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cicona tarous Heromet——”

接下来所能使用的便是魔法。伴随极其短暂的三音节咏唱,强风如同一道利刃,撞在男人的盾牌上,就像是锤子撞击在盾牌上一般发出哐哐响声。

当然,如果利剑不能对盾牌造成创伤,那风刃也绝不可能做到,事实上,风刃就真的如同寻常的风一般,吹过之后盾牌毫发无损。

“这就是你的法术吗?你还可以再多用几个。”

男人显然十分了解魔法师们的普遍心理。

咒语的念诵,就连一个音节的高低都不能出现错误,否则就将前功尽弃。因此在决斗中不可能使用需要太长时间咏唱的法术,而像晓晨这样的寻常法师所能短时间内发动的法术,根本无法越过盾牌对他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打击。

又是一击。

仅仅是“想要活下去”的承诺,驱使着晓晨不断地后退,勉强地做出一记记反抗。

雇佣军头领罗兰曾教授了自己很多使用双手剑的窍门,这让自己撑到了现在。

在晓晨询问,如何应对比自己还要更加强壮的对手时,罗兰的回答只有一条,等待他松懈,露出破绽,因为强者面对弱者时,总会松懈和露出破绽的。

然而,在面对并战胜了六个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执行者身上,没有松懈和破绽的概念。

毫无疑问,像他这样最优秀的,专门被用来抓捕魔法师的执行者,永远都是游走在死亡边缘。因此,任何松懈和破绽在这样优秀的执行者身上都是不容许的。

晓晨凭借幸运不断躲避,默念着那位雇佣军头领教给自己的,与强壮对手对抗所必须的防守反击的要诀,接下,避开一道道足以致命的攻击,令原本足以致死的剑尖只是让自己稍稍流血,或是只划破自己的长衣。

但幸运不会,也不可能会永久的持续下去。

终于,幸运消失了。

晓晨的左脚在后退中踩到了右脚,他立足不稳,摔倒在地面上,男人冷静而迅速地逼近——没有激动而造成的松懈,也不准备给晓晨留下说遗言的时间。

晓晨用剑支撑着自己,凭借着本能试着起身,然而他知道,来不及了。

——心中,意外地感到平静。

自己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一个合格的贵族,为了公义而穷尽了努力,最终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却没有取胜。

这并不是一个让游吟诗人喜爱的故事,然而,至少,比一个因恐惧而屈膝的贵族更好。

晓晨闭上眼睛。

可是,不感到遗憾是不可能的。

许多人的脸,依次在自己的脑海中掠过。

村子里的人们,吉尔,莎莉和伊芙,欧菲莉亚,亨伯特.利沃托夫,还有——

抹茶。

黑发少女的身影,强迫着自己的身躯动起来。

还不能死去。

还要活着,去向抹茶道歉,将那个黑发的,温暖而优美的存在拥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和她分离。

即便是只为了这个,也绝不能死去。

这一瞬间,晓晨感到某种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正逐渐地在自己的右手上聚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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