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范伟就被冻醒了。起来时的他裹着毛毯睡在地板上,而朱玲则睡在了床上,睡得还很熟。

“腰和膝盖好痛,果然南方湿气太重了,早知道我就睡在桌子上了。”

范伟拍着有些发痛的腰部,自言自语的说道,昨天半夜,是他将床让给朱玲睡的。

范伟不忍心叫醒还在熟睡的三人,但又一想,既然雷云将军都在这个节骨眼广募英才了,不如自己也去比一比擂台吧,一方面让雷云看看自己的实力,不是由介绍信去骗吃骗喝的,一方面也可以看看雷云的实力,毕竟现在打败东南风主要得靠他。

这么一想范伟也只能狠心将熟睡的三人叫醒。

“哥哥,我还好困哦。”

“昨天还是你跟我说,让我早睡去比擂台的啊,现在你倒是困了,好吧,那我就抱着你,你在我怀里睡觉吧。”

范伟抱起了伊茵,从小,自己的女儿也是这样抱的,所以他非常的熟练。

四人就去了将军府前,果然那里摆着擂台,周围也有着不少拿着兵器的壮士。

只要在这场比赛中得到名次,就能成为军官,而前三名,更是能成为千户。千户,那可就是一州防务主官,不小的官了,就算参加朝廷的武举,举人也不过如此。

这时候,伊茵也被嘈杂的人声吵醒了。

“哥哥,我好饿。”

“你一说,我也饿了,不过这附近好像没有卖早点的。”

因为赶早过来,他们都没吃早饭,仔细一想,自己也都饿了,只不过这附近并没有买早点的。

“大概是因为这里要比赛,所以将摊贩都驱逐出去了吧,将军府前,本来就只是一条马路而已。”

“小妹妹如果饿了的话,那我把这只烤乳鸽分你一半吧。”

朱玲解释道,就在这时,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腰间还挂着一个竹筒,内装几把鱼叉的男子走到范伟身旁,从腰间的麻袋中掏出了一个抱着荷叶的玩意,打开原来是只烤乳鸽,男子说着,将烤乳鸽的一半掰下来给了伊茵。

“谢谢哥哥。”

“不客气。”

那男子说着憨厚的笑着。

看那男子的样子,应该是个渔夫吧,不过现在禁海令,打渔的都去当倭寇了,哪来的渔夫啊。

范伟看着男人的模样有些谨慎,他也不担心伊茵吃的鸽子有没有被下毒,就算是个别倭寇凶狠,大多也只是穷途末路的渔夫而已,还不至于去费尽心思毒害一个女童,不过还是得问清楚好。

“你是渔夫吗?”

“我以前就是个在琼海附近打渔的渔夫,不过这不禁海令吗?根本就没法去打渔了,幸好我还会抛鱼叉,一抛一个准,就去山中打猎做营生了,最近听说雷州要打仗了,大将军就摆擂台,打出名次就能当军官,我就想来试试,当个小军官,至少能比打猎强吧。”

“原来是这样。”

范伟一直注意着他的眼神,非常的真诚,一点没有撒谎的可疑。

“哥哥,这只鸽子真好吃。”

“是嘛,你喜欢就好,我昨晚就开始赶夜路过来,到了半夜突然看见了这只鸽子,就把它打下来了,刚才烤好的,我还没来得及吃,就带进城了。”

“原来是你昨晚半夜打的鸽子啊……什么!是你打的鸽子?”

范伟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很大声的范伟,男子也挠了挠头,难道你认识那只鸽子吗?

“它脚上有没有帮着小竹筒啊?”

“有,不过我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我把竹筒收起来了,在这里。”

这次,男子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个小竹筒,没错,那就是昨晚范伟写给沙破天要武器的信件。

“天啊。”

范伟差点就倒了,不过看在他愿意将食物分给伊茵的面子上,范伟也没有则被他。

“果然是你的吗?这个东西重要吗?”

“对啊,很重要,里面装着一封重要的信件。”

“没关系啦,幸好你有告诉我,若是我还蒙在鼓里,那才麻烦呢,小玲,你那里还有鸽子吗?”

范伟指着朱玲的胸部问她。

这一个问题,让朱玲也始料不及,她瞪大眼睛愣了一会,才红着脸说道。

“我这里怎么可能会装这么多鸽子啊?”

“果然没有了吗。”

“你也不要唉声叹气啊。”

“既然是我打下了鸽子,这信又这么重要,那不如我来当信使吧,我帮你送信去。”

就在范伟考虑要不要再回一趟琼州的时候,那男子自告奋勇,打算当范伟的信使。

“那你的比赛呢?”

“就算没有比赛我也可以继续去当猎户啊,不过你那封信不是很重要吗?如果是鸽子的话,今天应该就到了,因为我的原因,让你的信无法送到,我会自责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有劳你了,把这封信送给目前掌管军务的沙破天千户,我叫范伟,你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了,至于比赛嘛,我替你参加了吧。”

范伟说着,将信又给了那个男子,并从他的竹筒中拔出了一根鱼叉。

“真的吗?如果是沙破天的熟人的话,武功肯定没的说,那就多谢你了,我叫彭芳。”

一说认识沙破天,那男子就觉得范伟不会是来比赛的,因为沙破天平乱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广东,谁都知道这么一个抗倭英雄,如今也是平乱功臣,能和他说上要紧话的人,想必也不会是个弱鸡,当然也就不会是来比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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