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好吧。虽然在做了小嬴政十年的幕僚之后，大妖怪的印象里韩国更多只是个不值得在意的小国。不过就好像天行九歌中表现出来的一样，这片弹丸之地中却是各种纷争四起。韩王昏庸，大将军姬无夜独揽大权，宰相张开地顽固守旧苦苦支撑却只是摇摇欲坠。依照韩非所言，似乎一切纷乱的源头都来自这位野心勃勃的大将军。冥华虽未曾多在意韩国，却也通过自己曾经偶然瞥过的罗网情报印证了这些活。
韩国大将军姬无夜，权倾朝野，连韩王都不放在眼里。韩国上下对姬无夜莫敢不从，姬无夜成为了韩国的实际统治者。他自身的武功十分强悍，其横练功力甚至能够以血肉之躯抵挡部分名剑的锋锐。但真正让人惧怕的，却是他手下一个名为“夜幕”的组织。号称为韩王安的私人情报组织——有些像罗网——但却由韩国大将军姬无夜建立和一手操控。除去干杂事的那些人以外，其组织大约由“四凶将”和“百鸟”两个部分组成。
血衣侯，翡翠虎，潮女妖，蓑衣客“四凶将”，是姬无夜撕咬整个韩国最锋利的爪牙。这四人在朝在野都有相当的势力，各自独霸一方，分别从军、财、政、谍掌握了韩国很多人的命运。“百鸟”则近似亲兵，直接受将军府指挥，训练了很多杀手。他们的成员没有名字，只有与鸟类有关的二字代号。首领为“墨鸦”，是个拥有高超轻功的强大暗杀者。
嗯……乱七八糟的。
夜半，在新郑城的某处庭院里，大妖怪躺在屋檐的斜边上，翻阅着城中罗网间谍给她送来的相关情报。
在这座城中安插间谍并不简单。夜幕高手众多且在此处扎根甚久，很容易发现那些位阶较低的刺客，罗网高手在这里也会束手束脚。不过，虽然世人上不知罗网为何物，但身为韩国大将军的姬无夜却很清楚，这个近些年来迅速发展的组织究竟是何人所有，甚至连大妖怪这个不怎么管事的管事人姬无夜也隐隐发现了她大上造、检校影密卫大将军的表面身份。只是因为冥华自己几乎从未以这个身份露过面，所以似乎还没有知晓样貌实力之类。夜幕情报能力之强，可见一斑。
毕竟是一个可以说操控着举国之力的组织。韩国这个小地方的资源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算是贫弱，但要是用在一个组织的身上却当然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夜幕虽强，在韩国横行霸道，却也不敢去触秦国的虎须。对于罗网的渗入，他们除了对将军府进行保护外，就连安/插韩王宫的那些都未曾管过。虽然目前还没有任何类型的盟约达成，但其对罗网组织与大秦的善意也是昭然明晰的。十数日后将要来韩的疑似罗网之主的使者，姬无夜也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重视。
不过……
“鬼兵，劫饷，暗杀官员……这个小子还真是有黑幕范。”
微微一笑，手中纸张化作灰烬飘散。站起身来，冥华转头看了看身旁睡着的仍旧是孩子模样的小幽香，随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楼客厅内。
整栋别墅都很安静，原本作为噪音源的两只少女此时并不在房中。向日葵小姐是因为感觉罗网像是刺客教团一样很帅所以跟大妖怪申请了个统领当，现在跑到了楚国国都郢城不知道鼓捣着些什么东西。小月本来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被向日葵拉也一块去了……
嗯……也许是我腐眼看人姬？大妖怪总觉得这俩人近来关系有点越来越好的意思……啊咧？后宫主不是我吗？为啥？
不是很认真地想着，冥华拉开冰箱，选择困难了一会儿后拿了两瓶冰可乐转身向房间走回。
嬴政也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懒散德行，在把罗网和影密卫交给了她打理的同时还顺带给了她几个有管理才能的家伙，用不用随她。倒也不算太意外的，大妖怪在其中看到了赵高这么一个还算熟悉的名字……他是个跟在嬴政身边没几年的宦官。似乎见谁都唯唯诺诺的，本身能力和忠诚却得到了嬴政的认可，所以此次被送到了冥华跟前。
大妖怪没有看到章邯，可能他还在某处军中磨练之类。嬴政给的一帮人虽然都说是有才能的，但她只听说并且见过赵高一人。看起来不是很靠谱，不过大妖怪知道，在这个小宦官的手里，罗网组织会壮大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尤其在秦国吞并七国的后期，这个现在在江湖上还没有太大名声的情报暗杀机构将会变成一个上至高手下至跑堂都谈之色变的存在。这是大妖怪哪怕用心经营都未必能达到的高度，除非她自己下场用“一只东皇太一”或者“一对纵横双剑”以上等级的实力四处来搞恐怖袭击……
