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将金的形象从脑海之中驱逐出去。
奥古斯丁很清楚，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回到“共济会”后被共济会的会长金如何。
而是搞清楚这地方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出这个小小的实验室。
奥古斯丁开始一阵阵的发力，作为力的掌控人，亦是居于物理系顶点的人物，奥古斯丁拥有着一定程度上影响空间与时间的能力。
他的力量能达到空间塌缩的级别，重力也能在需要的情况下达到黑洞级别的引力以便于减缓时间流逝。
这种间接程度的影响虽然比不上奎师那直接对空间学有着深厚的造诣，但毫无疑问的，仅仅只是判断身边的空间与时间的问题的话，奥古斯丁的万应之力这种间接影响时空的能力就已经足够了。
甚至抛去时间这种不确定关系的类型来说，空间这种能明确受到力量影响的维度非常容易被感知。
万应之力的感知力散发了出去，可也正因为散发出了出去，奥古斯丁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错愕。
和当初奎师那感受到计都将空间交互叠加，形成一团乱麻一样的空间时候感觉到的差异一样，奥古斯丁也感觉到了沿着空间运动的力量确实是直线行驶的，但这个空间直线是被扭曲了的，如果只是一般简单的扭曲还行，哪怕计都再厉害，能将空间这张纸用力量揉成一团，令奎师那这种空间学大师都无法看出破绽，哪至于无法出手，被扭曲的空间始终还是空间罢了。
只要力量足够，奥古斯丁就能以力破巧，强行用最强的攻击技将无数交叠混乱的空间打穿，一直到扭曲空间的范围之外将自己送出去。
他确实有这个自信保证自己有影响无数空间维度的能力，但是，根绝万应之力的探索，身边的事物，扭曲的并不是简单的空间。
应该，还有时间。
空间混乱也许只是方位与距离的错乱，但是时间错乱呢？
不对，这也不单单是时间错乱。
奥古斯丁这样想着，随着万应之力在整个范围内慢慢的扩张，巨大无比，犹如寰宇星辰般的事物在无垠的混乱与交叠之中露出了一角，那是奥古斯丁完全无法理解的事物，甚至感受在脑里都是一团团漆黑的泡沫。
奥古斯丁只是感觉到有这个东西，却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紧接着，一股异样的排斥感出现在万应之力的向外延伸之中，奥古斯丁猛然睁大了眼睛，他总算是感觉到了，这一团漆黑，连自己都无法判断的东西其实并不是计都带来的绝望，更不是计都本身能力附带的恐惧，而是，属于另一个层次，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如刀刃划过脊背的刺激感从脖颈延伸到尾椎，瞪大了眼的奥古斯丁看向了原本自己逃跑的来处，那里一道夸张到恐怖的巨大存在感降临于此。
万应之力原本存在于万事万物之间的联系瞬间被撕扯断裂。
奥古斯丁刹那七窍喷红，倒地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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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天文学家，科幻，科普作家卡尔·爱德华·萨根，曾在自己的一片短文《车库里的龙》中形容了这样一个故事。
其大致内容就是他对着一个朋友说道：“我的车库里有一条火龙，”
朋友笑着说：“你带我去看看。”
卡尔领着朋友到了车库，车库内除了一些杂物和车之外其他都没有。
朋友打趣的问：“你的火龙在哪儿？”
卡尔义正言辞的回答：“我的火龙就在这儿，他是隐形的，喷的火焰也是隐形的。”
朋友建议在地上涂上粉末，那样就能看到火龙的脚印。
卡尔称赞这是个好主意，但又回答说火龙是悬空着的，它不会留下脚印。
朋友开始和卡尔杠上了，说要不借个红外线探测仪，这样就能看到火龙了。
卡尔回答火龙与它喷出的火焰是没有温度的，红外线探测仪并不会有有效。
听到这儿，故事外的人物也差不多知道这位卡尔也就是在胡咧咧，用各种借口来胡编乱造一只不存在的火龙。
可换个思路去想，如果卡尔说的条件都是真的，那么这条不被看见，没有温度，甚至是悬空着的火龙万一是真的存在的呢？
毕竟朋友每提出一个想法，卡尔就说出一种条件，只要卡尔能一直找到借口针对朋友提出来的可以证明火龙真正存在的方法，那么那条火龙就处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
