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廷寺离开后的酒吧里——

记者已然喝得烂醉,像是一坨泥一样瘫软在椅子上。

邢振强径直地朝他走了过去,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直接拿起记者的大衣翻了起来,似是在寻找些什么。

“别找了,【**】早就让我给扔掉了。”

“……你没醉?竟然还清醒?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邢警官你身为警察竟然会在我这个良好市民的大衣里安装【**】……你这可不合规矩呀……”

“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

“嘛……没什么……要是没有这种观察力我还凭什么当记者?”

“呵呵——你现在想起你是一个记者来了?你不说我都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一个有工作的人。”

“——啊……好过分……你比那位大少爷还过分。”

邢振强没有理会已经瘫软在椅子上的记者,直接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噢——对了,刚才南廷寺亲口承认了他的律师给他作伪证的事实。”

“什么?你说什么?他亲口这么说的!你录音了没有?”

“对,亲口……啥?录音?你偷偷放的窃听设备我都扔了你认为我会另外准备一个录音机吗?”

“你……他妈是**吗?你都干了些什么!这可是关键证据……”

“关键?你这可是非法取证……”

“我管他这么多!这可是连环凶杀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错过了一次逮捕那个混蛋的机会!要是他在犯罪的话你就是帮凶!”

“哈?是吗?帮凶……我不在乎。”

“不在乎!?”

邢振强气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接抓住记者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那粗壮的手臂挥起的拳头眼看就要朝记者的脸上砸下去……

“——那么邢警官就认为自己不是帮凶吗?”

记者脱口而出的话让邢振强愣住了,以至于拳头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挥下。

“什么?帮凶?我何时成为了帮凶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漠视人的生命吗?”

“但是邢警官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警方跟踪南廷寺不就是在期盼这南廷寺再一次的作案吗?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如果凶手不再次作案并且犯下错误的话,恐怕警方永远也无法破案了。你故意让南廷寺放松警惕,你故意给南廷寺以机会。既是你表面不说,但是在你的心底你明白你一直都在期盼着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邢振强甩动手臂,直接将记者摔在了椅子上,然后在其傍边再次坐了下来。

“首先你听着,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其次,我之所以阻止韩廷跟踪南廷寺是因为那不和法!身为警察决不能知法犯法!我们是法律与社会公正的化身,如果连我们都不遵守法律,那么我们还有何面目说自己是法律的守护者?”

记者似乎没有在听,他站起来抖了抖身子,扑灰似得用手拍了拍身子,然后又坐了下来。一脸的嬉笑模样,仿佛刚才两人的冲突根本没有发生那般。

“——好了好了邢警官,就当是我错了。刚才我喝醉了还没清醒,说话有些不着边际,你别见怪。不过说实在的,邢警官竟一早就料到我可以搭上南廷寺,还在我的大衣领子上按了**,真不愧是警界的老精英……”

“你别这般阴阳怪气,你刚才根本不是再说什么酒后的胡话,那明明就是你的心里话。还有,虽说你这个家伙平日里没个正行,但是在很多奇怪的方面特别的有主意……就像是这次你竟然可以和南廷寺直接聊上,还能套出这么多话。说实在的,我并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我以为你也就可以找到谭坊之类的人聊一聊,毕竟根据警方的调查结果南廷寺是一个相当孤僻的人——除了对漂亮女人,这个家伙似乎别人相当的排斥,性格可以说是怪异了。——但是无论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装个【**】总归是没有坏处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个家伙竟然……算了。对了那个东西可是美国进口的,很贵的,你要赔!”

“哈?你私自在我这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身上装【**】,被我发现并成功摧毁了你这个邪恶警察的阴谋。完事后你竟还要我赔偿你?”

“没错——就是要你赔,你怎样?还有你竟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光是我知道的你擅闯禁区或是私闯民宅的事情就不下百起,要不是我帮着你,你都不知道做几次牢了!而且在我看来,你的精神状态和南廷寺那种杀人狂魔差不了多少,他是危险分子,你就是潜在的危险分子。你说我作为一个警察在一个潜在的危险分子身上安装【**】怎么也是一种非常之举吧。”

“……你……我去。刚才你还说作为警察不可违法,怎么到我这就又变了一套说法?还非常之举?——没钱,不赔!还有——我呸!”

记者佯作吐痰的模样朝着邢振强吐了口气,还是那般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模样。

“好了,我也不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赶紧交代南廷寺都跟你说了什么,一句话也别落下,给我老实交代。”

“交代?好啊,交代就交代……”

年轻人伏在桌子上,摇晃起酒杯来。详细地交代了和方才和南廷寺聊天的经过。

“既然你已经很他交流过了,那么你觉得他是不是真凶?”

“他是一个孤独的孩子。”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

“我对他的评价呀。”

“谁管你!我是问你觉得他是不是凶手,谁管你对他性格的评价了!不过要说起性格,警局里的人包括老陈都说他是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家伙,似乎三观十分清奇——就像你一样……是个变态。”

“对死亡的漠视不代表这对生命的漠视,他认为死者无意不代表这他轻视生者的生命。尊重死者畏惧死亡的人不代表他们不会杀人,不会去残害生者。有时我在想,说不准像是南廷寺那样的家伙要比邢警官更加珍视尚还活着的人。

他是个孤独的孩子,在心里一直住这个流泪的小孩。他在外人面前的坚强其实是他掩饰自己弱小的内心的虚张声势的空壳。他的内心比很多人要软弱,需要关怀。可惜,他不断地去尝试爱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却似乎非常的厌恶他。他一直都活的很孤独,所以他一直伪装的很坚强。他不是变态,只是一个孤独的小孩。”

记者收起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盯着酒杯的眼神流露出了些许的悲伤。邢振强看在眼里,觉得此时的记者说的不是南廷寺而是再说记者自己,在他吐露他自己的悲伤与往事。或许记者已经将南廷寺当做另一个自己了吧,所以言语里才会这般偏袒他。

“你了解南廷寺的身世吗?”

邢振强意味深长地说道。

……

邢振强简述了他最近所得知的有关于南廷寺身世的调查之后——

“也就是说南廷寺等同于从小就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喽……”记者道。

“没错。而且在他看来他父母的行为等同于将他视为一件物品在卖买一样。他似乎相当的憎恨他的母亲。”邢振强说。

“好吧。也就是说因此你们便认为南廷寺是因为憎恨他的母亲进而延伸至仇恨所有女性然后变成一个连环杀手的?”

“也有可能是局限于某一类女性……但是具体是哪一类现在还不好说,必须要再等进一步的分析和调查。”

“是吗……”

记者沉吟着,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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