“是吗?那里安全吗?”普努努的眼睛很大很亮,着也许是因为他长的太黑的缘故。

“应该吧,不过,即使被发现也是不打紧的。”彦虚朝普努努友好的笑笑。

一旁的纺月皱着眉头用捂得严实的双手驱赶着蚊子,看着四周恶劣的环境,秀眉拧成了一团。

普努努似乎是察觉了客人的不满,解释道:“尊贵的小姐,其实这里的环境已经是中非地区最好的了,毕竟这儿是第五域第一大城市坎帕拉。但是即便如此,这里的政府依然拖欠着第一域超过两千亿联邦币,根本没有钱来打理城市卫生。”

走过一滩污水,普努努若无其事的一脚踩了上去,本来就黑漆漆的光脚现在竟然显的有些油腻。

“要我背你走吗?”彦虚忽然对着纺月问道。

“不用,这种程度的话我还好。”纺月的声音里透着笑意。

四周不断有目光向这里扫过,并不仅仅是引起怀疑,最重要的原因是纺月,她是一名女人。即使是裹着头部,但是玲珑浮凸的身躯仍旧是可以引起遐想无数。

“你果然是比阿雅好上不少,上次她和弥介来这里做任务的时候,据说都快哭出来了。”彦虚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办法的事情,小雅是公爵家的千金小姐,能来我们N这种地方工作就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纺月无论何时,语气总是十分的平缓而不失温柔,宛如邻家姐姐一般。

跟着普努努拐进小巷子里,道路立即窄小了许多,即便是两人一起走,也是肩膀碰着肩膀,磕磕绊绊。

“小虚你呢?好像比我适应的多了。”纺月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时,三人来到了一栋黝黑的建筑,脏的实在不像话,墙壁上仿佛都可以流出油腻一般,门前的一侧还有一头羚羊的尸体,当然早已腐烂,蠕虫在里面打着钻儿。

“我以前就是在这些地方长大的呢,”彦虚对着纺月笑笑“不过没有什么亲切感就是了。”

“看来小虚你以前也是很辛苦呢。”纺月如是般答道。窥探别人的小秘密并不是她所喜欢的品性。

“两位,就是这里了。”普努努叩开了大门,向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向彦虚和纺月示意可以进去。

里头倒是有一些黑人,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确切的说他们都是信奉新基督的教徒,并且算是N组织的外围人员。

比起其它的教会,新基督这个宗教才是真正意义的反宗教。因为这教会里的人信奉的不是满载的金科玉律,经典也不是厚厚的圣经。在他们的信仰里,仅仅能容纳的是一本二十多页纸张厚度的黑圣经而已。在他们的眼中,作为黑圣经里预言的四机师之一的彦虚,自然有着崇高的地位。但是事实却有些不同。

为首的黑人迎上来拍了拍彦虚的肩膀,以此表示友好,周围的黑人也纷纷围上来作出同样的举动。倒是纺月被忽略在一旁,不过她自己不大介意。有些民族并不喜欢女人参与议事,这种浅显的道理她还是知晓的。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为首的黑人问道。

“下一次冲突的时候。”彦虚也没有多考虑。

“这么快?”那黑人皱皱眉头,“我们这一边不一定能准备好。”

“你们那边放慢一点也不打紧,只要我能上场就可以了。”彦虚说道。

“哦?难道这次仍旧只有你一个人?”黑人有些不可置信。

彦虚从怀里掏出了地图,往脏兮兮的桌子上一摆。

“不够吗。”语气强烈到根部就不是一个问句。

纺月在一旁则是有些无聊,显然这里都是一群大男子主义,自已根本就说不了话,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却发现并没有能让屁股安歇的地方。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那人也觉得这样的问法有些不妥“祖鲁和科萨的民族问题不是十几年所积累下来的问题了,要想干净的解决的话……”

“没有人说过我们是和事佬!哈吉。”彦虚大声的说出为首黑人的名字,打断了他的话。“你误会了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的目的。”

彦虚顿了一下,看见哈吉没有回答,便继续说道,“组织的目的是没有战争,但是并不是要所谓的和平。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让战争打不起来,而不是让两个老大难的民族化敌为友!那种事情我做不到,也没有能力做。哈吉,我们不是救世主!”

“那么西玛尔预言呢?”哈吉显得有些激动“预言不是说最后的和平会到来的吗?我一直是这样坚信的才加入组织的。”

“你真的读懂了西玛尔语言了吗?”彦虚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所谓的和平,在预言里指的就是被迫友好相处。”

“不过不懂也没有关系,你说的那些虽然过程不一样,但是就结果而言还是相同的。”彦虚接着说到。“我会让他们再也没有能够拿来战斗的武器。”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联邦不会派人来的话。彦虚在地图上的某处画了一个圆圈。

——————————————————————切————————————————

很多年前的一段日子里,我就是住在中非的某个偏远小镇。

用“住”这种词汇来形容我的处境实在是太过于乐观的想法。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我和其他的一些孩子仅仅是如同一般家禽一般被圈养着,或许还有不如,至少,他们不会虐待动物。

“这次的货色怎样?”一名黑人问道。

我被人狠狠的踹了一下肚子,大概是有一阵儿不能站立起来了,当然其中好几天没有吃饭也是原因之一。

“不会有什么好的价钱,一头瘦不拉吧唧的黄种猪而已。”答话的黑人手上拽着栓连着我脖颈的铁链,顺手一扯,我的身子在泥泞的土地上接连打了好几个跟头。

“来源干净吗?”

“当然,他的父母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都已经被整死了,这时最理想的货源。”

我似乎是快晕眩过去,但是依稀的记得有一只黝黑的脚踩在了我的脸面之上,另外半边的脸已经是没入了泥土之中。

“确实不怎样啊,若是我出的话……”那黑人比划个一的手势。

“一百联邦币?这人我们从第二域大老远的运过来,就只有这个价钱?”脖颈的铁链被用力的扯了扯,仿佛要断掉一般。“你看看,虽然不是白种人,但是长得也不错,尽管看样子并不适合做体力活,但是这种类型拿去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大人们不是正好吗?”

“一百五十!”那黑人犹豫了一下,尖细的眼睛看着脚底下的我“不能再高了。”

“成交!”手中的铁链松了下来。

于是我被人关进了窄小的笼子里,和其他孩子一样,开始了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直到我遇见了西耶夫,那个重新给予我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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