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张菜花之一碗豆腐脑(上)

by休止符的另一端

……

张菜花是武林之中最大的那朵奇葩,古往今来中最大最奇葩的大侠。

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叫他菜花大侠,这样听起来实在是太像从事某种特殊职业的人士才配拥有的称号。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大家真的开始怀疑他。

大侠张菜花是出了名的热爱妇女,见到稍微有些姿色的姑娘小媳妇,就走不动道。

所以当别人叫他菜花大侠的时候,他那张气急败坏的脸,说是因为名誉受损而愤怒,可更多的是透着一股子心虚。

“他早晚名至实归。”

很多认识张菜花的武林同仁对此深信不疑,并抱有一丝期待。毕竟比武打不过的人,总是希望能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一下他。

今天大侠张菜花依旧来到熟悉的豆腐坊,要上一碗豆腐脑,准备细细的品味这民间小吃的同时,肆意的打量老板娘豆腐西施的美丽容颜跟凹凸有致的身材。

他想的很清楚,我花钱了总能看的吧?

“啧!今天的豆腐脑,怎么一股泔水味?”旁边的小混混打搅了张菜花的雅兴,这让他很不开心。

说这是泔水的话,那不就是变相的骂自己是猪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发脾气,旁边的老板娘就先一碗滚烫的豆腐脑泼在了为首的泼皮脸上。滚烫的豆腐脑配上滚烫的尖叫,混混头子不停的擦着脸,旁边的小弟们自然也围了上来。

“陈娇娘!老子看你寡妇置业的不容易,一直忍你到现在!别他妈的觉得老子怕了你!既然你执意不搬走,老子就拆了你这豆腐坊!”

老大一挥手,小弟们自然是纷纷叫嚣,势要将这豆腐摊连着后面的商铺一起捣毁。

“哼哼,王老大,你好大的脾气。看我一个女人家的好欺负是吧?我不怕告诉你!我陈娇娘从小到大还真是被下大的!

我家里那头倔驴都被我训得服服帖帖的去拉磨,今天就就凭你们几个敢给老娘两尥蹶子?

我把话撩在这里,谁敢动手我就把谁切碎了填在磨里给磨了!”

张菜花弱弱的将手中的那碗豆腐脑放回了桌面上,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没有了胃口。

这陈娇娘不愧是远近闻名的豆腐西施,在做豆腐的材料上也推陈出新。要是配上人肉馅的包子,正好弄个早餐组合。

“你你你!”王老大气的浑身打哆嗦,说都不会话。手下的小弟也被对方的气势吓到,围在老大身边不敢上前一步。

陈娇娘掐着腰,手里拿着马勺,一副有本事从我尸体上踩过去的样子,着实强硬得很。王老大是附近出了名的恶霸,可是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陈娇娘是贞洁烈女,从小定了一门娃娃亲,可自家丈夫身子骨弱,还没成亲就一命呜呼,而陈娇娘就一直守寡到现在。

守寡这件事并不是王老大忌惮的本钱,就算是你天煞孤星天生克夫,咱们弟兄们连你街坊都算不上,你宗克不死我们吧?

真正让他们忌惮的,是陈娇娘的贞节牌坊。

说起陈娇娘的贞节牌坊,那可是有来头的。当年州府大人新上任的时候,就听说了有这么一位奇女子,愿意为未成亲的丈夫守寡。

当即,亲自到这边接见了陈娇娘,并用州府的名义拨款建造了这座贞节牌坊。

所以说,一旦真的发生过激的冲突,导致陈娇娘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很有可能要被州府直接调查。

在这群地痞无赖眼中,小县衙之中的衙役班头都是大爷,县太爷大人那就是天。公然跟州府的知府老爷作对,借他多少胆子他都不敢。

就在混混们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呼喊打破了僵局。

“老板娘!你这豆腐真好吃,再来一碗!”

陈娇娘看了看一脸色眯眯的张菜花,又看了看王老大,冷哼一声之后转身回到了灶台前,给张菜花重新盛了一碗。

王老大咬牙切齿,指着来到张菜花桌前的端着豆腐脑的陈娇娘恶语相向:“你这没过门就克死自己男人的天煞孤星!老子早晚弄死你!”

“啪!”

陈娇娘气的满脸通红,一下子将手中的碗砸在了王老大的脚下,白花花的豆腐脑撒了一地。王老大缩了缩脖子,身后的小弟拉着劝着,不甘心的离开了。

张菜花很是无辜,他看着远处青瓷碗的碎片以及满地的豆腐脑,失望的砸吧砸吧了嘴。

“看什么看?不就是一碗豆腐脑吗?”陈娇娘背过身去,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那是我的……”

“哼,对不起了。我赔你一碗不就好了!”

张菜花噌楞一声站起身来:“真的!今晚好不好?现在也可以啊!”

陈娇娘被张菜花花痴的样子吓了一大跳,随后噗呲一笑:“登徒子!我说的是赔你一碗豆腐脑,你以为呢!”