可那未免有些违背罗网作为情报组织的创立理念……嗯，除非大妖怪四处搞恐怖袭击的同时顺带再读个心啥的，还能省了逼问拷问之类的事情……
……嗯？那不是就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要什么罗网组织？
唔……算了，事事都自己出手太无聊了。想要点啥直接有个组织给送上门来不是更好嘛。
咸鱼妖怪在做个实权人士和做条咸鱼的选择之中没有摇摆太久。拿出个人终端，给嬴政手上伪装成仙人传讯玉珏的诺基亚发了个信息。相信明天一早，赵高就会接到任命，赶到她在咸阳的检校将军府去处理罗网的杂事了。
希望那小子在看到攒了几大堆的纸质报告时不会哭出来。
罗网在她的领导下都快变成一个自治组织了。虽然有些大事冥华也会处理一下，但各种小事却都只靠着各个高级刺客与小统领之类的自己把握。要不是嬴政当初还没有完全掌权的就给这个自己创立的组织安排好了大致的计划，罗网恐怕早就得衰落了。
顺手接过已经躺回床上的自己打开空间递过来的可乐，冥华仰头喝了一口，侧身看着新郑城仿佛暗藏剑锋的夜景。
任谁遥望新郑的景色都不会忽略两处地点。其中一个自然是韩王的宫廷，绵延而广大，灯火通明。而另一个，则是韩国大将军姬无夜的将军府，还有他藏娇的那处“金屋”雀阁。华丽而高耸，奢侈且雅致。阁顶一颗碧蓝明珠更是点睛之笔，让它甚至比韩王宫更加显眼。
换做其余六国任何一位帝王，这样一座建筑都绝不会让它光明正大地伫立在国都内而又不属于自己。喧宾夺主，这种事情发生在臣子与帝君之间，带来的往往不会是什么好结果。大概在夜里打开妃子寝宫的窗户眺望这片暂时还属于自己的江山的时候，昏庸如韩王安也会由雀阁想起姬无夜而心生不满吧。只不过以他的势力与手段，现在恐怕无论如何选择如何去想，都没有可能去反抗姬无夜的大权独揽了。做王做成这样……也只能送上亡国之君四个字而已。
摇了摇头，大妖怪站起身来。
她来是想临时找些事情的。按照韩非的叙述，现在的时间点应该是在《天行九歌》原著动画的十二集左右十三集之前。只不过相比起原来的走向，现在却多了个秦国和亲的事宜。使团将至，新郑城也加大了警戒的力度。究竟之后会不会继续按照既定轨迹发展，剧情还有没有参考价值……嗯，起码嬴政来韩的事情是没有了。原剧情的时间线应该是在前238到239左右，那时候秦王还生活在吕不韦和嫪毐的阴影下。然而现在……可能是大妖怪到降临这个世界来得太突然，让冥冥之中安排命运的大宇宙意志有些措手不及，所以稍微弄错了几番年月吧。嗯，嘛，这也没什么。要真是按照历史来说的话嬴政二十几的时候韩非都四十多了呢。
……哦，他可能还是会过来。让大妖怪带着他飞过来和韩非吹个牛再回去啥的也花不了半天……
啧了啧嘴，冥华顺手把空瓶丢回背包，随后化作光点飘散。
新郑这几天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大事了，真要说大事的话也就是十来天后的和亲吧。她来是想搞事的，结果似乎最近比较有意思的事情自己已经是主角之一，那也就不用多留在这里了。
嗯……要不要把小月她们也叫过来凑个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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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同一时间。深夜，新郑，大将军府。
盯着作画在纸张上的那个人看了好一会。姬无夜眯着眼抬起头来，难看的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弧度，在明亮的烛光之下也犹显骇人。
“哼，说什么秦王英明，还不是个看到漂亮女人就昏了脑袋的蠢货。”
把一个跟自己关系密切却毫无根基毫无名声的漂亮女人直接捧上高位，就算是高傲如姬无夜也不会干出这种蠢事——或者说，他只会选择把对方捧到将军夫人的位置——现在居然还任命对方做了出使韩国和亲的使者？姬无夜都快要搞不清楚秦王到底是看得起还是看不起韩国了。
虽然对方的长相的确很红颜祸水，即使只是画像都能够与红莲公主相比肩……这要不是秦王的人，姬无夜都想设计一下抢人了。
心里想入非非着，姬无夜翻开了旁边的另一个卷轴。这里面是百鸟新送来的情报，总结了今日城中的……嗯？
看着摊开之后长卷中显露出的那张人像，姬无夜微微一愣。
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