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张菜花之一碗豆腐脑(下)

by休止符的另一端

接第二期的2

——————————

陈娇娘将门板轻轻地合上。

夜已经深了,这条街上只剩下她一家还住着人。漆黑的街道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寂静的让人可怕。

点燃了桌台上的豆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不算太大的房间。陈娇娘有些疲惫的坐在桌边,看着摇曳的灯火发呆。

锤了锤有些发酸的大腿,揉了揉皱纹堆累的双手。岁月并未在这个美丽的女人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而生活却不解风情的让伤痕布满了她的双手。

望着脚边木桶之中白花花的豆腐脑,陈娇娘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害羞的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双臂之中。

“真的傻,真的傻,我干嘛要磨一下午的豆腐脑。”陈娇娘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身边的桶盖子,轻轻地盖在了上面。

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这小半桶的豆腐脑等到第二天早晨就会坏掉。天气这么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陈娇娘站起身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忙碌了一下午,真的是感到有些疲惫了。看着破旧的小屋,也不知道自己能保护这个从小到大的地方多少天。

叹了口气,她轻轻地走到厨房之中,往大锅里面倒上早先打好的两桶水,点起了炉火烧起了水。今天出的汗异常的多,她准备好好的洗一洗。

炊烟渺渺从烟筒之中飘升而上,与闪耀的炉火一起,落在了街对面小巷子中等待的王老大等人眼中。

“这小娘皮,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好像在生火做饭。”

“生火做饭?这他娘的都快子时了!”王老大一巴掌拍在了手下小弟脑门上:“你他娘的能不能长点脑子?黄三呢!怎么没来?”

“三哥伤到了腰,正在家躺着呢。”

“嘶……黄三受苦了啊。”王老大想起当时黄三颤颤巍巍走回窝伙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在骷髅架子外面裹了一张人皮似得,风一吹就倒了。

好在**算是弄到手了。

“对了,这包药得怎么用?”王老大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是点燃了丢进去,还是下在饭里酒里?”

“不知道,三哥没说啊……”手下的小弟们纷纷摇头。

“你们有谁用过吗?”

“没有没有……”这可不是小罪过,谁也不会承认。而且这么高端的东西,他们还都是第一次见到,自然不会用了。

“报告老大,我用过!”

王老大喜出望外:“是吗?来来来,你来跟我说怎么用。”

一个黑影从队伍的最后边跑了过来,站在了王老大的面前,伸手接过了装着**的小纸包。

“你说你用过?等一下……你……你是我们窝伙里面的吗?”

借着皎洁的月光,王老大仔细观瞧。眼前这个壮汉开起来是有那么一丝丝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绝对不是我们窝伙的人!你是谁!”

“哦!老大!他就是那个姘头!”

王老大一愣:“什么姘头?”

“就是那个小寡妇的姘头!”

王老大恍然大悟,眼前的这个人的模样也渐渐清晰了起来。确实,每次自己去找事,总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喝豆腐脑。

索然没有仔细的去看那个人,但次数多了还是有几分印象的。这么说来,确实是那个家伙。

“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我们正愁找不到你呢!居然现在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你是不想活了吧?”

张菜花抬头看了看天:“好在今天按照时辰算,还有点时间。你们不知道,我为了搞定那个老爷子,花了我多大的功夫。”

“什么乱七八糟的!”

“雇你们干活的是本地的张大户吧?”张菜花打了个哈欠:“他嫌弃你们干货太慢太拖沓,就将你们的活交给了我。现在这里面已经没你们什么事情了。

赶紧滚蛋吧。”

“什么!你放屁!”

“嘴巴放干净点,要不是最近我改吃素了,你他妈早就没了。”张菜花大侠面色不善的看着对方一队二十来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摔在了王老大的脸上:“看看,这是你们雇主的信,还有你们的酬金。拿着钱赶紧滚蛋!”

王老大伸手将信拿在手中,撕开信封拿出银票跟信纸,自己的辨别了起来。

“不对!当初承诺了五百两纹银,这才三百两!”

“那是你跟那个狗大户之间的问题,你自己找他问去吧。”

王老大气的之喘粗气:“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这个小白脸在从中作梗!狗娘养的,老子们拼死拼活的累了大半个月,才分到六成。你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居然想分四成?

门都没有!兄弟们,给我把这个臭小子剁了!”

“嚓愣愣!”

