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将永远禁绝对爱瑟斯的晓晨的杀害和损伤行为，无论是直接的或间接的，我本人或是我授意下的任何人......作为无名誓约签署的代价。”

——如同温暖的水流顺着长发滴落般，夹杂着青草与水果的香味，以及哥哥长衣上淡淡的味道，令抹茶想要保持清醒的努力愈发困难。

“是的，我接受。”

抹茶小声回应。

“而爱瑟斯的抹茶，将要遵从的誓约——永远禁绝对魔道元帅及魔道学院本身的杀害及损伤行为，无论是直接的或是间接的。”

就如同将整个身体浸在温泉中，随即缓缓漂浮起来一般，所有的反抗，以至于反抗的念头都消失殆尽。

“是的，我接受。”

“——为查尔兰魔道学院及魔道元帅工作十年，如果魔道元帅本人不再担当职务，那么，就接过魔道元帅的职务，并履行魔道元帅的职责。”

稍稍......有点奇怪。

但，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一切，大概都是梦境。或者，是比梦境更加缥缈的幻想。不然，视野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飘忽不定的......

感觉到那只温暖的手顺着长发向下，划过自己的鬓角和后脑，所划过的地方，携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温度。

“是的，我接受。”

手指，继续缓缓向下。

一并沉入深处的，还有自己正一点点与整个身体脱离的意识。

“——交出自己全部的精神，灵魂......”

伴随着那个听起来格外温和，威严，不可抗拒的声音，感觉到头脑中某个哭泣着，尖叫着“不要”的部分，正在缓慢而坚定的被剥离——

“......尊奉玛尔.瑟斯，查尔兰的魔道元帅，为你唯一的，尊贵的主人——”

感觉到，带来温暖的手指，此刻已经下滑到脖颈的位置。

可是，即便感觉到温暖扩散到全身，却只有脖颈上还残留着一丝冰冷。

就像是一滴，银色的，眼泪，固执地，停留在它所应该停留的位置——

“不——”

伴随着这样激烈，甚至不像是少女所能发出的尖叫声，甚至还更甚于前两次的，前所未有的剧烈精神力量从少女的身体中以圆形扩散，将整个房间中的一切设施化作齑粉，厚重的石门被狂暴的精神力量击碎为数十个碎片，被抛掷到房间之外。

唯一未曾受伤的，是魔道元帅本人。

无名的誓约本身，即便在抹茶几乎失去意识时也仍然发挥着作用，少女的精神力量唯独避开了白发的男人。

然而，他却并非没有受伤。一块碎石划过他的右手手掌，刚刚抚摸着抹茶长发的手指，此刻鲜血不断渗出。

“抱歉......”

黑发少女睁开眼睛的瞬间，看着一片狼藉的周遭，不禁捂着嘴发出带有一丝恐惧的声音。

她害怕一切都被作废，这样，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兄长，都不可能保全。

“无需抱歉。”魔道元帅温和地微笑起来，不可思议的，抹茶发现刚刚还如同怒涛一般的敌对情绪，此刻竟然就连一丝也没有了。

“你可以回到你的房间，而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做。”魔道元帅说道。

“如果您是要打扫房间......”抹茶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并非如此。我需要外出，而我的房间则另有人来打扫。”魔道元帅收回了沾血的手指，“数天之后，我便会回来。在这段时间之中，你必须回复到你最好的状态。”

“明白了......”抹茶静静地低下头，随即轻巧地离开。

魔道元帅看着周遭的狼藉，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