张菜花满脸失望的坐回自己的作为:“哈哈……我当然也是以为是一碗豆腐脑啊。”

“等会,我去给你盛。”陈娇娘拿起张翠华舔的特干净的空碗朝着自己的灶台走去。

张菜花连连摆手:“不用现在!晚上也行啊!我晚上也能来啊!”

“啐!”

陈娇娘头都不回的往地上轻啐了一口,算是给了张菜花一个准确的答复。

张菜花也不在意,依旧一脸花痴的流着哈喇子看着陈娇娘的背影,嘴里含糊不清的哼唱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小曲儿。

“咣当……”

“啊?咋啦?”

陈娇娘羞臊的脸都红了,很不好意思的扭回头看着张菜花:“那个,今天没了……”

大侠张菜花一愣:“啥意思?今天你这不是才刚开开张吗?算上地上的这两碗,一只手也数的过来啊。”

“……今天磨得有点少。”

张菜花若有所思,随即恍然大悟。

“哦~~~我懂了我懂了。你看看你,想让我晚上来就直说呗,故意兜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嘿嘿嘿。”

看着张菜花那副眉开眼笑的色眯眯样子,陈娇娘是又急又气:“我没有,才不是!”

“哎呀,小娘子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来吃你的豆腐……脑。哦不对,是你要陪我一碗。哈哈哈哈。”

张菜花一边说一边坏笑着朝着陈娇娘就走了过来,后者连连后退,伸手抄起锅里的马勺指着张菜花。

“你你你,你别乱来,小心我把你磨成人血豆腐!”

张菜花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探着脑袋往陈娇娘的方向张望:“还真没了!”

陈娇娘扭头看着空荡荡的饭桶,叹了口气:“原本,这几天就你一个客人了……那帮地痞流氓,谁到我这里吃饭就去找人麻烦。搞得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来光顾我的小店了。”

“是吗?那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的麻烦啊?”

“……你不是本地人士吧?可能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吧。”

“哎呀,我住在什么地方都行啊!可我现在最想住在的地方是小娘子你的床上。”

“你这人,真想把你的舌头切下来下酒!嗯?你怎么还在看,真的没了!”

陈娇娘一边说,一边晃了晃身旁的空桶,而大侠张菜花也随着对方的动作摆动自己的脑袋。陈娇娘心生疑虑,仔细的分辨了对方一成不变的视线,终于发现最终的落点是自己略有敞开的衣襟前。

“你!不许看!”

“不给吃还不让看!?”大侠张菜花义正言辞,身体前倾。

陈娇娘又恼又羞,举着马勺就奔着张菜花而来。大侠张菜花武功了得,轻功更了得。区区一个小县城之中的民女又怎能抓的住他。

张菜花一个闪身,人已经三丈开外,几十枚铜钱还在刚刚吃饭的桌子上打转。陈娇娘一手握着马勺一手提着罗群,气急败坏的朝着他追了过来。

“你别跑!你回来!”

“哎哎哎!回来会来!小娘子别着急啊,我晚上一定会回来~”

陈娇娘没追两步,张菜花早就没了身影。她站在路中间气的跺了跺脚,转回身来到自己店前,开始收拾桌椅板凳。

不会有人再来了,这家小店已经快要关门了。拉磨的那头驴早几天就偷偷地卖了,自己就是不想放弃这祖产,才硬生生的撑到现在。

看着桌子上的几十枚铜钱,陈娇娘心中百感交集。能够撑到今天,很大的原因是这个不知名的色中饿鬼。

每天都给几十倍的钱是一回事,关键有人来吃豆腐脑,能给自己一股希望。每天准时准点坐在那里的身影,已经成了陈娇娘支撑下的精神支柱。

尽管,她知道对方是窥探自己的美色才会这么坚持,但她也能看出来,对方也是喜欢吃她的豆腐脑的。

将一些东西搬进了屋内,陈娇娘抬头看着自己半工半住的房子,眼神之中流露着不舍。这是她过世的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她不知道还能守护它多久。

哪怕多呆一天,她都会坚持到底。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王老大带着手下的小弟回到了自己的帮派小四合院后,越想越觉得窝火,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下子砸在了墙角之中。

“狗娘养的臭**,等他落在老子手里!非得把她买到青楼里去!”

“大哥,何事这么大的火气?”坐在一旁的狗头军师,咧着他那标志性的一口黄牙,细细的拼着不算太好的浓茶。

“黄三,你是今天没跟我去。那小娘皮!给脸不要脸,就是不搬!眼看张大户给的期限越来越近了,咱们拼着将左邻右舍得罪了个遍,才将那条街清了出来。合着最后坏在一个小寡妇身上!啐!真他娘的晦气!”

王老大一边说一边拍着桌面,气的脸红脖子粗。狗头军师黄三不慌不忙,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

“当初,我就说让我去吧,你非得说南边归你……算了,大哥。这最后一家,还是让兄弟我来吧。”

王老大冷笑一声:“我这凶神恶煞的都没有搞定,你个落魄书生,能怎样?”

