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是……真的刀?好像很重的样子。”

“应该COSPLAY之类的吧?校服倒是我们学校的。”

“那个不是项圈吗……装饰品?”

“就说是COSPLAY啦,可能是‘奴隶剑士’之类的?”

“看起来真羞耻呢……”

在重返晨级区的路上,白凪那原本就很显眼的项圈的存在感被他怀中所抱的太刀而放大,周围的各种议论声和异样的视线几乎随处可见。

「唔,意料之外的事态……」

白凪当然也没迟钝到会对周围的声音毫不介意,如果不是怀里的太刀给了他一些安心感,正如某位路人所说,四处汇集而来的视线已经足以让他感到羞耻了。

“说起来为什么你带着刀却没有刀鞘之类的东西啊。”他把怨气发泄向了一旁太刀的主人。

“……为了能随时对突然袭击来的敌人进行反击。”

“你当自己是在战场吗!”

“持剑之人必须有维持警觉性的自觉……你既然同样是练剑之人,应该理解这个基本守则。”

“不,就说我不是什么练剑的人了……再说这也不是剑。”

“忧菲能感觉得到,你对剑有一股亲和力。”

“你倒是听我说话啊喂。”

“你不是大小姐的姐姐吗……呐,不如找一天和我切磋——”

“我拒绝。”

「怎么感觉忧菲突然开始粘着我了……早知道之前从鸣音手上拿刀的时候应该安分一点的。不过……唔,这把刀真棒啊……」

白凪自己否定了自己所想的可能性。

因为无论如何,他实际上根本无法抵抗一把真正的太刀的诱惑——尽管口头上一直在否认,但正如忧菲所感觉到的那样,本身就是小说写手的白凪当然会对各种“非日常”的物件感到好奇和兴奋,而且他的的确确是个对于刀剑类武器相当着迷的人。

平时只能在小说里幻想、在笔下构思外形的太刀现在就在自己的怀中,这对他而言几乎是值得在梦里大幅夸耀的事情。

「真想带着它去找些东西砍一下试试啊……会相当爽快的吧,这个。」

“唔嗯嗯……”白凪想着想着,下意识地将脸凑到了冰冷的刀刃上,略加打扮的精致脸庞露出了极为享受的神态,完全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爱刀少女。

“月、月泽?”

“呜嗯……嗯……”

“那个,你很喜欢刀吗……”

“……啊。”

在鸣音的提醒下,白凪才终于得以回过神来。

“……”

“这个是,那个,呃,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有点困所以想借个东西靠一下……”

白凪一边想着“能瞬间找出这种借口难道我是天才吗”一边摆出了极其糊弄的笑容。

“喜欢到骗人也要隐瞒的地步了吗……”

“……”

然而实际效果似乎并不怎么样。

“月泽姐姐,干脆我给你买一把剑吧,既然你这么喜欢的话。”雾火也插进了话题里。

“我又不需要!”

“但你现在看上去很满足的样子呢,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工匠为你量身打造的。”

“就说不需要了!而且母亲去世之后我已经没有握剑的理由了……”话说到一半,白凪无意中撞上了忧菲目不转睛的视线,“……干嘛?”

“你可能比我想的要有价值一点……”忧菲一本正经地做出了评价。

“有价值是什么鬼啊!没有这样评价人的吧!”

“能够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为何而持剑的人从来不是等闲之辈……怎么样,是否愿意和我切磋?”

“都说了我拒绝——”

“那、那个……非常对不起。”鸣音此时突然郑重地向白凪道了个歉,“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

“诶?啊……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白凪花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鸣音说的“不开心的事情”指的是他刚刚一笔带过的母亲已经去世这件事。

「说起来……确实已经到了可以以十分普通的态度去对待它的时候了。」

“反正也是一年前的事了,事到如今再说自己会为之感伤肯定是骗人的。”白凪自己都没意识到,对于母亲的去世,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得十分淡然,“但无论如何,那依然是我放弃剑道的唯一理由。”

谈话间,因为勾起了过去的回忆,白凪贴在太刀刀刃上的指尖下意识地抚摸起了光滑的刀身。

“是因为失去了足以保护的人么。”忧菲显然对这类话题相当感兴趣,“还是说你的母亲就是你的师父?”

“两者都有……吧。”

“真是令人羡慕的关系……”

“说实话她教人的技巧真的有够差的,基本上挥剑的技巧其实都是我在自学。她教给我的,顶多是‘为何而挥剑’这一类的事情。”

“那不是恰好说明她是个好师父吗。”

“……但不是什么好母亲。而且,结果我辛辛苦苦为了保护别人而练的剑术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派不上半点用场,”

虽说比某个混蛋好上无数倍。白凪喃喃自语地补充了一句。

“月泽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母亲听上去也是个让人愿意回家的——啊?!”

鸣音原本正在为白凪所说的过去中所体现出的点滴温馨而感到欣慰,却在提到回家这个词的时候,猛地想起了某件被她无意中遗忘在脑后的事情。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打开了自己的腰包,在里面翻找了一阵子——然后取出了一串钥匙。

“……”

“……”

看到这串钥匙,白凪和雾火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相同的问题,以及想起了同一个人,而忧菲则感知到了气氛,只是对发生的事有些一头雾水。

鸣音呆呆地在钥匙和月泽之间来回望来望去,眼神也越来越不知所措。

鸣音的妹妹,也就是蝉音,她虽然提前回了家,但她并没有带家门的钥匙。

在一阵极为尴尬的沉默中,最后还是白凪先打破了沉寂:“你的那个妹妹,有自己的备用钥匙吗?”

“有是有……今天因为是和我一起出来的,所以只有我带了钥匙……”

“你应该没对她说‘马上就来’之类的话……吧。”

“但是一般我都会很快跟上去的……”

“她会生气吗?”

“会……”

“……节哀顺变。”

“诶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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