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为什么停下不动了？”小栀十分不解，抬头问我。

我努力编织语言想要掩盖这个悲伤的事实，然而可谓是脑袋空空，就跟钱包一样——一个子儿都抓不出来。

“小栀，爸……爸没有钱啊！”我声泪俱下地说，果然爸爸这两个字还是很难以启齿啊。

“没有钱是吃不上东西的意思吗？可是小栀真的好饿……”小栀抽抽搭搭地说。

“乖，不要闹，让爸爸想一下解决的办法。”我拍了拍小栀的肩膀，“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饿过头时就绝不会感到饿了！”

生活的重量突然压得我喘不过气……

十六岁的我，有了一个十三岁的女儿。更恐怖的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交流，我发现小丫头的心智退到了她自己十岁的时候。这让我的修仙之路变得更为坎坷了。

再加上不知情的外人看见我拉着年龄相近的小女孩玩父女游戏什么的，肯定会觉得我是变态啊！

不行，我不允许别人判定我是变态。

“小栀，你听我说。”我语气一转，严肃地看向小丫头，“待会儿爸爸要去一个人很多的地方。但凡有其他人存在的时候，你都不可以叫我爸爸。”

“为什么，爸爸不想要我吗？”小栀食指对着食指，一脸哀怨地看着我，“是嫌弃小栀太容易饿了，不好养活吗？”

“小栀乖。来，爸爸问你一个问题。”对于这件事，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理由，一个小栀绝对不会拒绝的理由。

“你愿意和爸爸分开吗？”

“不愿意！”小栀捏住我的衣角，“小栀不要和爸爸分开。”

“那好，如果别人听到你叫我爸爸就会抓走我，你还会叫我爸爸吗？”

“小栀知道了，爸爸。”小丫头乖巧地点头，眼神真挚“只要不和爸爸分开，小栀做什么都可以。”

哼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乖宝宝，那种情况叫我哥哥就可以了。”我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来，我们拉钩钩。”

“约定好了哦！”她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眉眼弯弯笑得很甜。

“约定好了。”

一大一小两个小拇指就这么紧紧勾在一起。本来三言两语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因为这个普普通通的仪式变得庄重了起来。谁能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以轻易斩断这样的羁绊呢？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也是我对你的承诺。

我，秦枫，从现在起绝对会好好照顾小栀的承诺，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绝不后悔的承诺。

“朝阳城——”我抬头看着城门上的牌匾，在心里默读了一遍。

正想进城，却被一旁的士兵叫住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守城士兵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两个人。

一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穿着白色浴袍出门的变态男，一个是衣衫凌乱楚楚可怜的无辜纯情女——

他有权怀疑这是一起变态诱拐无知少女的犯罪事件。

“大爷行行好，放我们进城去吧，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上一顿好饭了。”我双手合十，满心恳切地看着士兵。

眼看着士兵不为所动，甚至眼神变得更加异样的状态，我内心直呼大事不妙，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对策。

“大哥哥，我饿！”对食物的渴望唤醒了小栀的斗志，她拉扯着士兵的衣角，双眼含泪。

接下来这大哥哥长大哥哥短的操作更是看得我一惊一愣。

只见她开始给士兵介绍：“这位是我相依为命的哥哥。”

“大哥哥，你有所不知啊！我们的命好苦，父母双亡家道中落、被仇家追杀迫不得已连夜赶路，几天来更是上顿不接下顿。”

“你别看哥哥好端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其实他已经罹患绝症。大夫说了，不出半个月绝对不会暴毙身亡。”

“我们两兄妹没什么心愿，就想在临死之前吃一下城里包点大铺刚蒸出笼的白馒头。”小栀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最后整个人更是无法控制地抽搐起来，只能靠在我身上维持平衡。

呜呜呜，太惨了，说得我都要哭了，我忍不住抹抹眼角。

不曾想再抬眼一看士兵——哇，这位老哥，你冷静一点。

“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这样不幸的人生，这样卑微的愿望。”士兵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哭得不能自已，黝黑的脸上布满了七横八纵的泪痕。他为自己先前那龌龊不堪的想法感到羞耻。

“这点钱请你们务必收下，就当是我一点点小心意吧！”他从怀里掏出几块小碎银，强硬塞进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