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结果而言,貌似我的初吻就这样留下了。

之前在教堂的时候?“为了工作而献上的吻不能算是初吻”,就像有些地方在打招呼的时候也会献吻一样,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貌似炎姬在慌乱之下自己也忘了刚刚被我强吻过的事,不过我想对她而言那样的强吻显然也算不上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初吻吧。

嘛,倒也说不上是我对此感到可惜或者庆幸,毕竟本身就是我提出来的建议。

……不要误会,这样的提议本来就是只会在面对炎姬的时候出现,前提是即便我这么做炎姬对我的好感也不会提升多少,但某种程度上可以让她感到安心,这是单纯从利益上所进行的取舍,并不意味着我对炎姬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至于初吻本身,我也没什么一定要留给多么重要的人的打算……不如说,我认为我不会有这样的对象。

我不希望有。

如果不是炎姬和依芮娅的情况太过特殊(虽说我还是想找机会送走这两位),我甚至不希望自己和任何人扯上太深的关系。

不过,看起来只要“我自己没有那样的想法”,一切就还处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一旦我对谁产生占有欲的话,结果会变得相当糟糕——或许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的程度。

潜藏于我体内的“他”会醒过来的,唯独这一点是我无论如何都想要避免的展开。

之后由于出血过多的关系,炎姬在前往诊所的途中渐渐有了些困意,唯一的话匣子关上后,我和依芮娅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值得开口去聊的事情,就这样一路无言地抵达了悠的诊所。

“还来得及吗。”

“只要没死就来得及。”

悠从我手中接过面色发白的炎姬,伴随着罕见的严肃神情背着炎姬进到了内部的手术室里。

“……对不起。”

从我和依芮娅离开诊所的时候开始,克丽丝就一直独自坐在待客室靠墙的凳子上。而在看着手术室的门被关上之后,她忽然开口向我道了歉。

“什么。”

“因为我对你们的误解才导致事情变成这样……”

“不,倒也不算是误解。再说有悠在,问题也不是太大。”

“你们实际上关系很好吧?传闻里她是被你拐带到教堂里的……如果我没有带着偏见的话,在教堂里看到你们那么平和地交流的时候,就已经应该排除掉那份怀疑了才对。”

“如果你真的能把炎姬带走的话我反而会心怀感激,她只是暂时因为无家可归才住在教堂里的。”

“无家可归……吗。”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事,克丽丝稍稍低下了脑袋,“那,是神父收养了她吗?”

“只是她擅自住进来的而已。”

“诶,我还以为她是神父的未婚妻……或者恋人之类的。”

“不,绝对不是。”为什么是依芮娅你在回答啊。

“我的生命与未来已经献给了神明,这样的关系对我而言是不必要的,而且也违背教义。”在依芮娅的回答上我做了点补充说明。

“神父,说谎是不好的。现在的教会已经没有这样的教义了。”

“天使大人,这种时候请不要擅自拆台。”

“而且神父对神明的信仰明明少的可怜,能献给神明的恐怕只有一些剩菜。”

“为什么您天天自称是我的私人天使结果每次都不想听我说话啊喂!”

“即便是家养的宠物,生气的时候也是会咬主人的。”

“不不您压根没有生气吧。”

“生气了。”

“为什么啊?!”

“总觉得……”克丽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声吟笑着在一旁自言自语道,“那个先前还喊着‘不能成为主人公’的神父,实际上却过着像是只有主角才会有的美好生活呢。”

“‘美好’的意义应当是感到幸福,你从我的哪里看出来我能在周围这帮笨蛋的身上得到一星半点的幸福了!”

“至少……神父看起来不像是会感到孤独的人。”

克丽丝的笑意里带着一丝苦涩,或许,我似乎从她看着我的目光里,看到了些许羡慕的颜色。

说的也是,马上,在离开诊所之后,等回到家里,克丽丝就真正要开始她那“独自一人”的生活了。

曾经欺骗过的班级已经成了禁地,恐怕还残留着父母尸体的家里,想必也是惨不忍睹的光景。克丽丝的父母、以及那两个闯进家里的男人已经横尸数天,如今褪去有色眼镜的克丽丝要想再去回顾自己的家,就必须做好面对绝对真实的觉悟。

毫无疑问,克丽丝是能够想到这些的吧。不然在刚刚回到现实的时候,也就不会突然涌出那一股自杀的冲动了。

这时手术室内传来了些许新的动静,按照以往的速率,悠的“手术”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如果感兴趣的话。”因为气氛上莫名产生了一股“这种时候我应该说些什么”的压迫感,我姑且对克丽丝的这份哀伤表达了一些作为相关人士所应该表示的同情,“随时可以来教堂,之前也说过了,不仅仅是为了祈祷。我想,在一个只有了解你的人在的地方,应该会让你感到放松一些。”

“嗯……如果,我还能够活下来的话……”

“嘛,就努力去活着吧。”

接下来的问题,是克丽丝会去做什么。

虽然我有说过希望她去赎罪这样的话,但只要克丽丝曾经所做的事,曾经犯下的罪恶被揭发的话,她毫无疑问会迎来来自执法部门的“死刑”。

说到底,我所说的那些只是以“如果还拥有自由的话”作为前提的理想,而从现实的角度来说,克丽丝终究是个“杀人犯”,这份自由本身就是一种奢望。

最坏的情况下,现在克丽丝的家里可能已经有一群警察之类的待着了,毕竟将左轮手枪交给克丽丝的圣女显然已经对克丽丝所做的事一清二楚,不然也不会让她去我的教堂。

……等等,圣女……

“神父?怎么了吗?”

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在我身上察觉到什么的克丽丝向我问道。

“……没事。”

还是不要告诉克丽丝了吧。

我突然想起,我是有办法把“未来”带给克丽丝的。圣女在这个镇子里所拥有的特权甚至接近于“绝对权力”,只要她愿意开口,克丽丝的过去毫无疑问能够从这个镇子里被彻底“抹除”。

而想让圣女开口的话,我手中有只有我自己才能拿到的“条件”。

尽管在平时,大部分人眼中的神父是以祈祷信仰为本职的存在,但其实,神父也是教会用以处理和解决恶魔相关事件的主要“武器”。借由对神明的指引和神谕来与恶魔抗衡——这才是教会神父的“本职工作”。

只是,正如我说了很多遍的那样——神明已经抛弃人类了,什么指引和神谕自然也不复存在。如今的神父,基本上都是依靠对人心的把控来试着解决被恶魔附身的人心理上的毒瘤,以维持“人心”。

所以,从来就不信神的我,反而在面对恶魔的成绩上逐渐成为所有神父中最为出众的那一个。

从我刚刚来到这个镇子,成为神父,再到现在,我从恶魔手中救下的人数大约是二十人,这个数字,在整个教会之内——据圣女曾经向我透露的消息,大约是第二位的“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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