一个事物的存在，可以根据一个条件而产生彻底的变化，那么，更多的东西能不能因为条件的变化而产生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呢？
根据这个启示去思考，处于信息控制，拥有物理系顶点能力的摩柯放弃了科学侧的探究，转而走向了哲学侧的怀抱，并与当初的“共济会”的会长金一样，在哲学侧之中得到绝对的天启，继而开启了自己的哲学系能力。
“卡尔·萨根的火龙”。
以条件，转逆万物的能力。
这能力说来简单，只是设定一个个条件，但其绝对的力量却犹在摩柯的信息控制之上。
摩柯曾对自己的力量做过实验，他曾将一条鱼丢入岩浆之中，并给鱼设定一个条件，鱼不会在岩浆之中烤熟。
于是鱼身边出现了一层冷却层，在冷却层之中，鱼类自由游荡在数千摄氏度的岩浆之中。
摩柯也对一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人类设置了个条件，他将来会考上全球知名学府。
一年后摩柯去看他，这位曾经浑浑噩噩度日，每天混吃等死的孩子已经成为了他的学校的榜样，简直品学兼优。
而这个，便是设定条件的能力。
“卡尔·萨根的火龙”最基础的能力。
扭曲现实，将真实，化为谎言。
“计都抓不住我。”
握在手心的火焰抖了抖，原本携大势而来，几乎要一掌将摩柯抓住，如杀死奎师那一般将摩柯用智慧隔阂掉的计都突然在摩柯身边转了个弯，既定的目标落了个空。
计都诧异的发出了疑惑的响声，他转过头，看向了摩柯的手掌，那一团火焰突然急速消亡了下去，摩柯满头大汗，脸上更是带着无与伦比的疲惫。
“哲学系的能力吗？还真是令人厌恶，四大理之中最令人讨厌的就是这人之理，完全以人的主观为判断条件，即便是我，都没办法将其轻易扭曲。”
摩柯哈了声，满脸的疑惑。
不过他也没有太多可以疑惑的时间，那计都已经再次攻击了过来，堆叠的空间将其手掌延伸到知觉的每一个角落，空间系的能力保证计都哪怕站在原地不动，只要伸出手，哪怕摩柯闪避训练到了MAX的级别也无法躲开空间的限制。
而且，刚刚将计都的攻击力扭转的一刻，摩柯也感受到了那一股沛莫能挡的巨大力量。
“已经，无法决定因果来覆盖了吗。”
“卡尔·萨根的火龙”能力很强，几乎可以算是小型的万能之力，运用的好，人类所感知的一切都能被其扭转。
但随着对于“卡尔·萨根的火龙”这个能力的认知加深，摩柯也逐渐将其的使用方式分成了两个。
第一个是直接决定因果，比如把一个个无恶不作的小混混作为一个条件的单位，然后在这个单位上加一个条件。
“十年后这个小混混会成为一个仁慈的慈善家。”
当这个条件被设立，那么摩柯就不需要做出更多的条件，这个小混混的未来会随着这个慈善家的身份不断倾斜过去。
就像因果律的果一样，不关心因的起源，直接将果定下来，那么时间到了，最终的结果就能自然而然的诞生。
这种使用方式被摩柯称之为“由真实而堆积起的谎言”。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只有在最后的一刻，定下的结果是虚假的，故此，其名为用真实堆积起谎言。
刚才，摩柯就是用这种方式直接定下了自己不会被攻击到的果，于是哪怕是强如计都，都一时间被因果律给扭转了空间了曲度，导致攻击落空。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摩柯才感觉到了计都的强大，使用“卡尔·萨根的火龙”扭转攻击的一刻起，摩柯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巨大的阻力，那是盘旋在计都身上不容违背的巨大力量，哪怕被摩柯用能力扭转了攻击，超负荷运转的“卡尔·萨根的火龙”也给摩柯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负担。
时至如今，体力近乎透支的摩柯已经没办法再次使用扭转因果律的方式来阻拦计都的攻击了。
好在，与直接扭转结果这个相对的力量之外，计都还有一个更加轻松的使用“卡尔·萨根的火龙”的方式。
“由谎言而堆积而起的真实。”
下一秒，由空间扭转而到达的攻击从摩柯的脸颊划过，原罪咒文触碰到了摩柯的皮肤就朝着另一个方向扭转。
这一次，计都的攻击再次落空，不过比起刚才直接扭转计都攻击命中的可能，摩柯选择另一种方式。
叠加变量。
总所周知，一个数学题要完成证明方式要有完整的数学过程与验证方式，就算是证明一个三角形的角度都要有各种知识点来进行验算与推导。
只要这个推导过程之中有一个数字是计算错了，或者说有一个知识点被记错了，那么毫无疑问的，的出来的最终答案肯定是错误的。
按照这个想法作为“卡尔·萨根的火龙”的使用方式，摩柯不去从直接的果去寻求最终的答案，而是从结成果的因下手，他肆意的给一个原本完整的果添加条件与删除条件。
