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勇气与思维都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东西,当时只不过年仅九岁的我,在听到莫言姐对我说出的那句保证的话后。

便毫无理由,毫无疑问地选择相信她所说的话。

莫言姐从来不会逼迫我做任何事情,她向来对于我总会摆出一副商量的姿态,而不会以她的年龄或者阅历,假扮大人的威严来压迫我。

一如当时她对我说的那些话,到现在我仍感觉历历在目。

“你为什么....要领养我?”

“你不会觉得很麻烦吗?”

当时我想的是,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一定不会喜欢我这种贫困山区的小男生的,毕竟这点从两人的服装中便可以鲜明地对比出。

她是一身洁白美丽的长衣素裙,而我身上穿的则是一条蓝色的破洞牛仔裤,和一件洗得发白的条纹T恤。

两人从本质上就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又谈何日后能够生活在一起呢?

可莫言姐她只不过是三言两语,便轻易地波动我的心弦,令我的思维不得不跟随她的话语而展开联想。

“我为什么要觉得麻烦?”

“还是说,是你不想离开这里呢?”

“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得要美好许多,我并不希望你的下半辈子被囚禁在这贫瘠的山区里。”

我对美好一词的概念几乎是零,所以当莫言姐看到我眼中的不解后,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颗黑色包装的巧克力,剥开包装纸后如哄骗般地话语勾引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诺,试试看吧。”

“这是什么?”

“巧克力”

“巧克力是什么?”

“外面才有的零食。”

不得不说,她哄骗我的手段总是出奇地高超,每一次她都像能准确摸透我心里的想法似的,用我最喜爱的东西来勾引我。

出于对陌生事物的排斥,我不敢接下那块黑乎乎的巧克力,尽管看上去像煤炭一样,可我切实地闻到了那块巧克力所散发开来的香味。

但父亲总教导我,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不然会被那个人骗回家去的。

事实证明,这句话的确没有骗人,多年以后的我,真如父亲所言,被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莫言姐给骗回她家里去了。

接下来,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那就是举起那块巧克力,在自己的嘴边咬了一块。

我亲眼目睹那块长方形的巧克力在她洁白的贝齿下咬成了两块,长方形的巧克力立马多了两道牙印,并且那块巧克力上似乎还因此沾上了她唇角边的一丝晶莹的**。

她吃得极为优雅,但我还是看出了她表情里的享受,就好像很好吃的那种表情,令我有些无法释怀。

当下我立即把眼睛张得大大的,眼里直勾勾的馋意俨然已经出卖了我的表情,我知晓自己此刻的表情应当是蠢蠢欲动,可偏偏她却还坏心眼地用一副吊人胃口的语气来勾引我体内的馋虫。

“你不吃吗?”

“不吃,我可就吃完了喔。”

很奇怪,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没有半分表情的流露,但我却意外地看到了她眸子里某丝狡黠的眼神。

可能是因为自己心里的固执吧,我当时和她也没那么亲近,而且这个家伙一声不响地就把那块巧克力咬了一半,这当然让我很生气啊!

可我也不曾想,当时她之所以要咬一半给我看,只不过是想隐晦地提醒我,巧克力不是什么不能吃的东西罢了。

可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理解能力很强的人,把她那种行为当做挑衅的我,自然也就撇过脸去不想理她了。

然而她接下来做出的举动,却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张嘴!”

我听到这话扭过头来,看着她脸上冷冰冰的表情,两只寒眸盯了我一眼,我便立马如同一只小兔子般,瑟瑟发抖地在她的命令下乖乖张嘴。

直至我的嘴巴里被她喂进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才恍然惊觉,她居然把吃剩下的巧克力喂进了我的嘴里。

“尝尝看。”

本来有些讨厌这种被人强行喂食的感觉,何况那还是她吃剩下的。

但当我品味到舌尖上美妙醇厚的可可香味后,便再难以自拔地沉溺其中了。

那味道极为甜蜜,也不知道是可可的香气,还是她品尝后遗留下的痕迹。

但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我之后无数年人生中所品味过最好吃的巧克力了。

“好吃吗?”

“嗯!”

我自然不会摇头,对待美食我向来秉承着十分诚实的态度,却不想,那便是莫言姐对我设下的另一个圈套。

“既然你都已经把我的巧克力给吃了,那么作为赔偿,你必须跟我回去才行。”

“为、为什么啊?!”

她板着脸的表情尤为吓人,更吓人的,是她悠然开口说出的话。

“你知道那块巧克力有多贵吗?”

“多...贵啊?”

看着我不解的眼神,听着我颤颤巍巍的语气,她心情极其愉悦地同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可以买下你家那一套房子喔!”

“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脸蛋在那一瞬间给吓得煞白,那感觉很像是儿时不小心拿了别人家的一件东西,直到被人发现后才被告知那是他家的传家之宝一样。

之后在Y城生活了好长时间的我一直在怀疑莫言姐当时说过的话是不是骗我的。

但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就没骗我,那块巧克力是比利时有名的巧克力巨匠JosephDrap所制作的为数不多的【十二星座】巧克力,每一星座的起拍价至少万元起步,可见当时那一块巧克力究竟有多贵。

但此时此刻的我自然不会懂得那么多,所知道的,也就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好像大祸临头了。

“蛤?这么贵啊?!”

莫言姐在听到我的惊呼声后,表情十分兴致勃勃地盯着我,就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看着我的眼神里总有着一股说不透的幽长意味。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那种眼神是她对一件事情感兴趣的征兆。

“那、那你我要怎么赔偿你?”

听到我踏入陷阱的这话后,莫言姐仍旧保持着一副谈判交易的认真表情,语气严肃地对我下了最后通牒。

“除了跟我回家去,我不接受其他的任何赔偿。”

“我...好吧。”

就这样,我在这场弥漫着残酷硝烟的谈判中败下阵来,并将我的余生,都判给了一位名为“莫言”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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