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跟屁虫还是牛皮糖，就这么喜欢黏在我身后吗。”

这话显然是对雷神说的。不过白露身后倒是没有出现类似小男孩的身影，有的只是一个奇怪的绿色铁皮箱，看上去像是古老的邮筒。

“我不是跟屁虫也不是牛皮糖，我只是个绿色的铁箱。”雷神的声音从中出现，声调毫无起伏，装作自己是人工智能。

白露不知该说些什么。大地裂变后的人工智能，只要操纵者乐意，也可以将它们调整成为各种各样的声线，什么青春少女也好、苍老婆婆也罢，都可以被完全模拟出来。

然而这个雷神，还在用古老的ai发声来欺骗白露——与其说欺骗，不如说是想要和她娱乐互动。

不过白露也没办法管他。这里是雷神暂居的宫殿，于情于理，她都不能阻止其停下脚步。但她现在的任务，是要跟随信号源的方向顺藤摸瓜，营救轩辕钧；他很可能就是被雷神抓进来的，二者的利益互相冲突。

“呼……”

平静心情，白露也不再多想。最近，由于娜娜被冥神封印、风神被花叔掠走，导致她心境有所变化，不再想用武力解决一切。放弃“唯一”的途径以后，她反而看到了更多可能性。

“别藏了。”

她走到邮筒旁，用手拍打着顶端，示意让雷神出来。当这小鬼从邮筒低端爬出来之后，白露一眼就看到他仍旧套在身上的游泳圈，又打量着邮筒的宽度，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泳圈看上去可大可小。雷神好像对它情有独钟，任何时候都不想将它拿下来。白露将注意力集中在泳圈上，才发现它的色彩十分丰富，图案也相当复杂，从天文到地理都描绘其上，令观者眼花缭乱。

不过现在不应该花心思考虑这遮羞用的道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我问你，在石云天宫外围设计的沙尘机关，是不是你搞的。”

“不——是。是我。”

又在撒谎。白露眯起眼睛。雷神果然想要将灵神的存在藏到背后，可就凭他这幼小的身躯，怎么可能藏得住其他存在。

雷神现在的状态唯唯诺诺，就像说谎的小孩子，生怕被其余人察觉。抓住机会的白露长驱直入，直指问题核心：“那你有没有将人类、或者其它生物抓到这里？”

“有。”

这次，小男孩的回答倒是很果断：“刚才还抓回来一只臭虫呢。”

——臭虫？啊。这小鬼和初遇火神时想法相同。在这些家伙眼中，其余生物都是下等存在，人类和臭虫相差无几。

白露并没有指出雷神的诋毁，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抓臭虫？你想做什么，杀了他吗。”

“其他人太难抓了嘛。”雷神脸色忧愁，“本来我最想抓的是一只浑身漆黑的猎豹，没想到它还挺厉害，在最后关头通过了流沙地狱的考验呢。”

流沙地狱？

雷神明显不清楚外界的状况。白露虽然没有回头顾及小队成员的磨难，但她至少知道，轩辕钧被磁沙包裹、鹤老头被制住双腿、南巴虎被流沙牢笼困在原地、黑豹则是对峙找不到弱点的沙石傀儡人——雷神又说错了。

“而且而且。”雷神说完第一个理由以后，还兴奋地补充道，“抓来臭虫，不是单纯地为了杀掉，还要欣赏他们逐渐疯狂的样子呢。”

“哦？有趣。”

虽然嘴上说着有趣，但白露却觉得十分无聊，甚至有些烦躁。这诡异的兴趣是谁教会他的？也许是耳濡目染，也许是某些人有意为之，但不管是哪个，都很恶心。

“大姐姐也喜欢这个？”雷神欢呼雀跃，“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呀？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发狂了呢。”

白露等待的就是这句话。

“小屁孩，带路吧。”她并没有伪装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而是保持着冷漠的态度，甚至冷笑道，“别给我耍小聪明。”

她的真性情丝毫不输给雷神，也没必要装成其它样子。

雷神快步走到她身边，刚想带路，又忽然转过身来。

白露本以为，这小鬼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烦躁，心中起疑；没想到一开口，却是天地之别的另一件事。

雷神用委屈的眼神看着白露，完美的身材微微摇晃，看上去十分可怜。

“大姐姐，我都不叫你臭阿姨了，你能不能别叫我小屁孩儿呀。”

“不能。”白露当断答道：“你在我看来就是个小屁孩，不管是哪个方面。”

——迟早你会明白的，小屁孩。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PS：还有一更，分章双更。这章感觉写得一般，没有将顽童的特点华丽地展现出来，深感实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