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妮，你也许是被那些魔法师的小把戏吓住了。我倒是不觉得那些玩弄火球和烟雾的魔法师有多么可怕，也不觉得有什么特意去在那个魔道学院内部插入势力的必要。年轻的时候，你父亲我也不是没有击倒过魔法师——但如果他们想要招生，就让他们来。他们想要进行强制魔法测验？那就先派几百名魔法师到每个村子去找寻即将成年的年轻人吧。”

简妮特微微松了口气，她知道，至少表面上，父亲已经同意了自己尽力取得的协作条件。

“此外，曼纽尔的圣王给我们的条件......地图......”

少女掀开被子，在床的一侧寻找着自己的皮靴。之前，她一直躺在床头，自我感觉已然恢复，但毕竟整整一个月的虚弱不是这么快便能恢复的，少女在起身的一瞬间便跌坐在床单上，眼前一阵发黑。

“在哪里？我帮你拿。”大公起身。

即便是此刻，冯.欧卢斯堡的脸上仍是没有一丝表情，但银发少女知道，这已是他难得地在旁人面前表现出关心的时候了。

很快，与少女的衣装存放在一起，叶瑟留与圣王所签订的条约的一份抄本此刻便在少女的床头摊开。

尽管贵为嚎哭山谷女伯爵，但无疑，无论是圣王，还是代表着杰尔维及查尔兰的叶瑟留，都不认为切萨大公是一个能够与他们对等谈判的存在。因此，这份条约中的口气是严苛的，甚至带着一丝命令的成分。

简妮特略带担忧地看向父亲，她知道父亲那不甘久居人下的性格。

“要求我们协助曼纽尔人攻击科伦萧港。从罗多城堡北上的军队在路上将必须突破多个关隘，而曼纽尔的舰队也不能一次投放足以强攻科伦萧港的军力，因此要求我们派遣一支军队吗......”男人皱着眉头思索，无疑，这位正处中年，精力旺盛的战略家所考虑的已然不是能否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而是能否解决战后的问题了。“圣族没有那么可信。将来，他们可能能够从科伦萧港快速北上，这样便可以立刻威胁我们的核心领土，只需要一支从科伦萧港起航的桨帆船队便能够立刻封锁奇尔萨河......即便我们能够抵抗，我们的贸易线路以及进口铁的渠道也将被掐断......这很不好。”

“父亲，也就是说您认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里是切萨的命脉，如果战争胜利，那这些就会取代帝国，成为北境新的软肋。”冯.欧卢斯堡笑了起来，对于这个男人而言，这样的笑容是很罕见的。与女儿一样，男人有着打理得很好的银发，此刻，他的笑就像是洒落在雪地上的阳光。“但这一次，我无条件的接受他们的任何要求。他们要多少，我便允诺他们多少。简妮，这就是在接过我的权柄之前，你所需要学习的最重要内容；先完成最急迫，最重要的事情。”

他伸出因长期握剑而粗壮，结着老茧的手，抚摸着少女刚刚清洗过，如今仍然是湿漉漉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