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可以给你换个名称吗？总叫你这两个字感觉怪怪的。

随你，本来这也只是你们给我起的代号。

那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原来？不记得了，睡了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睡了一觉？

只是一种比喻而已，我现在对自己对的了解，比你知道的恐怕多不了多少。

这样啊……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叫你小灰怎么样？毕竟你显现出来的形态是灰色的嘛……

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告诉我，你像是在叫别家的小狗。

那，灰焰怎么样？

我由衷的为你的起名能力感到担忧。

呜，那你自己给自己取个名字吧，顺口一点，好听一点就好。

……辉夜。

真女性化呢。

我得纠正你一点，概念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那行吧，那就叫你辉夜了。

嗯。

辉夜~

嗯。

辉夜？

……嗯。

嘻嘻，辉夜~

……

好啦好啦，不闹了，辉夜你具现化可以到什么程度？可以塑造人形吗？

目前的话不行，能量上限压制得太厉害了。

那等到什么时候可以呢？

等到你的生命潜力爆发的那一刹那，或者契约完成之后。

契约完成之后……吗？

说起这个话题，你有什么需要我实现的愿望吗？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帮你做到。

帮我完成愿望，然后吞噬我的人格，用我的身份活下去吗？

我不否认我有这个意思，毕竟是等价交换，老这么依附在你的存在上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我可以理解为，如果不和你订立契约，你就不会帮我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只要不违背我的利益，在你快死掉的时候拉你一把我还是会做的。

唔，真是黑心商人呢，和好久之前我看的那本小说有点相似呢。

我猜你说的是龙族，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抱有这种类似于“辉夜是那种表面上黑心商人实则雷锋附体的小恶魔蹭的累，会帮我解决所有问题”的想法。

我也没有想过这样的啦……辉夜，幻想种的力量可以复活死人吗？

很抱歉，不能，如果可以这样，我又何必付出存在的代价，成为寄人篱下的幽灵呢？

那这样啊……你可以帮我完成什么愿望呢？

比如你想成为世界首富啊，想称霸东大陆啊，或者想霸道总裁小娇妻之类的，我都可以先跟你订一个时间段的契约，比如二十年？如果最后成功了，在实现的那一刻，你的存在和人格将被我取代。

听起来莫名有些不爽，在成功的那一刻被取代……

那没办法，毕竟是交易，就得按照契约约定的来，这一点是我们存在的基础，我也没办法改变。

我不想成为首富，也不想什么成功人生，既然不能复活爸妈和弟弟，那就帮我，把造成这一切的元凶除去吧。

这个愿望可以实现，但你确定要就这个愿望和我订立契约？一旦订立可就不能改了？

我确定。

向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复仇，这是我从南京的病床上醒来，支撑到现在最大的愿望了。

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我只想让造成这一切的‘祂’付出代价。

这不仅仅是我的愿望，也是梁双成前辈的愿望，也是觉醒者的命，就像陆总司和我说的一样，这样的宿命该结束了。

如果我能结束这一切，我会很开心。

……我明白了，那么契约订立，遵循等价交换之理，存在与愿望被置于天平两端，当愿望倾斜，交易完成。

……

完成了？

完成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简略。

本来就是最基本的准则，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顺便问一句，你知道自己要复仇的“祂”是谁吗？

我知道。

哦？谁告诉你的？

陆总司。

他告诉了我仇人的名讳，给了我这把装载业火之殇的84式，不过说实话，虽然梁前辈教过我怎么用枪，但我还不会用。

感觉你像是被利用了。

无所谓。

……

“白鸢？”

“……”

“白鸢！”

“啊？”

我抬起头来，视野里前辈皱着眉头，手掌搭在我的额上，嘴里嘀咕着：“没发烧吧？”

当然没有发烧。

“……那么，这次的任务你和白鸢组队，前往威尔迪亚，目标是把‘封印者’带回东大陆，如果得不到的话，也别让它落到诺亚的手里。”

这是陆总司的声音。

“明白。”

另外一个略微平淡的声音回答着，把我的目光引了过去。

那是我所认识的身影。

几个月以前的未来城焦土上，在那个灰与血弥漫的天空下，朝着濒死的我露出鼓励笑容的面庞。

他本该是我的前辈。

我望向他的时候，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侧身望过来时，我能清晰看到他左脸上暗红的伤疤。

那伤疤的颜色看起来很新，周围的皮肤还泛着新鲜的肉色，似乎是刚刚出现不久的。

“我可以申请换一个同伴吗？”

他望着我的那一瞬间，我以为我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亮光，可他只是上下打量了下，旋即转过头去继续对着陆总司说道。

换一个同伴？是嫌我帮不上忙吗？

“要去的地方我并不熟悉，语言可能成为沟通障碍，这种情况下我无法保证带着她可以完成任务全身而退。”

“不，她在这次任务里很重要，比你还重要。”

陆总司的声音低了几分：“即便你死，也要保护她周全。”

“……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停了停突然继续说道：“在离开之前我可以先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吗？”

“可以，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和白鸢已经是搭档，你和她需要一同行动。”

听到这话，他明显愣了愣，又转过身来看着我，喉结微微滚动。

“你好。”我伸出手去，在他的邀请还没出口之前，把他的手掌握入掌心。

很大，很沉，很粗糙，很凄惨，和我想的一样。

听说醒来之后的三个月里，他执行了七场任务，在和诺亚的全面战争里像饿狼般搏杀，现在握在手心的粗糙感让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经历的战场的残酷。

“我叫白鸢，徐州支部成员，来自未来城。”

他明显愣了愣，似乎是认出了我，眸子里先是一亮，却不知为何又黯淡下去。

“卢卡分部，真实者，齐亚。”

他淡淡的回应着，然后抽出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