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墙内的白露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也不知怎么,这股莫名的冰冷之手,从虚空当中探出,摸索着来到她的身上,最后五指张开,毫不留情地朝着胸口袭来。

“哪里来的色手。”

然而白露根本就不相信灵异事件。她一巴掌将那只咸猪手扇到地上,定睛注视着它,似乎在找寻这寒意的源头。

“主人,墙外有生命的鼓动,而且力量不弱。”

作为生命母亲的水神,可以轻易感知到心脏的鼓动。虽然她很清楚,白露同样能察觉到远处的生命体征,但作为忠实的仆人,还是多嘴提示了一句。

“鹤老头,还有他身边两个丫鬟。”白露顺着水神的提醒,回答道:“剩下那个比较陌生,但是猜也能猜得出他是协会的原会长,实力比另外三个加起来都要高强的人,也没几个了。”

如此说来,这咸猪手也只能是那会长所为。

“那家伙应该不是故意的。”白露冷笑着,将那只由灵气化成的冰凉小手捡起来,说道:“只是实力不足,无法完全窥探内部的情况,所以才派出这么个东西来摸索。”

“所以它是根据能量源来侦查的?”火神推测道:“我们仨在一起,散发出来的波动要比天上那玩意大多了,这只手才会找上门来吗。”

白露点点头,装作认可的样子,却反问道:“如果是那样,它为什么不摸你呢。”

未等火神回答,她便随意向上一抛。

通过白露的大力抛投,冰冷的手掌“啪叽”粘在浮空的花轮身上。寻找到目标之后,它逐渐失去了形状,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红点。

“唉……事情解决了,真无聊。”

看到红点的瞬间,白露便已经失去了兴致。她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姑且向鸟人族那边打了声招呼;接着,涣散地走到轩辕钧的“尸体”身边,将他残破的肢体一个不落地拾起来,交给火神保管。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杂活——嗯,我绝不会让他再破碎的。”

“不得不说,你也开始学乖了啊。”

摸了摸火神所居的七彩神纹,白露罕见地请求道:“这地面刚刚浸泡过水,应该可以算是半个交通工具才对……能拜托你带我回南郡岛吗,水神?”

她也可以自己挖个隧道,从地底穿行;但那样实在太耗费时间,而且是机械地重复运动,还不如把苦力劳动交给身边的下属。

水神听到主人的请求,当然不会拒绝。就这样,白露与二神躲在变大的贝壳当中,轰隆隆地钻到地下,转眼间已经顺着侵入的水流消失不见。

鸟人族目送白露离开以后,反而变得无比沉寂,再无叽喳讨论之意。它们呆呆地望着天空中即将爆炸的大轮,心中填充了99%的绝望。

那余下的1%,是白露刚才所说的“事情解决了”。虽然不知道怎么解决、被谁解决,但鸟人族的心中,只剩下那个人类最强少女留下的预言。

就在大轮的能量达到临界点、即将产生轰动天地的大爆炸时,附着在它身上的红点,也悄然消失不见。

鸟人族静静地望着天空,被银墙遮蔽、暗无天日的空间,忽然泛起了鱼肚白。那是无限的能量爆破所产生的一线光芒,是真实,更是死前的幻觉。

——哗啦。

好像有什么破碎的声音。清脆、干脆、像是水晶坠地的瞬间,描绘出美妙的粉碎;又像是烟花闪烁而去,只留下燃烧的灰烬。

大轮散播出的能量扩散,已将整个银墙内的每一分空间填满;可它的炸裂却迟迟无法造成伤害。鸟人族们在这光芒与能量的沐浴当中,感受着奇妙的矛盾,每一只鸟的心中都有说不出的怪异感。

紧接着,光芒、能量与破碎声同时消散。银墙内部的气压、湿度、空气成分含量、气流与能量、元素分布,都和十分钟之前一样,毫无变化。

悬挂在天空中的死亡花轮,不知怎么,居然凭空消失,连残渣也没有留下来;它所发出的光热,也像不曾存在那般,如梦幻泡影。

鸟人族就像是集体做了一场真实的梦,梦境的内容虽为绝望,但过程十分美妙。有些鸟人族甚至当即决定,将这华丽的始末写成流芳百世的大剧,以此进一步扩散鸟人族在世界范围内的名声。

叽叽喳喳的声音再度响起。随着银墙回归地下,再度沉睡,发生在南欧罗巴的故事,也告一段落了。

鸟人们到最后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位救世主拯救了它们。只是银墙外侧留下的一张卡片,给它们留下了极少却有用的线索。

那上面,印着暗杀者协会的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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