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魔道元帅移开视线，“我没有办法。如果他被捉住，他至少要在地牢里待十年。”

“不要......不要。”抹茶低声哀求。

“你为什么不去求你的哥哥？”

然而，这一次魔道元帅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他站起来，带着某种愤怒发声。

“你的哥哥偷偷地溜进材料仓库，当阿迪格大师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口袋里装满了刻画法阵所需要的材料。如果他只是溜进了材料仓库，我可以原谅他。如果他只是偷了材料，我可以为他出钱，就当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可是当进入材料仓库的阿迪格发现他的时候，他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渐趋激烈，抹茶害怕地缩紧了身体。

“他先是装出一副认罪受罚的样子，然后，当阿迪格打算批评教育他一番，将材料收回去完事的时候，他竟然殴打了他的导师！抹茶，你应该知道阿迪格是多么苍老的人！他勉强撑着一口气，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现在他还在病床上躺着——他的胳膊被你的兄长打断了，如果我们再晚到一步，他也许就会永远失去那条胳膊！而现在你哀求我放过你的兄长，你是不是认为阿迪格大师在发现你的兄长偷窃的时候，应该跪下来哀求他不要殴打自己？他现在就在大图书馆后的校医院中，如果你想要这么对他说，那就赶快去！”

抹茶掀开毯子，光着脚走下床。

魔道元帅看起来仍然余怒未消，不再朝向抹茶。

抹茶找到了放在床边的鞋子，尽管脚步有些虚浮，但仍然一步步地走向石门。

“你要去找阿迪格？”

“是的......跪下来请求他的宽恕。如果他绝不宽恕的话......我就代替哥哥在地牢里被幽闭十年。”

咬紧嘴唇，少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可正在这时，少女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面上。

她透支了太多精神，此刻，她只感到有微弱的腥味在自己的喉咙深处滚动。

“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魔道元帅同样走到门边，蹲下来，就像是一个疼惜女儿的父亲一样，用拧干的热毛巾擦擦抹茶还沾着泪痕的脸颊。“可是，我会试着说服魔道议会，让他们同意我的观点——抹茶，你重要到值得我这么做......只是，你并不需要待在地牢里。”

“什么......？”抹茶惊讶地抬起眼睛，迎上魔道元帅那静默地燃烧着，倒映出自己的黑色眸子的红色瞳仁。

“为查尔兰服务十年。通过为查尔兰工作，抵消你的兄长犯下的重罪。”

将少女脸上的泪痕擦干，魔道元帅做了一个手势，仍然温热的毛巾无声地漂浮起来，重新浸在房间角落冒着腾腾热气的木盆里。

——十年，这对于现在也只有十五岁的少女而言，无疑是一个太过漫长的时间。

少女犹豫着，咬着嘴唇。

“你可以不急着做决定，先喝点果汁也没问题。”

魔道元帅又做了个手势，一个大而圆的罐子掀开。

罐子随即漂浮起来，向着两个银杯中倒入一种颜色十分奇异的果汁，尽管有着奇异的香味，但却散发出诡异的绿色——两个杯子平稳地飘行过来，抹茶犹豫地接住这个杯子，看着其上的颜色，却没有勇气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