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不住地在走廊里徘徊,文森特在地下室里恶狠狠地挥动着鞭子。

“啊啊啊!我要安蕾芙妮娅!安蕾芙妮娅!!”

文森特大声吼着,声音听不出半点愉悦。而地下室里也随着每一次的鞭打声而传出惨叫。

如果是原来,文森特会用各式各样的方式折磨里面的奴隶,而现在的花样却越来越少,除了鞭打之外没有了任何其他的方式。

“求求你……求求你了…”那个女孩不时哀求着,“请下手轻一些吧,请您!请您发发慈悲吧……”

但是文森特绝不会有动摇,贝克·瑞特知道的。

因为地下室里正挨着鞭打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奴隶,而是“用皮肉偿还债务的负债人”。抱着失去处女之身觉悟的少女来到文森特的宅邸,却是伤痕累累地回去。

终于,地下室里停止了鞭打,文森特浑身是汗地走了上来,重重地喘着气,像是经历了长跑。

“那个女的呢?不放掉吗?”贝克皱着眉问。

文森特不耐烦地用大拇指向后指了指:“去,放了她。”

“注意你的态度,文森特!”贝克问,“你最近,越来越把我当成一个保姆了!”

文森特回头笑了笑:“请。”

贝克瞪了他一眼,可还是走下了楼梯,走向那个地下室。门还开着,里面的少女正哭泣着,衣衫褴褛地捂着自己的胸部。

贝克出现在门口,门外的灯光被他挡住,从少女的角度看上去一定可怖极了。

她缩成一团,她知道只有自己默默忍受着这些虐待,家里欠的债务才会被免除,可是还是绝对受不了,会默默忍耐这一切的人——不存在。

“不要!我不要做了!告诉文森特我不做了!”少女大声吼着。

“听见没有!我说你!!”少女捂着自己的身体,愤怒地大声叫着。

贝克一声不吭地把门关上。

“你觉得,我是谁?”他黑着脸问着。

少女感受到了一丝恐惧,她本能地朝着角落蜷缩着。

“原来这个房间里关着的人,叫安蕾芙妮娅·契丝卡。”贝克说,“她无论被怎么对待,都不会生气,不会愤怒。”

“她只会求饶,只会害怕。”贝克说,“她从来不问,从来不想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种对待……”

他的声音冰冷极了,然后走向墙角边蹲下。

“放!放了我!”

“哦,你觉得我是文森特的仆人?或是某个管家?”贝克把脸凑的很近,轻声问。

“点头?摇头?”声音越来越轻。

并没有得到回应,那个女孩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沉重。

沉默,整个房间里都静得吓人。

贝克抬起头,用着“哦,原来我就是这样的人啊”的方式,点着头,不知道在附和着谁。

“我马上就放了你。”他抿着嘴说。

“有这么好的事情吗?!!你以为我是亚特兰·列克星敦!!!?”他咆哮着,挥舞出手掌。

女孩的脸几乎被抽打得变了形,整个人都向着枪墙壁撞了过去,一颗牙齿“啪嗒啪嗒”地滚到了远处。

“我他妈!是个公爵!!是曾经在整个布雷顿都最高贵的公爵!!!”

他抓着少女的头发,每说一句就将少女的脑袋向地上砸一次,少女的颅骨和地面发出一次又一次的闷响。

“我不是!那家伙的奴隶!!我才不是奴隶!我才不是!!”

“我说了!!我不是!!奴隶!!!”

“不是!!!”

“别打了……咳……别打了……别打……别……”

原本漂亮的脸整个变了形,牙齿几乎掉光了,鼻子也向着不奇怪的地方扭曲着。

“别打了……求求您……别……别了…别再……别再……”

她无力地抬起手,希望那阻止面前暴怒的野兽。

“求求您……饶了我吧……发发慈悲吧……”

都不知道血是从嘴里还是从鼻子里,亦或是眼睛里流出来的了,都看不清原来的肤色了。

贝克失神地扭开了锁子。

少女的指甲和地面发出摩擦声,“窸窸窣窣”地,她像个被打断了四肢的狗一样,向着外面蠕动着。

“你以后都不用来了……”贝克轻声说,“去教堂区,去找那个列克星敦先生,看看他吧。”

贝克在地下室的地板上坐了很久,那个安蕾芙妮娅待了七个年头的地下室,然后起身走了上去。

今天是上面回信的日子,这意味着,文森特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就是“哈维尔·文森特公爵”了,而贝克将一无所有。

即使他知道,这是文森特想要扳倒亚特兰的必要手段,可是还是很难受,心里难受得快要碎掉。

公爵地位,那是他的一切了,是他的尊严,是他唯一的遮羞布了。

果然,文森特正拿着那封信,对着窗口看着,仰着头,将信举了起来。

“通过贝克·瑞特与哈维尔·文森特的契约,贝克·瑞特以三十万镑将爵位出卖给哈维尔·文森特。”

文森特笑着说:“出卖爵位最低的价格。”

看样子这句嘲讽的话,让贝克恨不得冲上来一把掐死面前的人。

“别把那三十万花了啊,花了你可就再也拿不出这三十万了。”文森特笑着说,“将来你要靠这些钱把你的爵位买回来的,我可是一分不会多要少要的。”

“切。”

“或者,你可以就靠这笔钱去找点更好的事情?”文森特笑着建议。

“想得美,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贝克瞪着他。

“不花可就来不及了哦。”文森特“哈哈”地笑了几声。

贝克捏着拳头,嘴角都咬破了。

“你真的觉得……我会把公爵位还给你?”文森特大声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有趣!”

“不给你的话……我连这三十万都拿不到…”贝克也冷冷地笑了,“反正你都会把那封弹劾信给上头发过去的吧…你的风险也不比我小!”

“是啊,毕竟你已经连一顿像样的[公爵餐]都吃不起了。”

“不过我还是担心。”文森特说,“害怕你给我使绊子。”

“不如我再送你个礼物?让你也能像我一样招摇撞骗?”文森特怪笑着。

他打开抽屉,塞给贝克一块木头,很粗糙的一块圆柱体木头——是一个草草了事就刻好的印章。

贝克冲向窗口,颤抖着手看着上面刻的字。

“这是……这是!!!”

“看着眼熟吧?”

“你这个!!该死的!!!畜生!!!!”

贝克捂住自己的心口,痛苦地跪了下去。

“对。弹劾信,我伪造的。”文森特笑着说。

“根本没有人要剥夺你的爵位,是我用区区三十万骗来的。”他凑近了贝克,用着嘲笑的口气说。

“啊啊啊啊啊!!!!!”

贝克嘶哑着声音大吼着,挥舞着双拳狠狠地捶打着地板。直到手指都朝着难看的方向扭曲。

“三十万,用得省一些的话,够你用一辈子了,去吧去吧。”文森特打了个响指。

门口出现了好几个魁梧的男人,每个人都配着枪。

“前公爵被人拖下去可不好看啊。”

——————

贝克·瑞特做完了他所做的一切,回到家。

走向地窖,将酒窖里最大的那个酒桶钉出了一个洞,血红色的酒从里面流出来,他跪倒在酒桶前直到喝不下去为止。

晃晃悠悠地走向大厅,将绳子丢上吊灯,打了一个难看的结。搬过一个高脚凳子站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从轻声笑转变为狂笑。

“噫呀呀呀呀哈啊哈哈哈!!!”他像个女人那样尖叫着。

踢翻了凳子。

腿抽搐了几下,便僵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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