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天里,赫连枫这不害臊风一样的枫美人就是从毕海螺生活中完全消失了一般,该说从前也没有出现过,而那一天的相遇完全就是如同酒后醉了的梦里,第二天醒来之后就觉得十分模糊。

那晚上一身湿漉漉的毕海螺回到家中还带着酒气,可是被毕母一阵唠叨,好几次要骂出口但是都忍住了,毕父拉着老婆摇头,觉得孩子能够出去发泄一下反倒是好事,至少不会一直闷在家里头一句话也不说,到头来,他还年轻,变故是变故,可是仍旧要迎接着赞新生活。

毕家相对而言算是十分传统的小家庭,原本一家四口住在这三房两厅的公寓里,毕父在工厂里头当车间主任,毕母则是在附近的初中任教,自己是家里的小儿子,按照今年过了哥哥都是要毕业,父母也差不多是接近退休的年纪。

当初两人吃苦耐劳,好不容易能够在这大城市里头落脚,高昂的房价让他们年过三十买房彻底稳定下来了才敢要孩子,但尽管如此冗长的房贷让他们受尽了苦头,特别是当时怀上二胎还是意料之外,多一个孩子这些年可是多了许多支出。

不过好在哥哥有出息,全额奖学金上的超能学院,各种嘉奖赞助到后来和赫连家订婚,那只听神龙不见首位的未来亲家送了老大一笔钱财,可毕家父母两人都是老顽固了,觉得无功不受禄就一直放在原本给大儿子开好的银行账户,很多年以前都一点一滴的存着,说长大了给他娶媳妇用的。

结果大儿子走了,毕家父母痛心疾首之余,也十分惭愧,觉得对不起这亲家,于是偷偷的把钱一分不少的退了回去,到头来现在房贷还是没有还清,还不如说要没有赫连家帮忙,这么大工程的手术和用药住院的,几个月下来百万大洋又是得掏空全家。

一身通凉回到家里,当晚被毕母揪着冲了许久热水澡,可是毕海螺却不紧张,因为他虽然现在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他从来就没有生过病

,不说感冒发烧,就是小咳嗽都没有过。

倒不如说,正因为他这奇怪的体质支撑着,才能够让这原本风险无比成功率极低的活体移植成为了可能,为了让他存活下去,医生们进行了三天三夜的手术,才小心翼翼的把他哥哥的心脏,以及包括肩膀在内的整个左臂都给缝合转移上去,可以这么说,此刻的毕海螺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身体器官并不属于自己的。

第二天大早起来,毕海螺在房间里头做着简单的有氧康复运动,枕头下放着的紫色录取通知书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明明一起落水却并没有沾染些许水渍,该说是魔法呢还是结界阵式的影响,毕海螺无法解释。

老班打来了电话,催促着毕母让毕海螺去复学,毕海螺之前的成绩视线相当优秀的,所以就算放在一中里头,也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原本是冲击中央理工大学的人才,至少努力一下能够拿到一两个单科状元那自然是极好。

毕母吃饭的时候和毕海螺聊起了复学的事情,高四读起也不丢人,毕海螺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可毕海螺不语,连续几天也没有说话,一周过去了,周末按照往常一下约了心理医生做事故康复检查,毕海螺犹豫了一下,出门前选择乔乔的把通知书放到餐桌上让父母自行查看。

心理医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成熟大美女,给人一种十分温柔亲近的错觉,之所以说是错觉,是因为毕海螺知道她对所有人都这般的亲切,亲切的心理医生能够从她的病人口中掏出更多的信息。

毕海螺按道理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但他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身体进行过器官移植,以及移植之后给自己带来的一些改变。他不那么的活泼,也不那么多的废话,看待事物以前总会比较急切,但如今想说出口什么都会兜在嘴里头三思。

漂亮的女医生对这种经历了大变故而发生性格转变的孩子似乎十分有兴趣,她让毕海螺躺在沙发上给她进行着催眠,可毕海螺脑袋万分清醒,他知道女医生具备着一定程度的异能,让她容易进入到别人的意识,这也是为何她能够考取心理医生的资格证的原因。

除了超能学院之外,还有别的一些学院也照收教学各种各样具备一定程度但却不太强异能的年轻人,他们的能力比之超能学院那一批人会弱上许多,但若善加管理却可以在生活中有极好的作用。

女医生经验十分丰富,但毕海螺只得假装被催眠了似的,胡乱随意说些什么满足她的好奇心来,女医生问了几次似乎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也就逐渐放弃了。毕海螺却内心害怕,怕的是她虽然看似政府安排过来的,但也许别有用心。

回到家中,毕父毕母都在,毕海螺问着父亲是否工厂早早下班,毕父手中捏着录取通知书看着毕海螺就是沉默。

可毕母在哭,毕海螺看着母亲的泪痕有些慌乱。

“超能学院已经害死了我一个儿子,而不能让你再去。”

毕父摇头。

若不是超能学院,毕海生也不会学得一身能力然后加入英雄战队,也不会在和弟弟旅游上遇到高手对决还被迫卷入其中,尽管对外声称这是一次事故,但毕父觉得也许哥哥和普通人一样只要从一开始就拉着毕海螺一并逃跑就好了。

超能学院,是如此带着光环的名字,意味着优越的社会地位和日后良好的薪水保障,同时也意味着荣誉和梦想,而能够加入英雄战队一并保护这个世界那就再好不过了,可同时超能学院也意味着死亡和风险,这里的毕业生都会参与到最危险的行业当中,死亡率虽然一直有所降低但都远高于其他行业平均。

“可是这录取通知书,并没有选择的权力,爸爸。”毕海螺走上来拍着父亲的肩膀,然后保住了母亲“这是录取通知书,但写的是义务,征兵,总不能不去吧。”

是的,超能学院的录取,就如同兵役的义务,是不可推脱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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