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终，凭借着这位圣王近似于蛮勇的，在密克托城外的奇穆克特荒原与多兰军队进行的绝望的死斗，曼纽尔人奇迹地以三万人击溃了两倍数量，并具有更加精良装备的多兰军。

但圣王并非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多兰战士的刀剑污浊，这使得圣王的伤口严重感染，医者不得不剜去伤口周围全部的烂肉，即便是太一之光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没人知道他之后的容颜，只是从那一天开始，维特海姆十九世便戴上了铁灰色的面具。

因此，如果说老人的心中还有着欲望，那欲望便是对多兰帝国的仇恨。

“圣王陛下，您曾取得的荣耀举世皆知。”简妮特谨慎地以对王座上的铁面人的恭维开始这场游说，“就如同我之前对您所说的那样，切萨大公与圣王陛下您，有着共同的敌人。多兰的皇帝如同压迫易诺斯人一般，毫不留情的压迫北境，您知道，北境一直以来，便是自由的民族。我们的祖先可以一直追溯到青铜时代，那时，所谓的多兰皇帝仍是蒙塔的酋长罢了。这之后的数百年间，他们凭借着武力让北境为其服务......但北境永不屈服。如今，我的父亲，大公冯.欧卢斯堡认为反抗多兰暴政的时机已经到来，但我们不能没有盟友。如果您与您的王国能够在帮助我们独立的过程中站在我们一侧，那么，未来，切萨人和欧卢斯堡家将成为您最忠实的盟友，我们甚至可以一同终结多兰帝国，它统治着大陆已经太久了。”

高台上的老人静静地看着台下慷慨陈词的少女，许久，他才出声。

“你认为我们可以一起终结多兰帝国。”

他用陈述句说。

随即，他没有等待简妮特.欧卢斯堡回应，便慢慢地说下去。

“你知道多兰帝国有多少人口吗？四千万，这只是一个不够确实的数字，实际的数目可能更高。”维特海姆十九世说道，“我已经在计算中刨去了切萨大公国——事实上，这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数字。即便切萨大公能够收纳克罗尔部的所有人，强迫他们定居，开垦荒地，人口也不会超过三百万。是么？”

“——北境人人都是战士。”少女无疑没有料到切萨公国的人口竟然被这位看起来足不出户的圣王知道的一清二楚，准备好的说辞顿时便失去了效果，过了片刻才勉强反驳道。

“我不准备否认这一点。”铁灰色的面具下，圣王说道，“但你们缺乏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粮食，除了奇尔萨河流域能够种植作物，其他区域都太过寒冷了。然而可惜的是，即便我立刻被你们说服，也不可能提供足够多的粮食给你们，就如同你们所知道的那样，曼纽尔王国的疆域并不能支持太多的粮食生产，一旦到了冬天，我们仍无法全盘胜利，那么我只能抛弃你们，吞下失败的苦果，而你和你的父亲都将成为群鸦盛宴中的一道甜点。”

这一段话，圣王说的平静而有力。

简妮特感到一阵绝望——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即便是仇恨，恐怕也无法煽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