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回想起，水神刚成为自己麾下食客，一同生活的时光。
那段时间里，白露在食物选择上彻底拒绝了鱼类和贝类。原因很简单，每天清晨，在白露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她都能看到对着镜子、赤裸身体的女人，在仔细地清理桌上的每一枚鳞片。
最开始，白露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见满屋子都挂满了亮闪闪的鱼鳞，它们被风吹拂，如同风铃般左摇右晃，却发不出好听的声音，还飘散着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远古腥臭。
“我说你啊。”
白露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地推搡着水神，双手胡乱地抱向她的前胸。
“每天早上都搞这些名堂，你不嫌麻烦我还嫌呢。你看着四周到处都是不知名的鳞片，哇还有心形的鱼鳞？这都从哪里摘下来的……哦，你的胸不小哟。”
“只是幻化的样貌罢了，胸前的第二性征可大可小。”水神手里的工作没停下，回答也是认认真真：“人类所谓的身材和罩杯太过麻烦，干脆就选择了最平均的样貌和大小。”
白露低头看看自己的两团白肉，露出美妙的神情，“哦？平均值居然有这么大，学到了学到了。”
水神任由白露抓捏着自己的胸脯，不解道：“你在开心什么？你那两团第二性征的大小已经远远大于平均值，这么特殊的外形，不怕被孤立吗。”
她自称“哀家”的习惯，都因为服从白露而取缔掉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白露嘿嘿一笑：“大才能体现女人的力量。你可别小瞧哦，这东西长在人类身上，很沉的。”
虽然对白露自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但她听说过，有些人因为胸部过大，在运动、着衣甚至日常生活方面，都觉得它们沉重无比，形同累赘。
“不理解。不过大就是力量的话，我应该再稍微——”
“我靠，你别在我摸的时候突然放大啊！”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谈话永远让人捉摸不透。哦不，水神并没有性别，只是幻化成了女人的模样而已。
更让人捉摸不透了。
“不对不对。”白露摇头晃脑，在水神重新缩小到正常状态之后，回过神来：“明明要说的是你手中这些又古又臭的东西。为什么要带着它们呢，灭绝的生物就是不够强，它们应该从自然界中退出才对。”
水神手中的擦拭稍微停顿几秒。她转过头，一改面无表情的脸色，真挚地盯着白露的双眸。
“劣等生物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在规律上这样说的确没错。我们这些被创造出来、统治低次元世界的伪神，迟早有一天也会消亡。但是每个个体，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不是吗？”
白露还想反驳，却忽然想起某个牺牲自我，拯救他人的女孩儿，于是缄口不言。
她还被冥神冻在深海之底。虽然水神帮助白露启动了某些特殊的讯号，让海洋生物一概不允许靠近；但这也只是洒洒水般的安慰措施，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你慢慢擦，注意不要被火神偷窥到裸体哟。”
水神再次背对白露，重新开始了手中的简单作业，同时平静地纠正道：“神是没有身体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况且就算是伪神，也不会对凡人的身体产生兴趣，所以——”
白露直接打断她，大幅度地上下点头，表示自己败给了水神。
“好了好了，你说得对，不需要反驳我开玩笑的句子。神与神之间差距这么大，我倒有点像知道其他家伙都是怎样的性格了。”
这时候，一颗怪异的眼球，从床底下摇晃着飘浮起来，不怀好意地笑道：“哼哼。风神的位置，我知道哦。她可是我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