黄三黑这张老脸:“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个事了吗?大哥你糊涂,你说她凭什么就能敢跟咱叫板?区区一个小寡妇,婆家没人,自家没人,凭什么?”

“凭什么!凭她那破贞节牌坊不是?!妈妈的,老子真想直接给她砸了!”

“大哥,你这才是说道点子上了。”

王老大一愣:“你开玩笑吧!那可是州府立的,不要脑袋了?”

黄三邪邪一笑:“立在西市门口的那个石头家伙,自然是不能砸了。可立在大家心里的,想砸还不简单吗?”

“……你直接说!所以老子就是讨厌你们这些酸秀才,整天说话说一半的。”

“哎呀我的大哥,那贞节牌坊是给贞洁烈女立得。可要是那个小娘子不是贞洁烈女了……”

王老大一拍手:“对啊!还是你们读书人心眼脏啊!那你去把那小娘子给办了!这样……”

黄三连连摆手:“我说大哥你是恨我不死吗?这侵猪笼栽荷花的事情就别想着自家兄弟了!更何况,用强的话,肯定会引发轰动,到时候少不得要引火烧身啊。”

“那……”王老大嘴里发苦了:“那该如何是好?”

“我前天带着兄弟们去逛窑子,里面的张妈妈手上有点不错的货,是给那些誓死不接客的窑姐儿用的。咱们弄点出来,然后下到那小娘皮的身上。到时候她自己就会……

不管事后成没成,只要有人看到她**,有谣言毁了她的清誉,那还不是任由咱们兄弟拿捏?”

“好好好!要不说怎么让你当军师呢!”王老大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银子再朝自己招手。

“我现在去弄药,等晚上了下到那小娘皮的房子里。等到第二天早晨,事情一传开,她无论生死,都不会是咱们的障碍了。张大户的活,咱们也能交了。”

王老大点了点头,忽然一抬手:“对了,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奇怪的客人,你找到他的住址了吗?好几个兄弟都跟跟丢了,他最近还是一直去光顾。”

“嗯……正好,就诬陷那个家伙就是那个小娘皮的姘头。这么一想,还真是可信度极高呢。”

“那可真是天公作美!白白送来了个奸夫!”

这边毒计酝酿之中,那边他们口中的天降奸夫却在喜滋滋的在街上乱晃。大侠张菜花,不拉帮结伙不开门授艺,最大的爱好就是没事出来闲逛。

只有闲逛,才能遇见让张菜花喜欢的大姑娘。

知道张菜花过去来历的人,都觉得这小子是因为在深山之中憋得太久,结果下了山成了名,反倒是对权力地位不感兴趣,到对漂亮妹子欲罢不能。

像谜一样出现,一路杀上武林大会第一的宝座,成为了江湖之中公认的至强,然后谢绝了武林盟主的职位,只身游历江湖不知所踪。

原因是因为武林盟主每天要处理很多事情,而且并不能给他配备几个美若天仙的助手。

当然对外宣布的是‘大侠张菜花淡泊名利,更愿意醉意江湖。’

可几个门派的掌门,还有知根知底的朋友,每每想起他那副嫌弃的样子,总是忍不住将手中的东西朝眼前的幻影脸上丢去。

有人说张菜花这么喜欢姑娘,为什么不去逛窑子?那地方,有大把的姑娘等着他,要直接的有着直接的,要劈情操的有劈情操的,多合适啊?

可惜,张菜花的那个无名师父早早地让他发下毒誓,黄赌毒一律不能沾。这一下子,算是要了张菜花的半条小命。

他是多么渴望这种金钱与肉体之间如此简单的关系?

天下这么多青楼,青楼里面这么多的姑娘!

只要有钱就能深入交流!

这对感情白痴张菜花来说实在是太合适了!

聊什么聊?追什么追?只要把自己变得有钱就好了!

可惜,事与愿违,大侠张菜花注定无法与烟花柳巷差着一个‘生孩子没**’的距离。

再次路过这小县城之中的青楼,听着门口姑娘嗲声嗲气的叫自己进去的声音。张菜花不由得别过头去,轻轻地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

要不是欺师灭祖遭雷劈,张菜花早就回去把自己师父的坟给刨了。

这老头实在是坑死自己了!

不知不觉之间,张菜花又来到了自己魂牵梦绕,能实现自己一生理想的烟花柳巷。望着一个个穿的那么简单的姑娘,张菜花的双眼湿润了。

“哎呦~这位爷!”妓院门口的迎宾女跑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张菜花的手臂:“进来玩玩啊?我们这店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张菜花脑海之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忽然间,他看到了一个好像老鼠一样的熟人走进了妓院之中,眼底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了快意的弧度。

“我这是为了侠义啊!”

大侠张菜花如是说道,随即在小妹的拉扯下,半推半就的窜进了门里。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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