身后的二十来个人忽然将腰里的长刀抽了出来,朝着张菜花逼了过来。大侠张菜花缓缓后退,渐渐地退出了狭窄的小巷子。

王老大连连冷笑,这货一看就是新手。在小巷子之中,人数的优势发挥不出来。明显是对他一个人更有优势。

现在他退到了大街上,反而对自己更加的危险。

或许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太过明显,陈娇娘透过窗户探着头往外张望,一眼就看到了被二十来个持刀凶徒围在中央的张菜花。

她惊呼一声,推门而出跑到了张菜花身边,像是老母鸡护崽子一样,将张菜花挡在了身后。

“王老大,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今天我就是要送你的小姘头归西!”王老大伸出猩红的舌头,轻轻地舔舐过森冷的刀刃。

“啊,我劝你不要这样做。上次有个人在自己刀上摸了毒药自己忘记了,然后他威胁别人的时候这样子做了一下,结果就被自己毒死了。”

大侠张菜花的友善提醒并没有获得效果,反而是更加的激怒了王老大等人。

“臭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老大,老大,说反了!”

“你他妈的管我!”王大佬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在搭话小弟的屁股上。

陈娇娘看着二十来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具,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王老大,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要我这间豆腐坊吗?我给你就是了!”

张菜花开心的笑着:“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重要啊!”

陈娇娘面红耳赤,回头美目恶狠狠地瞪了张菜花一眼:“闭嘴!你这个……这个笨蛋!”

“豆腐坊!?”王老大哈哈大笑:“去他妈的豆腐坊!老子对你那破破烂烂的豆腐坊才不感兴趣!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一个一个都不把老子当回事?

他娘的,老子今天就是要杀人!

反正我手上的三百两,加上这小子手里的两百两,足够老子带着弟兄们到别的地方东山再起的了!

州府立得贞洁牌坊,去他娘的!

老子今天不但要是杀了你的姘头,烧了你的豆腐坊,还得带兄弟们好好品尝品尝,你这豆腐西施的味道!

弟兄们,谁要是做了那小白脸,老子让他二回门!”

“哦哦!”

围观的喽啰们发出**的**,肆意的用充满狼性的目光打量着陈娇娘的身躯。面对此情此景,即便是泼辣的陈娇娘,也是双腿一软,倒在了张菜花的怀中。

“嗯!真香啊……”张大侠深吸一口气,露出了沉迷的表情:“我喜欢你的体香。”

“死到临头还打情骂俏!”王老大血贯瞳仁大手一挥:“给我上!”

一群喽啰怪叫着举着刀朝着张菜花两人杀来,局势千钧一发。

张菜花伸手揽过陈娇娘的细腰,纵身一跃驾驭轻功飞上半空之中。喽啰们未能形成合围之势,随即转身持刀追击。

在月光之下,在刀光剑影之中,张菜花拦着陈娇娘,仿佛跳舞一般,在寂静而又喧闹的街道上,辗转腾挪。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小弟们累的气喘吁吁,而张菜花美人在怀,好像没事人一样。

“刚刚,发生了什么?”陈娇娘有些懵懂的问道。

“咱们陪他们玩了一会,老鹰捉小鸡。”张菜花紧了紧自己的臂弯,让陈娇娘的身躯更贴近一些。

这么一动,陈娇娘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之中,伸手抱住了张菜花。整个人不知廉耻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她刚想松手,却被张菜花察觉:“别乱动,不然会受伤的。”

陈娇娘犹豫再三,最后自己说服了自己。形势这么危机,我不能乱动。不然我们两个,都会受伤的。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之后,陈娇娘理直气壮地抱紧了张菜花。尽管心中一直有些纠结,可还是没有松手。

“臭小子!你挺能躲啊!有本事,你站着别动!”王老大气急败坏。

“好啊,我不动。”张菜花裂开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王老大本来是就是说个便宜话,没先到对方真的就站在原地不动了。他这么站在原地,其他的小弟也纷纷站住,转过头静静地看着自己老大。

陈娇娘小拳头轻轻地挥击在张菜花的胸口:“你疯了?不要命了?”

“放心,一切有我呢。”

“……嗯。”陈娇娘好似小猫一样轻哼一声,将头埋在张菜花怀中不再作声。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王老大骑虎难下,对方站立不动,若自己再不动手,手下那关可过不起。一咬牙,一跺脚,王老大一个健步跃身而起,手中虎头大刀高举头顶,朝着张菜花当头劈下。

看似气势汹汹的一击,刀刃却卡在了张菜花面门之外一尺左右的位置,不得寸进。王老大虎口血肉模糊,只觉得砍在了一块铁锭之上。

“鬼!有鬼!”其中一个小弟看到此情此景,吓得尿了裤子。

“混账!哪有什么鬼神!来呀!给老子一起砍!”

