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到底是什么样子?就是现在的样子啊…

这个女皇,无缘无故在问什么东西呢?

“你知道吗?自从八百多年前,君士坦媞娜统一整片大陆后,人们再也没有向外开疆拓土过。”

斐珥的手,窸窸窣窣地攀上了我的小腹,变态的咸猪手又开始在我的身上揩油。

——啊,又开始了…算了,我不管你了…你开心就好…

见到我乖乖顺从的样子,斐珥更加大胆起来,放肆地抚摸着雪白的腰肢。我红着脸,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喘息。

“为什么人类把自己封死在这片大陆上?”

“因为他们永远忙于内斗,却不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对,莉娅你知道的,在大陆西边的尽头是海,那海的尽头是什么?东边的尽头是冰原,冰原的尽头是什么?”

“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去开拓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永远都只有这么大,但朕不愿意!朕要看到世界的尽头!”

“可是我觉得,这个世界可能没有尽头,它也许只是个球…”

我听罢说道,用起上辈子的知识来回答斐珥。

“果然!你也这么认为!”

可斐珥听到我的话却无比惊喜,那股子兴奋溢于言表,就好像她也认为,这个世界可能是个球状结构。

“朕一直以来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球,人们太渺以至于大家都无法发现这是一个球体。”

“太阳东升西落,昼夜更替,这些都在暗示朕,这个世界是一种轮回,就像是一个球一样!”

“如果这是个球的话,那地面之下是什么,天空之上又是什么?朕每每想到这里就愈发好奇,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秘密在等待着朕去发现!”

——天才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意识和认知,这话果然不假。

这个女皇,不仅是权力舞台上的明星,还是时代浪潮里的舵手。

“所以,你要征服这片大陆?就从我的祖国开始?”

看到意志激昂的斐珥,我却再次想到这位女皇的发动的侵略战争,她不仅仅是有着强大的占有欲和征服欲的皇帝,还有着与其匹配的能力和残酷手段的执行者。

“不,这是世界和历史决定的,我只是历史的推手,高岭和墨国必将统一。”

“你这是什么意思…”

撇着嘴,我反感地问,女皇的这番言论实是无稽之谈,就像是为自己的暴行寻找借口。

“墨国和纳托亚之间有一条山脉阻隔,它把纳托亚和玊墨分成了两个地理单位,而两国的国境线恰好是这道山脉的分水岭,所以墨国和纳托亚的国境线是稳定的,几百年来一直未有变化。

“但是高岭和墨国之间却没有,高岭南方的平原和墨国北方的平原是直接相通的,它没有山水等自然条件的分割,所以这条国境线是不稳定的。

“再看看高岭和墨国的经济重心,墨国的经济重镇几乎都在北方,在永定河附近,而高岭的经济重心都在南方,频繁的经济交流已经将这两块捆绑在一起,以后,两个国家这样紧密地发展下去,必将成为一个整体。”

——嗯,乍一听,她说的是有道理的,这是一种简单的地缘分析。毕竟我是穿越分子,有些知识我该懂即懂。

这道理就好比…原来地球上中原地区的独立位置促进了古代中国的统一、英伦三岛远离欧洲大陆的地理条件促进了统一的大不列颠的诞生、比利牛斯山脉的隔断促进了西班牙的统一…

话虽如此,但…

历史它压根就是个既定的东西啊!

你根本不能去对过去做实验,你不能说,让大不列颠的岛屿和欧洲大陆连在一起,然后重走整个人类史,看看英国会不会再统一…

所以,这种阐释学一般的理论,完全是无法度量的啊!完全无法证明或证伪啊!

“你…你这是诡辩!”

我学过历史,但我并不会轻易就接受斐珥的说法,无论是从感情还是理性的角度,我都不能接受。

“如果真如你所言,一切都是命运注定的,把自己的作为推给历史,那世界还需要伟人做什么?”

“莉娅,历史就像是一艘在激流中前进的大船,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它的奖夫,一个人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但每个人的影响加在一起,就足以改变它航行的方向。而伟人所发挥的作用就是集合众人的力量,去修正这艘船的前进方向。”

“你…你!你这样说就是自相矛盾!我为什么不可以成为那个足以扭转墨国和高岭的伟人呢!”

斐珥叹了口气,把我的脸掰了过来,让我直面她——

“但是,你没有,不是吗?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我没有还不是因为你!”

“亲爱的,你可以成为那个指挥众人的船长,但是水向东流,你永远无法让船向西航行,明白吗?”

“…”

“…”

沉默,这下我终于沉默了。

脑袋低垂着失去活力,我知道自己心里面有一万个说法可以去反驳女皇,但我没有,因为事实能胜过一切。

成王败寇,这样的说法或许并不准确,但用在现在的我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嘴硬,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还是得向前看啊…

回是回不去了,该放开的,总得放开啊…

好,那就放开吧。

天下分分合合,自在朝朝暮暮;人事沉沉浮浮,多少攘攘熙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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