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九）

“哎？啊，如您所愿……”

稍稍愣了一下，黑长直的“少女”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把一脸莫名其妙的橙发少女往冥华一行的方向推了推。

“嚯啦，你也听到了吧。还不快去招待客人？”

“嘁，为什么你这家伙说话总是这么像老bao——”

“嗯——~？”

“……”

眼角一抽，橙发少女扭头避过黑长直和善的眼神，维持着最后的倔强。

“跟我来吧，包厢在上层。”

冥华看她是下意识地想自己直接往楼梯上走的。不过大概是黑长直视线仍旧扎在她背上的缘故，橙发少女在迈步的瞬间还是止住了前进的势头，转身带着尴尬而且很失礼貌的笑容看向冥华。

“……请？”

“嗯哼。”

耸耸肩，大妖怪带着自家的女孩儿们跟着橙发少女上了楼。

这一家酒楼在外面看来很有宫殿的感觉，无论是颜色纯正的木料还是制作精细的金箔镂雕都彰显着这里的档次。但是在内部的话，反而声光夺人的金银之类全部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玉器、书画、檀木这样贵气内敛的装潢，倒是更显得豪华了许多。

嗯……就是店员们的江湖小二打扮和这环境稍微有点不合。

事实证明武侠江湖这种东西在那个时代都还是挺受欢迎的。只不过真正人间的小酒馆菜品味道的确不能入神明们的口，所以大概也只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酒楼里体验一下那种感觉吧。

“喂……”

“嗯？”

上了楼，离开了黑长直的视线范围，橙发的少女明显放松了许多。斜着眼瞥了冥华一眼，她隐秘地四下扫视了几眼，随后用手肘轻轻捣了捣大妖怪的胳膊。

“你们也都是活着的家伙对吧。”

“是啊。而且和你一样，都是妖怪呢。”

“妖怪？你们……”

有些奇怪地瞥了气息纯净的冥华和幽香一眼，橙发少女挑了挑眉头。

“嘛，算了……总而言之，你们是不是听信了这里人说的在这边吃饭很便宜这样的话？”

“啊？嗯，差不多吧。”

大妖怪回忆了一下花之神介绍的价位表，觉得小几千两银子和自己的存款比的确很便宜，于是实诚地点了点头。

“完了……”

忽地一下捂住脑袋，橙发少女很是头疼地捏着鼻梁。

“……总之，这家的价格比你想的要贵好多。待会点菜的时候悠着点，来两盘什么水煮白菜青椒土豆什么的就行了……”

天晓得她抓着不到一百两的银子结果被告知一共吃了三四千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偏偏这老板心还挺大，少女和女孩两个人欠了这么多钱也没有发火，只是笑眯眯地让她们打工还债直到过几天的这个什么祭典结束……要是她稍微嚣张一点，不讲理一点，搞些什么“一只胳膊减一千两”之类的事情的话樱雨就能毫无负罪感地一路砍杀出去了，结果到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地来当服务员……你说那个小女孩？她去后厨帮忙择菜去了，在老家她也经常干这个，有经验。不像樱雨，理论知识一弄一堆上手就啥也不会最后被打发到跑堂来出卖色相……

“哈……”

大妖怪稍微有点愣住了。

难道说，这家店有问题？黑店？

她虽然不缺钱吧，可也不是很喜欢花什么冤枉钱当冤大头，更不想给一个黑心的老板冤枉钱。

“你……难道是因为交不起饭钱所以被迫留下来当的服务员？”

“服务员？”

橙发少女稍微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反正是在跑堂就是了……”

“卖身了？”

“……这到没有，干完这几天就能走了。”

“哦，那就行。”

舒了口气，大妖怪一抬手，从王之财宝里召唤出一箱金条递给了橙发少女。

“我也不是很清楚店里有什么，是什么价格。你就按照这一箱的价钱给我点几样招牌菜吧……嗯？你好？”

“…………”

樱雨看着面前一片金光灿灿，又摸了摸袖子里两个小小的元宝，默然无语。

难道……我给妖怪一族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