一群亡命之徒此刻早就没了退路,纷纷持刀围在张菜花身边,朝着他的护体罡气砍杀而来。

叮叮咚咚之际,却没有任何一把刀能落在张菜花一尺范围之内。

看着看着,忽然一个小喽啰口吐鲜血,捂着自己的心脏缓缓地倒在地上,紧接着一命呜呼。其他的小弟也纷纷觉得体内有股力道横冲直撞,搅得自己五脏六腑生疼。

“你……你干了什么?!”王老大仗着自己身强体壮,缓缓退了几步,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这护体罡气有点奇怪,会将收到的攻击全部返还到对手身体里面。你们砍得越多,越用力,越凶狠,你们自己受的伤越重。

以我的判断,你们应该都受了很重的内伤,活不到明天了。”

“你……我杀了你!”王老大奋起,带着一股决绝之意,朝着张菜花砍来。

“呵……吐!”

一口口水从张菜花嘴中吐出,化作一道残影,贯穿了王老大的额头,在他身后的地上留下一个一指粗细的深坑。

鲜血喷涌,王老大死尸倒地。而其他的小喽啰,内伤发作,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张菜花叹了口气,朝着身后的某个小巷子一撇:“洗地了……”

话音未落,张菜花怀抱着软玉温香,迈步走进了豆腐坊中。

鬼耗子摇着头从小巷子之中走出,看着倒在地上的一片死尸哀叹不已。这就是武林最强吗?

“爷,咱们怎么办?”跟在鬼耗子身后的几个江湖中人吞了吞口水。

“收拾了,尽量小声点,别打搅到他。不然的话……看看地上的人。”

“是……是……”

几个穿着夜行服家伙小心翼翼的垫着脚,来到了再次回归寂静的街道上,轻轻地将一具具死尸搬离现场。

陈娇娘坐在桌前,一边看着窗外的人影晃动,一边看着闷头吃着豆腐脑的张菜花。

“不会有事吧?”

“放心,他们是自己死的,跟咱们没关系。而且持刀抢劫什么的,也不会有人替他们鸣不平的。”张菜花伸手摩挲了一下陈娇娘的玉手。

“你!”陈娇娘像是被电了一样,猛的将手收了回来:“请你自重!”

“哇!你这是提上裤子不认账啊!刚刚抱我抱得那么紧,进了房间都不撒开。”

陈娇娘面红耳赤,小声的嘟囔道:“那你还让我松手。”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你这豆腐脑磨得有点多啊,得有一碗多。我吃不了那么多,你也来点吧!”张菜花说完,自顾自的拿起勺子将桶内仅剩的豆腐脑舀到了碗中,递给了陈娇娘:“吃了吧,不吃明天就坏了。”

陈娇娘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张菜花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也就放下了戒心,端起了粗瓷大碗,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我去了一趟张家大户那边,跟他聊了聊。他同意将这条商业街翻修好之后,你这个地方会单独给你盖一个气派的两层小楼。下边是商铺,上边是住房。”

“什么?这怎么可能?”陈娇娘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看,这是保证书。”张菜花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递给了对方。

陈娇娘结果一看,上边确实是跟张菜花说的一样。而且,信纸上有一个大大的红手印,闻上去除了墨香,还有些血腥味。

“这血手印是谁的?”

“老张的呗。”张菜花呲牙笑了笑:“开始的时候他很不配合,老年人嘛,比较固执。我跟他交流之后,态度就转变了很多。收着吧,人家都流血了,你不要就不太好了。”

陈娇娘默默地信纸放在怀中,小口小口的喝着碗中的豆腐脑,豆大的眼泪从脸颊划下。

张菜花将碗中的残汤一饮而尽,伸了个懒腰:“吃饱了,干活吧!”

陈娇娘吓了一跳:“啊?”

还违反醒过来,陈娇娘就发现自己被张菜花横抱在了怀中,朝着自己的床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可要喊人了……”

“这大街上住户都走光了,哪还有什么人呢?”

“我们不能这样……我是贞洁烈女……我不能……”

“那就别当了呗……”

“我……我……”陈娇娘被张菜花温柔的放在床上,神情充满了挣扎:“我不能……”

张菜花呲牙一笑:“其实,我在你的饭碗里下了春~药,你抗拒不了的。”

陈娇娘一听,仿佛整个人都放弃抵抗一样,滩在了床上,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被下了……药的话,就……没办法了。”

大侠张菜花退去长靴,爬上了床,伸手解开了陈娇娘的衣襟,趴在她玉颈之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哎呀,这碗豆腐脑,可真香啊!”

清沙罗曼正飘荡,漆红高床多曳摇。

……

……

………

寂静的街道依旧寂静,除了一些颇有起伏的噪音,还能听到初为人妇的女人那娇嗔的细语。

“你这……呼哧呼哧……骗子,你根本……嘶!根本没下药!”

——————————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