正如一栋已经被完整的建设下来的房子，受力均匀，结构完美，但突然有一个人能够将这栋房子的受力状况改变，能肆意减少房子本身的承受力或是去增加房屋的外力与内力，那么这栋房子便会自然而然的垮塌。
原本计算好的事物就会朝着连摩柯都想不到的方向转变。
这就是摩柯哲学系顶点“卡尔·萨根的火龙”的两种使用方式。
一种是直接决定果，令所有的因朝着果的方向塌陷，这种使用方式非常耗力，但最终结果清晰明白，并不会出现意外。
而第二种是添加或减少形成果的因，令各种因素叠加起来而形成的果产生异样的扭曲。
这种使用方式胜在掌控的条件少，付出的消耗少，能非常轻易的控制，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成果的不确定性，肆意将原本已经固定的因删除添加，会让果的出现呈现出混沌态的不可观测的特征，哪怕是拥有“卡尔·萨根的火龙”的能力，摩柯也无法了解到被自己改变了因的事件会产生什么样子的果。
第二次攻击失败，计都没有再急着出手，他就看着摩柯将自己脸上的被原罪咒文触碰到的地方挖了下来，再淡定的说道。
“我原以为你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不过是一些不足为道的小伎俩罢了，怪不得连奎师那都救不下来，狭义的全能，眼界终究太低了。”
计都慢慢的抬起了手，朝着摩柯的身边下坠，摩柯深深的吸气，将所有的力量沉入到了“卡尔·萨根的火龙”的内侧，无数的条件与因果关系遍布在计都的攻击过程之中。
摩柯进入了修改条件的异样状态之上。
空间定位信息修改，力量参数修改，定位时间抹除，那数百个，数千个程式的数字都被摩柯肆意修改，就像一道数学的计算题，所有的计算过程原本正确的过程的出来的正确答案都被修改了。
5+1=7
10+8=12
以此类推，所有的过程的答案都不对的情况下，最终的答案怎么可能会是正确的。
可就是这样的肆意修改过程，可就是这样随意扭曲计算。
可就是这样让一切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那结果绝对不可能成为正确的情况下。
摩柯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抓住了。
他看到了，远在数米之外的计都，他伸出的手，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就站在原地不动，空间的扭曲也能将其的力量完整的传递过来。
“所以说，你知道全能为什么在全知之下吗，哪怕是广义上的全能，没有全知作为铺垫，终究只是能看到眼前事物，有着巨大局限的全能呢。”
原罪咒文的力量弥漫到摩柯的全身，摩柯已经无法讲话了。
“任何事物，都需要看到，哦不，感觉到，才能做出反应，就像你的能力一样，要修改攻击时候的空间位置，时间坐标，甚至力量大小，攻击的时机，都是要在你能感觉到的情况下才能行的。”
“那么，我只需要在你看不见的感官领域内对你进行攻击，你的能力，不就失效了吗？”
“我身上，总有些东西东西是你无法扭转的。”
“不是吗？”
计都的语气很柔和，还带着足够的教养与礼貌，那样子完全是一个受到过高等教育，对于自身有着强烈的自信的老师在温柔的教导学生，给学生解答人生的疑惑一样。
除了那只透着原罪咒文的光的手掌，那只带着绝对的力量要将摩柯杀死的手掌。
其他的一切，计都都表现的优雅而矜持。
和他的穿着一样，高贵典雅的像个贵族。
不过这份优雅与矜持在摩柯将手按到了计都的手腕上的手后被打破了，计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默然的放下手，古怪的看着在原罪咒文下没有达到想要效果的摩柯身体。
摩柯掉在了地上，喘了几口气，将身上象征隔阂的智慧驱逐掉后并自负的回答。
“当初，我可是和罗摩打成平手的。”
不论是刚才，还是现在，摩柯都没拿出自己真正的力量，那能与罗摩不分胜负的力量。
计都笑了，欣慰的笑。
“是吗，罗摩是能看到真实与伟大的那一侧的人呢，怎么，你也看到了？”
摩柯站了起来，咳嗽了几声后回答。
“当然，我看到了，我看的很清楚，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
计都摇摇头，但这摇头的意思并不是拒绝摩柯，而是......
将头转到了一边，计都对着摩柯做出了安静的手势。
“感觉到了吗？”
计都这样说着，摩柯一脸不解。
计都闭上了眼，耳朵抖动了下，似乎在倾听什么。
“你听到了吗？那来自门扉之外，真实而伟大的另一侧的潮汐声。”
“那是，真实的投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